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炎靈眼神一凝,低聲喝道:“白雲容,剛剛踏入白府的時候,你不是打從心底裏看不起我嗎?其實你壓根就跟白府其他人一樣,看我不順眼,何必惺惺作態?”

頓時,大廳裏為白雲容辯駁的聲音此起彼伏,斥責她不知好歹,說著白雲容多麽寵她,多麽疼愛關心她,她怎麽能狗咬呂洞賓。

白雲容深深凝視了她一眼,麵上雖然冷靜,其實心裏波濤洶湧,她的每一項指控都令他抽痛一分,他從來不怕被人誤會,任何人他都能坦然麵對,唯獨她。

驀然第一次冷漠嗬斥白炎靈:“即便我在你麵前惺惺作態,就算我看你不順眼,你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嗎,現在出去肯定因那些暴民而受傷……”

白炎靈眼神一陣波瀾,暗暗握緊了拳頭,想不到什麽來反駁這個男人,但是事到如今,她若要當這個王妃,必須和白家一刀兩斷。

倏然想起幾日前那隻蛇妖說的莫名其妙的話,她便眼神一凜,一把拽過白雲容的衣襟,不屑哼道:“別說得你好像很關心我一樣,白雲容,我問你,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過你妹妹?”

此話一出,白家的人依舊斥責她是白眼狼,若是沒有把她當成妹妹,怎麽會這麽關心愛護她,真是沒良心的女人。

這話隻有白雲容聽得懂,聽得出來這其中的含義,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印下陰影,如漂亮的羽翼令人動容不已。

白炎靈沒想到他真的無話可說,不過這也正好,給了她一個理由離開。

在轉身之時,一雙手臂從身後抱住她,白炎靈詫異回過頭,全部人驚悚地盯住這一幕,而抱住她的正是白雲容。

“你……”

白雲容絲毫不在意眾人驚悚的目光,他現在隻想阻止這個一意孤行的女人,正如那次他在虛無之森受重傷時,一意孤行地把他送走,“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我三妹,這點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還未說完,白炎靈一個激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對白雲容即將要說的話,想開口阻止他。

白雲容拉過炎兒,讓她正麵對著他,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大手下滑到她的腰間,“我之所以對你寵愛有加,關心備至,隻有一個原因。”

說著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炎兒,我愛你。”

是,他說出來了,即便受盡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隻要她能夠明白。

果然,白家上上下下麵色難看之極,這,這都是什麽事啊,兄妹之間竟然——

說我愛你,這,不是嗎!

眾人看向白宇天,見他氣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指著那兩人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一個是他掌上寶貝的女兒,看看他們都做出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啊。

白炎靈愣在了原地,就在白雲容想乘機禁錮她時,她冷冷吐出一句:“你瘋了嗎,白雲容?我們是兄妹,你神智不清了還是怎樣?這個笑話我聽過就算了,要是傳出去,白家的聲譽就毀了。最後我隻說一句,白家和我白炎靈,從今往後,再無半點關係。”

話音落下,震顫了兩人的心,白炎靈不再看任何人轉身,硬著背脊走出了白府。

白雲容微微抬起蘊濕的睫毛,盯著那小小的身影,一如當初死靈淵她站在巔峰的驚豔,縱然他百般寵愛,換來的隻是一絲薄如蟬翼的親情,那層血緣關係注定了他愛而不得。

佛說人生有七大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而最害怕經曆的莫過於後兩種。

耳邊是千夫所指,他充耳不聞,依舊雲淡風輕地一笑,傲然離開。

白宇天則氣得差點暈過去,眾人趕忙扶著他進屋,無人注意到那小小的身影,在此時緩緩地轉過了身,深深地凝望了一眼。

白家沒了她,將繼續輝煌昌盛,世世代代繁榮下去,不會因她一朝遺臭萬年,這樣,就夠了。

衣袖一揮輕輕掠起,轉身堂堂正正地踏出白家大門,原本鬧騰的百姓見到正主走了出來,更加加倍吵雜。

白炎靈神色冷冽,從懷中取出退去消音的77式,猛然朝天開了一槍,砰地一聲重響,驚了一眾無知百姓。

頓時,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白炎靈見一片安靜的百姓驚恐地盯著她,冷聲宣布道:“從今往後,我白炎靈與白家正式決裂,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踏出白府大門,豈料,暴民開始轟亂,不朝白府廝打鬧騰,反而通通撲向了白炎靈。

她現在毫無半分靈力,隻有一把77式,怎可能抵擋得住這些暴民。

眼看暴民們正要踩踏廝打,一道冷喝驀然響起,“來人,把這一眾暴民通通抓起來,交由刑部處理!”

暴民紛紛氣憤之極,誰敢抓他們老百姓,他們不過是為九王爺討回個公道,誰知看到是當今太子之後,驚愕不已地開始給太子跪拜求饒。

君白曜遠遠瞧著那小小的身影,當然也看見了那道刺眼的聖旨,就是因為那道聖旨,她才不得已不與白家脫離關係,獨自一人受盡千夫所指。

驀然怒火中燒地瞬間來到了白炎靈麵前,一把奪過那道明晃晃的聖旨,在手裏僅僅停留了一秒,啪嗒一聲,紅火迅速在他手心燃起——

不過半秒,聖旨立即化為了灰燼,片片掉落在地。

盯著那落在地上的片片灰燼,白炎靈綠眸中強烈的殺氣波濤洶湧,倏然抬起頭,一字一句:“你找死?”

君白曜則漸漸冷靜下來,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當真要嫁給我皇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