第二十四章 寸步擒殺!

晚上、九點三十一分。

月牙當空,夜色彌漫。

在市北郊,一處燈火通明的廢棄工廠外。

隨著‘隆隆’聲,一輛轎車打著車燈,沿著西南邊的土路,行至到了這家工廠前方約莫百米處的草叢路邊停下。

哢嚓——

車門打開。

江蒼從副駕駛下來,映著月光,望了一眼工廠附近空地上的十幾輛轎車、百輛摩托,以工廠裏麵隱隱傳來的各種嘈雜聲,歡呼聲,就知道‘拳賽的地方’,應該是在這家廢棄工廠內。

旁邊附近土牆上還有一行‘法律麵前..’後麵則是才被塗改掉,看不清楚了。

“就是這。”

趙少把車子熄火,從駕駛位上走出,也順著江蒼目光,指了指前方的工廠,“這地方得勁吧?打死人都不用找地方挖坑,直接原地就能埋了!”

“確實不錯。”江蒼打量附近幾眼,“今天埋得人選好沒?”

“已經安排好了!”趙少笑了一聲,一邊朝著前方工廠走去,一邊挑了挑眉毛道:“江師傅今晚會有一場。而等江師傅打完,咱們不用管後事,直接去吃飯就成。還是下午那家吧?”

“十點準時開始?”江蒼反問一句,再看了看趙少送給自己的金表,時間已經走到了九點三十二。

“對。”趙少解釋道:“全省的幫會頭頭,集團老板都在這工廠裏麵坐著,定下的規矩是不能亂的,說是幾點,那就是幾點。隻是我下午多睡了一會,才讓咱們快遲到了。”

“沒事,隻要拳賽準時開場就成。”江蒼不以為意,還指了指趙少像是顯擺,故意別在褲口上的大哥大道,“那麻煩趙少給先酒樓打個電話,讓他們照著下午那桌做吧。我估計等今天一場打完,那邊的菜也上齊了,不耽誤咱們功夫。”

“這不一定..”趙少偏頭回憶了一下,“我下午睡懵了,忘和江師傅說了。今天江師傅要對擂的那個人,好像是叫‘黑狼’..”

趙少說到這裏,腳步頓了一下,“江師傅要小心點,我聽說黑狼很能打,兩個月前他就在南化街,一個人挑了七個,五傷、一殘、一死!而黑狼就受了點皮外傷!”

“黑狼?”江蒼點了點頭,“這名字不錯,讓酒樓現在做菜吧。”

“我..好!”趙少嘿的一笑,拿出了大哥大打向了酒樓的前台,三兩句就吩咐好了。

同時。

也在江蒼二人稍後一邊聊著,一邊向工廠這裏走來的時候。

隨著一陣腳步聲,六名在廠門口看似值守的大漢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向江蒼二人拱手道:“你好,請問兩位..”

“趙飛。”趙少順手從口袋內拿出寫有江蒼姓名的白紙照片,“我今天下午和老虎打電話說過了。現在也快十點了,咱們就別墨跡了。”

“好..”

這六人看到趙少說話這麽硬氣,倒是沒有生氣。

而是接過照片一眼,看到是‘拳賽邀請函’沒錯,又望了望不耐煩的趙少,和他旁邊身負雙刀的江蒼。

最後幾人對視一眼,就側身虛引道,“原來是趙少,您請。”

兩人一虛引。

剩下四人則是跑到了門縫處映出燈光的工廠門口。

當先一人,還向裏麵值守的人低聲喊道:“開門,趙氏少爺帶人來了。趕上了。”

嘩啦——

當喊聲落,工廠裏的值守人也放下了裏麵的門鎖。

幾人再一合力,‘呼啦啦’把有些鏽跡的鐵門推開,就露出了工廠內場景,還有泛黃的燈光透出,照亮了工廠外麵的一小片景象。

而和趙少一同走到廠門口的江蒼,這時朝工廠內望去,就看到工廠內約莫一千平米的麵積,原有機器全部騰空,如今放置了大約一百來張桌子,上麵擺放著成條的香煙。

還有十幾位靚女,端著托盤穿插附近,給這些全省幫會的頭頭、打手,或是聞訊趕來湊熱鬧的大富豪們送上酒水。

“快快快!”

一瞬間。

各種吵雜聲也從工廠中心處的拳台方向傳出,比原先更清楚了一些。

走進工廠內的江蒼,大致看了一眼四五十人圍著拳台的情景,也聽到這些話語大致是‘幾賠幾、明天賠率上調、黑狼開頭彩’等等的押注聲。

“黑狼是0.1。”這時,趙少仔細聽了聽,還笑著說了一句道:“江師傅好像是1.1,畢竟沒有名氣嘛!”

“我薪水全壓我自己。”江蒼望了一眼火熱的押注情景,“要是能預支,也全壓了。”

“好算盤!”趙少開了個玩笑,目光也望向了押注台,“要是江師傅倒了,那我問誰要啊!”

“命就一次,賺錢的機會也是一次。”江蒼扭頭看向了趙少,“趕個末班車,咱們撈一筆,晚上那頓飯我請了,賺的錢,應該夠。”

“還會富裕不少!”趙少一拍自己褲口,“我大哥大也壓了!看看這一個月的飯錢,能不能一塊包了!”

