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山之變

趙義霆的金月紙飛船湊合著還能用,我們登上了金月紙飛舟,一行人向東的方向飛行。

這雨水停了之後,歿血崖再無血妖的存在,所到之處,一片荒涼,隻是一朵小花在狂風中卻不低頭。

有些……有些像是王悅影。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黃天海,那裏是陰間的東麵,再往東就是羅浮山的地界了。

也就是杜丁火的父親杜子仁的地界,在陰間的最南邊,羅浮山以東便是無盡之海。

之前,王極賢等人的如意算盤也是從東麵突破,逃脫巫人的追捕,然後渡過黃天海,可是黃天海之水劇毒無比,連空氣中漂浮著毒雲,想必他們有某種強渡黃天海的方法。

不過我們倒是不擔心渡過黃天海,畢竟我們有玄黃逆土打造的舟船。

半時辰後,遠處黃天海漸漸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灰黃色的海水波瀾起伏像是沙漠一般,空中的雲層低矮,呈現黃色,像是楓葉。

夜明鳥興奮地叫道:“我們總算是出了這該死的歿血崖了。”

嚴德明笑道:“在黃天海之南就是其他山越冥界了,隻要我們前往山越冥界,就能離開陰間。”

“那是化外冥界,並不歸我們陰間管轄。”鶴雙鳴說道。

一向活潑的趙義霆此時稍微沉默,目光憂傷,向著背後依舊被血雲籠罩的歿血崖看去,顯得無比的落寞。

我能理解他,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事情,他在想王悅影,可是王悅影再也回不來了。

像是鬼體的死亡就跟靈魂破碎一樣,也沒有了輪回的可能。

我拍了拍趙義霆的肩膀,趙義霆眼眶微紅,對著我無奈的笑了笑。

突然,鶴雙鳴臉色驟變,目光陰沉,說道:“我聞到了殺氣,好像有埋伏。”

夜明鳥眨著鳥眼看著波蘭壯闊的黃天海,眼下是一片沙灘,並無土石樹林遮掩,一覽無餘,說道:“這裏哪裏有埋伏了。”

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忽然,沙灘一震,漫天的黃沙飄風,湧出幾道恐怖絕倫的氣息,煞氣衝天,使得原來顯得明媚的天空陡然間陰沉下來,猶如墨染一般。

這時,有三道身影飛入虛空,圍住我們的舟船,封鎖我們退路。

趙義霆睜開大眼,掃視三人,眸光緊縮,驚訝道:“竟然是蘇柏安、陳子期、陸宇陽你們這三條老狗,攔住爺爺們的去路幹什麽?”

我心中震驚,沒想到會是**山的人首先過來尋仇。

**山總有七大家,這七家同氣連枝,一脈相承,為**山的主宰,強勢如昊天鬼皇也不過占據了**山的一片區域而已。

聽趙義霆說,這七家常年守山,七家在布局為天罡北鬥之陣,是為了鎮守這十八層浮屠之塔,缺一不可,不會輕動,如今卻出動了三家的家主,皆是第六境的實力。

一襲羽衣、形貌枯槁的蘇柏安冷笑道:“趙世子,你也太狂妄了吧。就算是你的父親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看來今天我得先讓你知道什麽叫禮數了。”

蘇柏安揮動衣袍,宛如仙人,仙風道骨,紋繡老鱉的衣袖上湧出磅礴的氣息朝著趙義霆湧來。

驟然間,風雲齊動,電閃雷鳴,可怕之極,猶如神靈一怒,崩山碎河。

這哪是教訓,分明就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直接要了我們的命。

鶴雙鳴俊朗的麵龐異常的冷冽,咬牙大喝一聲,仗劍而起,一道銀白的劍光照亮天宇,綻放璀璨的光明,洞穿虛空。

但是,他的劍光在可怕的風浪中直接崩潰了,像是火苗遇到了疾風驟雨般的狂風,遽然間湮滅。

鶴雙鳴身體劇震,猛咳了口鮮血,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

“誒!”

就在恐怖絕倫的風浪席卷而來,將要把我們淹沒的時候,突然,王君音發出一名女子清冷的哼聲,然後整個人爆發出翠綠色的青光,倏忽間便鎮壓了風浪,然後青光照耀天地,無比的浩瀚聖潔,猶如九天玄女下凡間。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王君音的眉心上出現了一朵如花狀紅色銘文,整個人在驟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襲白衣襦裙,麵帶輕紗,佇立虛空,清清淡淡,不染凡塵。

趙義霆睜圓了眼睛,大聲叫道:“我的親娘呢,王君音那個小丫頭居然是玄女!我操,我這些天都跟玄女在一起。”

別說趙義霆震驚,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驚訝,各個都驚愕地張大嘴巴,眼睛出神的望著虛空那抹倩影。

