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意想不到的處置

“知道朕一大早傳你來是做什麽麽?”

居高臨下,完顏亮冷冷的看著安維軒。

“臣不知!”安維軒應道。

守在殿外的捎喝長長的鬆了口氣,而同樣守在殿外的撒速極力的繃緊一張臉,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盯著安維軒許久,完顏亮的心中也頗有些尷尬,從倫理上來說,莎裏古真是自己的堂妹,並沒有納入宮中,即便是莎裏古真與任何人有染,自己這個做皇上的堂哥知道後,最多隻能教訓訐夫霪婦一頓,而且這通訐雖罪名成立卻罪不致死。

而且,就算是教訓安維軒一頓的話,從倫理上來分析,自己也沒這個權力,因為最早破壞規則的是自己,誰讓自己這個堂兄與堂妹有了一腿,而且還在四服之內,這可是典型的亂‘倫’,論罪責可以尋常的通訐罪重多了。

猶豫了許久,完顏亮知道自己不能再繞彎子了,隻青著臉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與莎裏古真勾‘搭’在一起的?”

“陛下知道了?”安維軒回答的雲淡風輕。

安維軒的淡然,令完顏亮有些吃驚,隻得板起臉來教訓道:“你是為讀書人,莎裏古真是為有夫之婦,你竟有悖綱常……”

被訓斥了幾句,待完顏亮停了下來,安維軒隻說出一句教完顏亮吐血的話:“陛下既然知道了,不若將莎裏古真許與臣,也做了一樁成人之美的好事。”

守在殿外的撒速聽言,一時間幾乎是喜不自勝,若完顏亮能準了安維軒的這個建議,自己可真的是燒高香了,以後再也不用戴著那麽覺的一頂綠冒子。這幾年自己容易麽,頭頂上戴著綠冒子,不僅要裝聾做啞更還要裝慫,裝得實在是特麽太辛苦了。

“你……”

被安維軒一句話噎住了,隻伸著手指重重點了安維軒幾下,卻說不出話來。

昨夜重溫舊夢,莎裏古真縱是生產過了,依舊如從前那般美妙不可方物,下邊依舊幽緊細致,更比從前多了許多成熟的韻味,隻教人欲罷不能。

停頓了許久,完顏亮想好了說詞,大義凜然的向安維軒訓斥道:“撒速是朕身邊得用的人,護衛朕的周全,朕也將朕的安危係於他身,而你安維軒竟趁撒速護衛朕巡幸四方時,與其妻暗通曲款,如今被朕發現了,更提出如此不堪的請求,當朕優容與你便能放‘縱’與你麽?當朕不能處置與你?”

守在殿外的撒速聽得這番話,如同被潑了盆冷水,更險些被“暖”哭了:這個老婆,我實在是不想要了……

“陛下教訓的是,臣甘願受罰。”聽得完顏亮的語氣,安維軒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完顏亮似乎不會重責自己。

完顏亮確實不想重責安維軒,但安維軒與莎裏古真有這麽一‘腿’,卻成了心底有些邁不過去的坎。

他完顏亮可以僄臣子的老婆,卻絕不允許別人與他分享‘女’人。從男人心理學的角度上來看,莎裏古真是他完顏亮的菜,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而安維軒卻偏偏染指了,完顏亮覺得受到了冒犯……

越想,完顏亮心中越是生氣。但又不能治安維軒的罪,畢竟當初自己弑殺完顏亶奪取皇位時,安維軒的謀劃起的不可估量的作用。

就憑這一點,完顏亮便不能治他安維軒的罪,而且安維軒還是自己扣留的宋國使臣,將事情弄大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負麵影響。

思慮許久之後,完顏亮才緩緩說道:“朕想起來了,安卿是前歲夏日來的我大金國,到現在也算是有兩年了,朕不能久久扣著你不放,那樣會被世人詬病,朕今日便許你返歸宋國。”

放自己走?

起初安維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差點忍不住歡呼起來。

“朕記得,當安初你出使我大金是為迎天水郡公回宋?”完顏亮繼續說道,隨即搖了搖頭:“天水郡公己適應我大金國的生活,如今己年過半百,再回你江南怕是受不了舟車顛簸之苦,更受不了你江南的水土,為了天水郡公的身體著想,還是留在我大金罷。”

完顏亮遷都燕京,自然要將靖康帝趙桓遷到燕京。一來便是監督看管,二來隨時可以利用他來向趙構施加壓力,三來仍想按完顏宗弼在死前所獻之策,若金國不敵宋國,可立趙桓為傀儡皇帝在法理上壓製趙構,幫助金國統治淮河以北的北宋半壁江山。