趙少話落,就跑過去了。

而江蒼則是在靠近工廠門口的位置,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旁坐下。

並且桌子上麵什麽都沒有,應該是誰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就讓來回走動的靚女們送。

隻是江蒼一看表,已經九點四十,再有二十分鍾就開場了,也就什麽都不吃,坐這歇一會兒可得了。

“怎麽不點東西?”沒過幾分鍾,趙少就壓完了注跑來,坐到了江蒼的對麵。

且也是這時。

還有一位穿著背心的大漢從東南角處走來,向著趙少道:“來了也不吭氣?要不是看到趙少跑去押注,我還以為趙少不來了。”

“剛才開門的那幾人,沒和你說我來了?”趙少瞄了一眼背心大漢,話語很不客氣,“老虎,今天可是你做東,連進來哪位客人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狂了?萬一進來帶炮仗的鷹犬怎麽辦?”

“沒邀請函的,現在都喂狗了。”老虎笑了,露出了被煙熏黃的牙,“你瞧,外麵百十輛車。隻要沒邀請函的人敢混進來,把他剁碎了,一人帶一塊肉扔到荒山野嶺的,誰能查到?”

老虎說到這裏,又指了指趙少的胸口,“我辦事,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別涼兒著了!”

“怎麽?”趙少好似有點害怕,但又硬氣道:“你想在這裏殺我?”

“趙少這話傷和氣了。”老虎搖了搖頭,又左右瞧了兩眼,看了看江蒼,才接著道:“你哥咋沒來?”

“怕嚇著你。”趙少輕哼了一聲,掩飾剛才的害怕,“我哥是龍,你是虎!”

“說得對。”老虎深以為然的一點頭,又忽然笑道:“三年前,龍被虎趕走了。是龍想攀山騰雲,不想和虎鬥的兩敗俱傷?還是真怕了那頭下山的猛虎?”

老虎說著,又向著趙少和江蒼一捧手,“趙少,還有這位朋友。我還有事,你們先玩吧,玩開心就行。今晚這地、這場,我做東。除了沒肉菜湯,這裏的酒水,盡管喝。”

老虎話落,根本就不想和趙少爭什麽嘴皮子上的話,而是向著旁邊一位靚女招了招手,示意江蒼二人剛來,還沒上酒水,趕快給人家擺上。

而趙少看到老虎話落就走,倒是從剛過來的靚女托盤上取來兩杯清酒,自己品了其中一杯裏的幾口,

“這酒度數不高,老虎也不敢當著全省幫派、商會的麵下毒。”趙少把自己的一杯喝完,才把那個滿杯的遞給了江蒼,“江師傅喝一口暖暖身子,一會就要下場了。”

“那是猛虎幫的老一?”江蒼接過酒杯。

“對。”趙少朝著那邊和其他人正在閑聊的老虎看了一眼,而老虎無意扭頭,看到趙少望來,還笑著舉杯示意,點了點頭。

但是趙少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又望向了江蒼道:“他是本省最大的幫會,猛虎幫的頭,外號老虎,真名不知道。是個黑戶,查不到。”

“這是個規矩人。”江蒼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挺香的,“也是個狠人。”

“肯定狠!”趙少說到這裏倒是來氣了,“媽的,三年前我就被他抓到南郊湖邊,說是要把我喂魚!最後還是我哥帶人過去,掂了十幾條槍,老虎不想和我哥鬧翻,才給我放了回來,不然我三年前就死了!”

“那你剛才還說狠話?”江蒼望向趙少,“你都不怕他再給你拖過去?”

“這不是有江師傅在!”趙少先是笑了一聲,又小聲道:“但其實吧,我感覺我隻要說話大些聲,再說些狠話,就能唬著他,估計會讓他忌憚我一些,不敢再動我..”

“這是什麽邏輯?”江蒼愣了一下,但是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有些道理。

隻是,自己想的不是什麽‘聲大’就能唬人,而是覺得老虎也規矩,知道什麽是禍不及家人。

也許在那老虎想來,趙少就是趙龍的家人,不是道上混的。

二是,老虎是忌憚趙龍,不敢真撕破臉皮。

但江蒼不管事實怎麽樣,反正在自己品著酒水的時候,倒是有另一位寸頭青年,又那位老虎的指路中走了過來。

“趙家少爺,怎麽坐這偏角了?”寸頭青年走來後,望了一眼趙少,又指了指江蒼道:“和我對台的是他吧?”

“別指人!”趙少不喜,打量了青年幾眼,才道:“黑狼是吧?你好好待著就行了,過來幹什麽?”

“過來轉轉。”黑狼望了一眼江蒼腰側的雙刀,“前幾場的規矩你沒說吧?是不讓帶兵器。”

‘嘩啦’江蒼把雙刀往桌子上一放,根本就沒說話,而是也打量了黑狼幾眼,看到他的體質是‘1.4!’

難怪他能挑了七個人!

“還專門過來說一聲?”趙少看到江蒼把武器放下,倒是感覺自己沒盡到‘安排的全責’,又很不滿黑狼這種多管閑事,便向著黑狼放狠話道:“你是不是怕了?怕等會裁判不說,被江師傅拿刀殺了?”

“我怕?”黑狼哼笑一聲,朝地上啐了一口,“趙少,你這嘴是真的碎。我是給你哥麵子,道上的人都把你也當成弟弟,看你還小,不懂事。不然就衝你這碎嘴,早就被人給拿針縫著了!”

“弟弟?”趙少來了勁,指著黑狼罵道:“我他媽還是你爹!”

隨著趙少話落,回**附近,倒是讓周圍片刻有些安靜,包括那邊老虎的目光,都望向了江蒼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