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珺棠說來談生意是真的來談生意的, 隻不過也的確借著職務的便利和程婉接觸。
把歲歲放在程婉這邊，一下午的時間，程婉都和歲歲在一起, 哄小寶寶睡覺，然後等她醒來了再喂奶。程婉陪歲歲曬曬太陽，拿出小玩具陪她玩，一下午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歲歲雖然年紀小，可本能讓她能靠近媽媽，所以僅僅用了一下午的時間, 歲歲就記住了程婉的味道，白珺棠來的時候歲歲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程婉, 沒人逗她還自己在那傻樂。
白珺棠看著閨女那麽給力就忍不住笑道：“這小傻子, 一個人在那笑什麽呢？”
程婉因為歲歲的緣故，對白珺棠態度好了很多，她看著歲歲在那自己傻樂，就也跟著笑道：“大概是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了吧。”
白珺棠看著程婉，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程婉不解的抬頭看著她。
“程婉。”白珺棠伸出手，抓著程婉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看著她：“晚上還沒吃飯吧, 我在樓下定了一家餐廳，一會兒帶著歲歲過去，吃完飯我們就回家了。”
要回家了啊……
程婉眼睛裏流露的不舍被白珺棠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不舍得歲歲, 那我們……”
“不了。”
程婉還是搖了搖頭，看著白珺棠說：“你還是把她帶走吧, 今天一下午她也累了, 我一個人照顧不了她, 歲歲還是跟著你比較好。”
白珺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終究是點了點頭：“餐廳已經訂好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就當是謝謝你照顧歲歲一下午了。”
程婉看著歲歲，雖然她嘴上說著讓她們離開，可心裏還是舍不得，對於白珺棠的邀請怎麽也拒絕不了，隻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商圈裏有不少餐廳，白珺棠訂的這家是屬於高檔的廣式餐廳，人多也熱鬧。
看到她們兩個帶著孩子，服務員就給安排在了最裏麵的包間，還給她們一個嬰兒床。這裏安靜沒人吵，很適合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
白珺棠點的飯菜也是清淡爽口的，她坐在程婉身邊，一邊給她夾蝦餃，一邊對她說：“讓歲歲在旁邊嬰兒車上躺著，你先吃飯，吃完飯有的是時間陪她玩。”
程婉抱著歲歲就不舍得撒手，可白珺棠這麽說自己也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隻能把歲歲放在旁邊服務員特意準備的小**，這才老老實實的吃飯。
“這家店是連鎖的，我們家門口之前也有一家，你還記得嗎？”白珺棠貼心的給她夾菜，還假裝無意間的提到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你喜歡吃他們家的蝦，這次也點一份，你多吃點。”
程婉也沒跟她客氣，原本想自己剝蝦的，結果卻被白珺棠搶先過去。
看著白珺棠認真的把一個個蝦仁剝出來放在她麵前，程婉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才合適。
她想起以前吃飯似乎也是這樣，白珺棠很照顧她，幾乎什麽都給她弄好。
程婉很少受人照顧，隻要有人對她一丁點好她都能記很久，自然也記得白珺棠給她剝蝦給她盛飯，原本以為都要忘記的記憶突然襲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吃了一頓安安靜靜的飯，基本都是白珺棠在說著什麽，程婉豎著耳朵聽著，然後細嚼慢咽的吃完麵前的東西，白珺棠又給她重新添一碗。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吃到最後歲歲都開始鬧了，白珺棠才依依不舍的和程婉一起帶著她離開。
把歲歲固定在後排的寶寶座椅上，小東西不高興的吐著口水，表達她的不滿。
白珺棠拿她沒轍，這小王八蛋一不高興就吐口水，她都嫌棄死了，多髒啊，一點都不愛幹淨。
程婉看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笑彎了眉眼，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口水巾，幫歲歲擦了擦嘴，再給她塞在小脖領子前，防止她再吐口水。
白珺棠看都弄好了，就把後門‘碰’的一聲關上，轉頭看著程婉。
七點多的天空已經黑透了，停車場人不多，白珺棠膽子也稍微大了一些。
程婉此刻就站在她麵前，白珺棠想她已經想了很久了，地燈昏黃的燈光把兩個人的照的麵目有些模糊，夜風一吹，撩動起倆人的長發，讓那股淡淡的味道融入風中。
“程婉。”白珺棠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輕輕握著程婉的手心，發現她隻是微微僵了僵，倒是沒有拒絕。