隻有我負手而立,一臉淡然,眼睛含笑的看著她,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王君音果然就是玄女幻化出來的。

她可是有前科的,之前還偽裝成江嫣月欺騙了我好久,現在果然又化身成為王君音。

哪怕是蘇柏安等人剛才也沒有看出破綻,因為九司玄女的手中可是有觀心鏡的存在。

傳說此鏡原先在九狸妖女的手上,可觀人心,洞察萬物,具有某種幻象的能力,是一麵妖鏡,現在在玄女的手中。

趙義霆曾跟我說起過玄女的母親,說她母親便是九狸妖女,媚術與九尾妖狐也不遑多讓,而且百麵妖嬈,看來這妮子深得她母親的真傳。

或許王君音就是她初遇符獄道君時候的模樣,估計顯現在我的麵前。

不過,她可能用觀心境對王君音的麵容進行過微調,所以與她的真容不同。

畢竟,我見過她輕紗下麵的真容,與王君音的模樣還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同樣的絕美,可謂傾國傾城,美豔而不可方物。

一襲黑色長袍,鐵麵無私的陳子期怒吼道:“九司玄女,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裏,難道要阻攔我們擊殺陰間的大逆?”

玄女清淡的聲音清濯無比,宛如清泉一般,道:“誰是大逆?高照夜是大逆?簡直可笑。他的名諱曾在寫在了陰符天書之中,是為陰間未來之主的候選人之一。”

“哼,他還不是陰主呢,如今公然殺我蘇家世子,簡直是罪大惡極,老夫必要斬了他的狗頭來祭祀我的南兒!”蘇柏安大怒道,須發皆張,神光滔滔,周身浮現遠古老鱉虛影。

到了第六境,法相與元神合一,衍化司命,凝成神位,所以這蘇柏安就是遠古老鱉。

陸宇陽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此時眸光如炬,大笑道:“早有傳聞,說玄女苦思符獄道君而不得,沒想到兩千年的等待,你又戀上了他的轉世之身,簡直是可笑可悲之極啊!當年,你送上門,符獄都棄之如敝屐,如今你竟然又貼上去了,還說他是你的未婚夫!”

“大膽狗賊!給我住口!”

玄女嬌叱了聲,青光湧動,法威滔天,手中出現了一麵方鏡,那鏡子中迸發出無量的青光,猶如清濯之月光般,朝著陸宇陽射去。

“刀遁:天人絕殺!”

陸宇陽大喝了聲,眉心發光,身上浮現一具金色刀魂,猶如金甲神將一般,渾身爆發出磅礴無比的金光,刹那間,鬼哭神嚎,天地爆鳴。

那刀光簡直太可怕了,似乎能夠一刀斬開山河。

青光和金光觸碰到一起,整個空間都發生劇烈的抖動,好像隨時要崩裂了一般,簡直太驚人了。

這恐怖無邊的能量傾泄而出,使得整個空間都在起伏,形成了可怕的能量漣漪。

我們這些人坐在金紙飛舟上,好像隨時被這驚濤駭浪給傾倒。

“花月琴音!”

玄女的眉心處宛如芍藥花的印記發光,周身浮現出芍藥花般的花影,整個人被鮮花籠罩,無比的璀璨,無比的絢爛,簡直是太美了。

那些花鋪天蓋地的朝著陸宇陽飛出,朵朵綻放,漫天盛開,然後爆發出可怕之極的力量。

陸宇陽的刀魂猛地一震,金光黯淡,猛然地收斂,口吐鮮血,厲聲道:“九司玄女,你有觀心境在手,確實是難以對付!但是,我們今天有三名第六境的高手在,你如何應付,難道以為我們怕你不成?”

玄女響起銀鈴般的聲音,微微一笑,道:“你們三名老鬼都是第六境,與我旗鼓相當,都是初境。但是,我有觀心境在手自然也不虛你們。我隻是笑你們簡直太愚蠢了!”

陳子期眸光閃過一抹驚疑,喝道:“玄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笑你們太笨咯,上了別人的當居然還不知道。”玄女嫣然一笑,顧盼生輝,天地通明。

蘇柏安皺了皺眉頭,掐指一算,道:“糟糕,我們**山要出事了!”

陸宇陽臉色劇變,睜大眼睛,喝道:“蘇兄,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蘇柏安長歎了一聲,目光黯淡。

玄女笑道:“所以說,你們太笨了。我告訴你們吧,殺害蘇南春並非高照夜,而是鬼母娘娘的法術。這她老人家一直跟青帝兩人圖謀你們**山下的十八層浮屠之塔。如今你們輕易離山,無法以天罡北鬥之陣鎮壓**山,我看你們如何應對!”

“天啊!大事不妙也!苦哉!”

三人齊齊震驚,臉色大變,驚懼無邊,身影一閃,朝著西南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