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天邪無聲盯著女子離去的背影,腦子中卻閃過無數他的黨羽死狀慘烈的畫麵,不要怪他陰狠,為了死去的手下,他必須得到這個合作的機會來除掉二皇子,報這個深仇大恨。

倏然,再一次拿過金弓,朝著那緩緩漸行漸遠的小小身影,取出一枚金箭附上弓弦,猛然砰的一聲離弦之箭,蹭地穿越了樹梢,直直射向那女子頭部。

白炎靈似乎有點異樣感知,即便她現在想躲,也躲不過那箭的速度。

在千鈞一發之間,另一個方向憑空竄出了一道紫光,無形的靈力幻化而成的靈箭,輕而易舉地從正麵摧毀了金箭。

白炎靈回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既然恰巧發生在自己身後,肯定是有人想殺她,有人保護了她。

想殺她的人,顯而易見,她死了最大受益人是東蕪太子,而且這附近也就看到他一人,隻是會是誰救了她?

這道紫光……

她見過一次,在死靈淵對戰黑水玄蛇時,那驚豔一箭她至今記憶深刻,不會有錯,救她的人便是雲容。

百裏天邪沒想到會有人出手相救,之前明明已經在周圍巡視過一周,明明確定沒有人,怎會突然冒出個人來,而且偏偏當他下定決心要殺這個女子的時候,出手相救,會不會出現得太過巧合了?

還是一直在這附近,而他竟然毫無知覺,等到這女子有危險的時候,才現身,會是誰呢?

抬眸望去,隻見來人騎馬飛快趕來,一身雪白衣衫翻飛,百裏天邪皺了皺眉,這不是北溯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天才戰神白雲容嗎?

哦對了,他們是兄妹,他倒是把這點忘了,隻是之前傳聞聽說他們不合,看來傳言不負其實啊。

白炎靈瞬間安下心,果然是白雲容,現在讓她對付百裏天邪,恐怕勝算不大,剛剛是偷襲得勝,還未知百裏天邪的靈力階級是如何,怎樣都是她出於弱勢。

豈料,白雲容見她安然無恙,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道:“炎兒,把金鹿交給東蕪太子。”

一句話不僅詫異了白炎靈,同樣詫異了百裏天邪,可以說他與白雲容素來無交集,他既然救下白炎靈,說明他們兄妹關係相當融洽,怎會幫一個外人。

白炎靈更是臉色一沉,白雲容是不是瘋了,要她把冒著生命危險搶來的金鹿交給這廝,想歸這麽想,但她知道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當下,冷冷道:“理由呢?”

白雲容翻身下馬走到她麵前,知道她妥協了,便牽過她的黑馬,“爹安排的,炎兒,勿須多問。”

白炎靈神色一閃,老頭安排的,難道老頭和東蕪太子有瓜葛?

這邊白裏天邪聽到這話,頓時深思,白宇天安排的?那他豈不是欠那老狐狸一個人情,白宇天在北溯權傾朝野,以後要還他這個人情恐怕困難。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拿下與北溯合作的機會,正要接過黑馬的繩,一道金光倏然彈開了百裏天邪,逼得他硬生生倒退了十幾米之外。

金光中一個人肆無忌憚地坐上黑馬,墨色長發隨著黑馬走動,肆意飄揚。

白雲容幾乎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男人出現,爹交代的事恐怕辦不成了,上前了幾步恭敬地行禮淡道:“九王爺。”

百裏天邪冰冷的容顏滿目怒意,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竟然敢阻他,豈料這人竟然聞名遐邇的九王爺越王,在他少年時便聽過,北溯有九王,各個驍勇善戰,其中九王爺越王如再世修羅,無人能敵,豈料當上皇位的竟然是四王君凰,其中因由更是無人知曉。

誰知君墨沉不予理會,騎著黑馬慢悠悠晃到白炎靈麵前,如同她剛剛那般居高臨下睨著她, 長指輕佻地劃過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垂眼低笑:“小家夥,如果把這金鹿送你當定情信物,可好?”

白炎靈臉色一沉,定情信物?這家夥百分百是不想把金鹿交給東蕪太子,隨便找個人硬塞,剛想拒絕,但在看到那雙流光溢彩的邪眸正期待地凝視著她,拒絕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索性,直接走過去牽過黑馬,連同君墨沉一起收下,似乎想起什麽,回頭對著白雲容交代了一句:“跟我向老頭說聲抱歉,他是我的男人,定情信物我自然是要收下的。”

一語驚世人!

白雲容和百裏天邪兩人同樣驚詫,但是白雲容畢竟是熟悉炎兒的,很快恢複了正常,隻是眸子微微深了深。

君墨沉則是目光灼灼地盯住了白炎靈,嘴角不禁勾勒起濃濃的笑意,這小小的身子,口氣竟然這麽大,真是怎麽看怎麽別扭,不過想想她竟然當眾宣布,他是她的男人,心裏是怎麽也抑製不住的愉悅。

白炎靈說完這番話,便不再回頭地牽著馬匹,朝著狩獵場去宣布這場比賽的勝者,便是她白炎靈。

然而,無人注意到,森林深處某個身影,正在觀察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狩獵場這邊依舊人潮湧動,麋鹿倒是倒,傷是傷,卻無人找得到那隻金色麋鹿。

直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牽著一匹黑馬,緩緩行來,上麵坐著個風姿卓越的男人,還有一個戰利品,竟然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金鹿。

當白宇天看到那小小的身子攜著金鹿歸來之時,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來雲兒還是沒有全服這丫頭,當真是任性妄為,這麽輕易地破壞了他的大計。

然而,當他再看到黑馬之上的男人時,臉色劇變,難道炎兒之所以連白雲容的話,以及他的吩咐的話都不聽,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更為令他心憂的是,這人,就是他吩咐炎兒萬萬不能去招惹的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