白珺棠偏頭看著她，輕笑道：“今天謝謝你照顧歲歲了。”
程婉看著她，其實她隻是不太聰明又不是傻，當然明白為什麽白珺棠會突然把歲歲帶到自己麵前，不過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對方。
白珺棠捏著程婉軟軟的手心，低聲說：“我不妨礙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隻不過……我和歲歲都需要你，你無論去哪裏，都要記住這件事。”
程婉隻覺得呼吸都帶著顫抖。
白珺棠抬起手在程婉的臉頰上搓了搓，然後緩緩低下頭。
她不確定程婉喜不喜歡自己親她，所以這個吻白珺棠隻親了親她的嘴角，客氣又曖昧。
“早點回家。”白珺棠用柔軟的聲音對她說：“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程婉看著白珺棠的車離開，她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直到站的手腳冰涼，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回去了。
回到了公寓，程婉看著空空****的房間，明明隻有四十多平米的小公寓，此刻卻冷清的可怕。
冷清到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太安靜了。
程婉想，什麽時候這屋子那麽安靜了……
***
之後的幾天時間，白珺棠真的沒有來騷擾程婉，給了她一些喘息的機會。
這期間程婉又去了另外一家醫院，掛了號看了病，同樣花了好多錢做了檢查，可結果依舊是跟第一個醫生說的那樣——壓力太大了，藥物沒有效果，還是得多休息才行。
程婉聽到這個結果，精致的眉頭緊緊皺著。
“一定要多休息嗎？”程婉看著麵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和藹的醫生：“可不可以給我開點止痛藥呢，我隻要勞累一些就會從骨子裏發疼，根本什麽都幹不了。”
醫生看著程婉那清瘦的模樣，就勸道：“你算算你生產才幾個月，骨頭疼是還沒有休息好，給你開止痛藥也是沒有用的，你現在需要的不是藥物，而是好好的休息。”
程婉捏著自己的包，為難的對醫生說：“那有沒有能稍微緩解的東西呢，熱敷可不可以？”
醫生搖了搖頭，無奈的問道：“你的家人呢？”
程婉頓了頓：“我……沒有家人，就我一個人。”
醫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例，說：“病例上顯示你之前是有alpha的，她不在你身邊嗎？”
一提到這個，白珺棠就搖了搖頭：“我……和她已經分開了，前段時間剛離的婚。”
“是麽？”醫生狐疑的看著她，從病例上無法看出程婉是不是單身的狀態，可醫生依稀記得Omega在生產完半年內，無論雙方怎麽同意都是離不掉的。
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醫生也不會去主動提，隻是為難的說：“可你需要臥床休息啊，你這個狀況已經很不好了，臥床一周是最起碼的，別說幹家務，上個衛生間時間久了你都會疼的。”
程婉低著頭不吭聲，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憐的Omega。
醫生很無奈，還是給她開了一些能服用的止痛藥，隻不過還是叮囑道：“這些藥不能多吃，對你的身體不好，以後說不準還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最好的方法就是臥床休息，最少臥床一周。”
看著醫生‘刷刷刷’的給程婉開了幾個單子，然後說：“去繳費拿藥吧。”
程婉接過那個單子，遲遲沒有走。
“怎麽了？”醫生問她：“還有什麽事情嗎？”
程婉點了點頭，問道：“我想谘詢一下，關於標記清除手術的事情。”
“標記清除手術要離婚滿一年才可以做。”醫生對她說：“而且手術期間是不能打麻藥的，會格外的痛，很多Omega都受不了。”
醫生看程婉清瘦的模樣，就從旁邊的架子上那出一本手冊，遞給程婉說：“這是標記清除手術的手冊，你拿回去看看吧，不過一般我們醫院是不建議Omega做清除手術的，除了痛苦之外還容易留下終身難以恢複的後遺症。”
程婉聞言點了點頭，接過那本手冊：“我知道了，謝謝你。”
醫生看她這個樣子就很無奈，現在的人生活都太苦了，也不知道這個Omega之前遭受過什麽，可作為醫生，對方還是對程婉說道：“其實有一種方法也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程婉聞言就抬起頭：“還有什麽方法？”
“覆蓋標記。”醫生對程婉說：“顧名思義，就是讓另一個alpha覆蓋你原本的alpha標記，這和標記清除手術不同，覆蓋標記是比較健康和完全沒有後遺症的一種標記方式，隻需要你找到一個alpha，然後讓對方標記你。”
“這個覆蓋標記比較痛苦，因為Omega會本能的抵抗，而且覆蓋標記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有可能會標記很多次。”醫生看著程婉，對她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建議你找一個適合你的alpha，對你進行覆蓋標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