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心高氣傲地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即便在背後放暗箭又如何,當麵還不是得給他三分顏色。

豈料,歐陽玉麵色驟然一冷:“本太子該直接將右相交由刑部斷定,到底是該淩遲處死,還是該車裂炮烙?”

話音剛落,整個玉囜宮仿佛墜入地獄般森冷。

右相更是僵硬住身子,他怎麽會忘了歐陽玉還是個暴虐嗜殺的太子,不論是淩遲處死,還是車裂炮烙,都是駭人聽聞的酷刑,光聽就能令人顫栗不止。

頓時右相竟覺得有些站不穩身子,但始終他是見過大世麵的,斷不會在人前失態,但氣勢明顯弱了很多,深吸了口氣問道:“太子陛下,不知微臣犯了何錯對微臣施以重刑?”

歐陽玉似乎不深不淺地笑了一下,掃過他身後那一群因他森冷的目光,而戰戰兢兢的朝臣,隨便給他安了個罪名,“帶著這麽一幫朝臣到本太子玉囜宮興師問罪,右相,你不是在藐視本太子麽?”

右相深深蹙眉,歐陽玉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逼得他不得不對那份呈上的奏章鬆口,權衡了下得罪太子樹立自己的權威,這代價太大,一不小心就會被太子報複。

右相相當隱忍地吞下這口氣,不能在眾朝臣麵前重重回擊歐陽玉,的確令他氣悶,但是明的不行便在暗處籌謀,定要讓這歐陽玉付出慘痛代價!

當下,右相麵上神色冷硬,忍氣吞聲向歐陽玉道歉道:“如果微臣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太子陛下,還請太子陛下大人有大量饒恕微臣這次,微臣必定不敢再犯!至於那份奏章就當微臣未呈過,沒有其他事微臣先告退了!”

歐陽玉聽著右相對他低聲下氣的道歉,俊顏並無得意之色,也無為難之色,擺了擺手,算是應允他的告退。

豈料,白炎靈卻出聲阻止了右相的離去,“慢著——”

正要離去時卻被這位陰毒公主喚住,右相心下突然有種不安的預感,疑惑地問道:“不知公主有何事喚住微臣?”

白炎靈倏然跳下了虎皮軟椅,悠然走到他麵前,高抬下顎,狂妄之極地挑唇道:“右相,道一個歉就想溜之大吉,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右相霎時麵色鐵青,他低聲下氣地同歐陽玉道歉,已經是他右相的莫大恥辱了,而且在他身後的擁戴朝臣麵前丟盡麵子,歐陽玉已經認可放過他了。

右相萬萬沒想到,開口阻攔他離去,得寸進尺的人竟是這陰毒公主。

這下,他右相總算明白了,這兄妹兩關係好到不可思議,怎可能拆對方的台,隻不過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配合得絕佳,變著法子為難他右相。

好,很好。

右相臉色頓時青白交加,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問道:“那公主想怎樣?”

白炎靈深眸一凜,擲地有聲地反問:“敢問右相蔑視當朝太子,按照南陵律法,應當如何處置?”

右相滿麵怒意地瞪著白炎靈,她一個卑賤公主還想拿南陵律法來壓他堂堂右相,簡直反了,但是見歐陽玉並不表態,顯而易見,他並不反對。

“右相!”

一聲冷酷喝下,右相不得不臉色難看地啟唇:“輕則重打三十大板,重則一百大板。”

聽罷,白炎靈緩緩抬起眸子,冷冷一笑:“看在右相主動道過歉,這一百大板便免了,不過輕罰三十大板讓右相長長記性,應該是情理之中,右相認為呢?”

右相一聽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明明無辜受罰這三十大板,現在倒讓她說得像似格外開恩,才賞賜給他三十大板一般,他豈能不氣?

他堂堂右相,沒栽在歐陽玉手中,倒栽在這小娃子手中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他右相的臉往哪裏擺!

右相朝著歐陽玉的方向一瞧去,似乎在警告歐陽玉讓他的皇妹適可而止,豈料,歐陽玉收斂了狹眸的陰沉,當下懶洋洋地挑了挑眉:“右相對這三十大板還有異議?”

右相有史以來第一次氣得說不出一句話,身後的朝臣已經按捺不住,對著右相議論紛紛。

如果右相今日在太子府挨了這三十大板,傳出去不僅右相丟臉,他們這群擁戴他的朝臣會更加丟臉,他們可不想因右相在朝中群臣丟這個臉,說不定到時候他們會考略歸順另外兩大黨羽……

然而此時侍衛攜帶著軍棍已經走到右相麵前,但好歹右相位高權重,他們這些奴才怎敢打他,特別是在右相冷若冰霜的滿麵不可侵犯的威嚴下。

一邊是太子陛下,一邊是這恐怕的右相,讓他們如何抉擇都是個得罪人的活。

白炎靈好整以暇地轉身坐回虎皮軟座,睨著侍衛們著實膽小下不了手,慢條斯理地眯眼開口:“右相,該不會是還想再往身上攬一個罪責?”

聽罷右相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半響,才重重大聲地喝道:“本相蔑視太子陛下,按照南陵律法理應重責罰三十大板,打!”

最後一聲打實在是聲色俱厲,震撼了侍衛們的心,一個激靈就掄起軍棍朝著趴在板上的右相,重重實打實一下一下打下去。

聲聲砰砰作響,清脆響徹整個玉囜宮。

疼得齒牙咧嘴的右相暗暗握拳,這個奇恥大辱,他右相若不報仇,誓不為人!

歐陽玉,歐陽月,你們千萬別落到我右相手中……

白炎靈睨著右相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下冷嗤,想必他想要殺了她和歐陽玉的心都有了,不過這正和她的意,這下,他右相和歐陽玉的深仇大恨是結定了。

在快要落下二十九棍時,白炎靈才興致闌珊地揮了揮手:“罷了,給右相留著點力氣回府,省的還要讓人半死不活地抬回去,那多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