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春暖花開,喜鵲鳴啼,關外為北溯報來一道驚天喜訊,五年對南陵和北溯邊界的征戰,終於拿下那塊具有地理優勢,可攻下南陵必備條件的昆龍脊。

此消息傳來北溯舉國歡慶,君凰更是龍顏大悅,聚集了朝中大臣以及王公貴族,為歸來的關外將首蘇狂特賜慶功宴,舉辦得是隆重華麗之極,比起半個月前皇後的壽宴有過之而無不及,實在令人羨煞。

君凰依舊身邊攜著虞美人坐於東座首,其下皇後牧慈幽高高在上地端坐,兩邊更有其餘妃嬪,太子則順延坐在西座首,可見其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兩側長排朝中重臣帶著內眷隆重出席,前朝的王公貴族坐於最後不凸顯的位置,地位昭然若揭,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君凰上位之時就注定了他們地位一下子降到了底層,能夠讓他們出席已經算優待了。

然而今日主角勝戰將首蘇狂則坐於朝臣中央,受盡眾朝臣吹捧,可是本人倒是無動於衷,一直征戰沙場,用生命來報效朝廷的他,豈會因幾句誇讚而驕傲自滿。

默默地喝著水酒,想著在皇宮如此拘束,還不如在邊疆征戰大酒大肉來得爽快,而且蘇狂的兄弟們都未占有這份榮耀,讓他更是狠狠咬牙。

正當此時,洪亮聲響驟然傳來:“九王爺,九王妃到——”

眾朝臣一聽到九王爺這三個字,心下立刻一震,他的威望已然刻骨銘心,不論過去幾個朝代,無人敢忘!

蘇狂更是握緊了酒杯,不經意抬眸望了過去,那個高傲如神的男子同以前一樣,輕而易舉就震懾了全場,即使他什麽都沒做。

單是這份氣勢他就比不上,雖然征戰多年磨練的戾氣,在他麵前依舊不堪一擊,但比起高坐在帝王之位上的君凰,他還比較欽佩九王爺。

然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

是今日傳說中的九王妃嗎?果然和傳說中一樣,麵醜如鬼,卻帶著一分與眾不同的氣質,站在君墨沉身邊竟不覺突兀,但那麵容蘇狂搖了搖頭,實在不敢恭維。

君凰深深地眯了眯眼,他還以為這一對新人不給他一國之君的麵子,打算缺席這頓慶功宴呢,輕輕飲了一口水酒,似笑非笑地啟唇:“今日蘇大將軍勝戰歸來的慶功宴,朕還以為請不到你們這對新人,九王爺與王妃的新婚之喜,朕在這裏恭賀你們了。”

朝臣聽聞聖言,紛紛恭賀起這對新人,雖然有的真心有的假意,但恭賀聲還在此起彼伏,氣派蓬勃。

落座的君墨沉斜飛入鬢的眉宇寫著霸氣,紅眸顯得不羈而狂傲,薄唇桀驁一笑:“多謝皇兄的美意,本王今日可不想搶了蘇將軍的風采。”

蘇狂可不敢怠慢,這也是他唯一敬佩的人之一,立刻舉酒爽快恭賀道:“九王爺嚴重了,末將乃一介武夫,當初九王爺帶領末將征戰沙場之時,末將就深深敬佩九王爺,這一杯敬九王爺!”

這一番話確實出於真心實意,大致在場前朝臣子都是這麽想的,但敢在君凰麵前,這麽直言不諱的大概就隻有,蘇狂這麽個不拘束的人。

果然,君凰一聽提到九王征戰的前塵往事,麵色就微微陰沉,朝臣察言觀色地轉移了話題,才讓聖上再次開懷,慶功宴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白炎靈坐在君墨沉身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酒杯,偶爾抬眸望了一眼,不遠處的今日慶功宴主角蘇狂,此人一身軍人狂放氣息,低調的朝服未把那份氣息遮掩半分,想必是久經沙場磨練的戾氣。

驀然感興趣地一彎唇角,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比他們的龍翼衛,更加有實力。

下一秒君墨沉占有性地緊摟她的細腰,當著一眾朝臣麵前纏綿,溫柔之極在她耳邊輕語:“小家夥,我不喜歡你看蘇狂。”

白炎靈挑了挑秀眉,知道這溫柔之後隱藏著深深的寒意,她卻毫不害怕,反而霸氣勾唇肆無忌憚地靠在他的肩膀,這家夥在吃醋。

正當君墨沉享受這溫情脈脈之時,慶功宴的主角蘇狂盯住白炎靈良久,突然不懷好意地開口:“九王妃,知道什麽叫家醜不可外揚嗎?”

此話一出,朝臣紛紛起哄,他們原本就覺得這九王妃比鬼還醜,簡直影響他們胃口,可惜就是看在九王爺的麵子上,才隱忍不發作。

現在有人帶了這個頭,他們自然樂意看這個醜八怪九王妃出醜,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真是夠刺激的,當著眾朝臣全部人的麵,這九王妃恐怕要哭著離去了。

可是,原本眾人期待的場麵久久未曾發生。

白炎靈嗜血的雙眸牢牢鎖定了蘇狂,那來自地獄的冰冷肅殺,即便是久經沙場的蘇狂也一驚,可是轉眼一看,似乎又平淡無奇,他看錯了?

身旁的君墨沉早已笑意全無,一股陰寒之極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周,似乎,下一刻就要宰了蘇狂。

這蘇狂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心直口快,得罪九王爺他既不願意,也有一絲莫名的懼怕。

白炎靈卻輕而易舉一個十指相扣,化解了君墨沉的恐怖怒意,安撫了他之後,白炎靈衝著蘇狂冷冷一笑:“蘇將軍這個問題問得好,本王妃也有個問題想問你,如果蘇將軍今日不是帶著一張人模人樣的臉來慶功宴,而是披著一張豬皮,你說這慶功宴上還會有誰認得出你,難道那是你蘇將軍就不是蘇將軍,而是一隻畜生了嗎?”

眾目睽睽,一片呆滯。

這一回,回得也太犀利了!

朝臣還未反應過來,蘇狂已經滿麵漲紅,被白炎靈一句比喻成了畜生,氣得差點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