“天水郡王去世,其留下遺孀還在我大金,安卿盡可以將天水郡王遺孀帶回南朝,也算是不辱使命,與那趙構也算有了交待。另外,朕賜與你的男女奴仆,你要盡數帶歸南朝。”完顏亮說到這裏,向著安維軒揮了揮手:“你現下便回去做南歸的準備罷,朕不日便將天水郡王的遺孀盡數送到你府上去。”

聽完顏亮說了這些,安維軒隻在心中大罵完顏亮狡詐。

拒絕迎回趙桓也就罷了,完顏亮竟然使壞,要自己將趙佶那些在金國還沒死的妃子送回江南,這明擺著是要惡心趙構他們母子一把麽,在金國的漢人臣子有幾個不知道,趙構的生母韋太後在金國嫁人生娃?趙佶那些沒死的妃子更是知道。

除此外,還教自己帶著為自己做家奴的趙家宗室回去,連自己順便也坑了一把,待回江南後,他趙構會給自己好臉色看才怪。

“安卿,你可以下去了!”完顏亮再次向安維軒擺了擺手,又說道:“別忘了,去禮部做個交接,朕這幾日便派送你回江南。”

事到如今,安維軒也沒了辦法,隻向著完顏亮拜了拜,退了出去。

……

在捎喝、撒速原本的意料中,今日弄不好安維軒的人頭不保,卻沒想到安維軒不僅保住了人頭,還被郎主恩許令其返歸江南……

這己經可以不能當做是懲罰來看了,甚至可以當做是恩典。

隻是令撒速失望的是,自家的這個老婆終是沒有被郎主許給安維軒,自家頭上依舊要戴著那頂碩大無比、自己卻裝做不知並受人嘲諷的帽子。

……

“官人,您沒事罷?”

見得安維軒全須全尾出了皇宮,周三忙跟了過來。

安維軒則問道:“柱三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三哥,派人傳來話,事情一切進行順利。”周三連忙應道。

今日早晨,自家官人將自己一幹長隨喚來交待事情時,神色特別凝重,周三心中明白得很,自家官定是遇到了什麽危及自家性命的難事。

聽柱三那邊的事情進行的順利,安維軒微微的點了點頭,轉而與周三幾人笑道:“過幾日,官人我便可以啟程回江南了。”

聽安維軒這麽說,周三幾人喜不自勝,接著又低聲問道:“官人,三哥是不是可以喊回來,與咱們一起同行?”

思慮片刻,安維軒才說道:“且看看再說罷。”

今日一早,完顏亮喚自己入宮,安維軒在臨進宮前,吩咐柱三想辦法去撒速家將自己與莎裏古真的孩子帶出來,免得殃及到自己無辜的骨肉。哪怕現下完顏亮準許自己離開金國,安維軒也不敢懈怠半分,天知道他完顏亮會不會出爾反爾。

科舉是去歲的事情,遷都大禮也舉辦完了,此時的禮部很閑,安維軒自然沒有什麽事情要做,當日午間便完成了交接回到了家裏。

用過午膳,安維軒還未等歇息,門子來報有人求見。

聽是求見,安維軒自是沒什麽緊張的。不多時,門子帶來個熟人來,這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莎裏古真的丈夫撒速。

“老大人南歸實是可喜可賀之事,莎裏古真現下被郎主留在宮中,況且又出了這種事,不能親自來送老大人,隻好委托卑職私下裏相送。”禮拜過後,撒速說明來意,又說道:“莎裏古真交待卑職說,若老大人南歸,將小虎子也一並帶上,跟在老大人的身邊,總比隨在她身邊強。”

小虎子,指得是安維軒與莎裏古真生下的兒子,他撒速頭頂冒子戴得己經夠憋屈的了,每每看到這便宜兒子,心情能好到哪裏去,倒不如被安維軒帶走,眼不見心不煩才好。

正在說話間,門子趙令從又來稟報道:“官人,今日早晨來的將軍又來了。”

安維軒吃了一驚,捎喝又來了,莫不是完顏亮又改變主意了?

撒速雖然人活的憋屈了些,但從不缺眼力,聽聞有人來拜訪安維軒,自然要回避。

就在撒速回避之際,捎喝走了進來,進了門拜過之後,大著嗓門說道:“聽聞尚書老大人南歸,習撚本來要親自來見老大人的,但被卑職勸住了,若是被陛下派出的探子偵知老大人與習撚的關係,怕是會給老大人帶來麻煩,所以就由卑職出麵來送老大人了……”

“哈哈哈……”

就在捎喝話音尚未落下之際,那邊傳來一陣暢快無比的笑聲,捎喝抬眼望去,那發開懷大笑的竟然是素來與自己不合頭的撒速。

顯然,撒速將方才自己的話盡數聽了進去,捎喝的臉隻漲紅得如同豬肝一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