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朝堂上,秦天佑一把將眼前的公文扔到大殿中央,嚇得所有朝臣全都後退一步,一個兩個額頭上全都滲出一排細密的冷汗,垂著頭不敢去看秦天佑極其憤怒的臉色。

“你們自己看看這都是些什麽?難道西昭這麽大,就都是這樣的廢物麽!”秦天佑怒形於色,眼中迸發出深刻尖銳的怒氣,拳頭咯吱作響。

“皇上息怒!”朝臣趕緊一起跪倒地上,自皇上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見皇上這麽震怒。

秦天佑深吸一口氣,暗自告誡自己要鎮定,後壩水利之事一直以來都是西昭難以解決的問題,讓他們在三天之內拿出妙方實在有些為難。

可是一想到龍向晚短短一個晚上就將圖紙畫好,這些朝臣難道都及不上一個女子麽?

“今天已是最後期限,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你們?”秦天佑臉色陰沉下來,眸中一片晦色,隱隱有冰焰在跳動。

“皇上,何必舍近求遠?眼下臣妾倒是有一條妙計!”

正當大臣們都以為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的時候,朝堂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沉著冷靜,不卑不亢,隱隱還帶著勝券在握的氣勢,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門口,一起等待那個聲音的主人。

該死!秦天佑低咒一聲,這聲音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頓時陰沉的臉又冷了三分。

隻見來人一身鳳袍如火般燦爛,逆光看不清楚來她的麵頰,頭上鳳冠金步搖隨著她沉穩的步伐一搖一擺,手裏托著一張卷好的圖紙,身後的衣擺拖曳在地上,漫過門檻,不待秦天佑同意就那樣走了進來,直至走到大殿中央,才看清楚來人的摸樣。

“是皇後!”

“居然是皇後!?”

大臣們吃驚的囈語不絕於耳,向晚勾唇笑的端莊,故意忽略秦天佑一臉鐵青,微微屈膝,道:“臣妾參見皇上。”

“朝堂之上,豈容你一個女子進入,趕緊給朕退下!”秦天佑一閉眼,強壓下心中的怒氣。

“臣妾乃是揭榜而來,皇榜上可沒有說明女子不得獻計求賞吧?”向晚手一抖,將在鬧市揭下的皇榜展開。

大臣全都倒抽一口冷氣,有些甚至用手擦拭雙眼。

他們真的沒有看錯,原本以第一花魁名號入宮的皇後,此刻哪裏還有半點風塵女子的氣息,一顰一笑比起大家閨秀還來的端莊賢淑,而且渾身高貴典雅的氣質,頗有幾分母儀天下的風範。

更可貴的是她這份心係百姓的厚德,以及臨危不懼的勇氣。

“趕緊給朕退下,否則朕可要治你擅闖朝堂之罪!”秦天佑暴怒,眼神恨不得將向晚吞進肚子裏嚼碎,大叫一聲,“來人!將皇後請下去!”

一想到龍向晚是有備而來,秦天佑就覺得毛骨悚然,昨夜還是枕邊人,今天居然將他這樣算計。

“皇上三思!”眾朝臣再次齊齊跪下,秦天佑看著向晚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洌的光。

“皇上,今日已是最後期限,不如聽聽皇後拙見,興許虞智過人的皇後能有什麽妙計。”劉公公趕緊上前幫著勸解,他豈會不知,皇上故意不想讓皇後說,隻怕他會情緒用事,錯失造福百姓的良計。

“劉公公,你可是服侍過兩朝君王,難道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秦天佑口吻還算客氣,但是已經沒了剛才的風度,整個人劍拔弩張,暴戾恣睢。

“皇上莫不是怕傳出去說我西昭男子不如女?”龍向晚汕笑,眼中一道犀利的光芒掠過,語氣加重:“本宮乃是皇後,與天子並駕齊驅,他們就算是敗在本宮手下,那也輸的心悅誠服!”

向晚說完,小桃拿著兩張圖畫走進來,向晚眼神一示意,劉公公趕緊上前幫著小桃將畫卷綻開。

“朕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良計,如若不然,休怪朕翻臉無情!”秦天佑黑眸一眯,看著向晚的眼中冰冷一片。

“臣妾自是不會給皇上這個機會。”

向晚優雅一轉身,後背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射得千穿百孔,眼前地圖已經綻開,向晚一手撩起袖子,一手在地圖上指點。

“後壩乃是湖泊失水所致,這種地質不需要太多的水,隻要能將土壤濕潤,地裏麵就能保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們不用大勢修渠,隻需要能保證源源不斷的淺水灌入壩上就行了。”

所有朝臣都豎起耳朵凝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要知道剛才他們可都是有幫向晚求情,若是她拿不出什麽妙方,恐怕他們不但沒有脫身,反而被拉入另一個泥藻之中。

現在見向晚說的頗有幾分道理,係在脖子上的結總算鬆開一半。

秦天佑沒有說話,探究的眼神將向晚牢牢鎖著,那感覺就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向晚知道他們都在認真聽,接著道:“天淵河低於地麵好幾丈,而且水勢凶猛,若是靠人力取水恐怕勞民傷財,臣妾的辦法就是,借力使力!”

“借力使力,這個辦法好!”向晚剛剛說完就有人隨聲符合。

小桃將後壩的地圖放下,從金剛的手中拿過另外一張圖和劉公公一起展開,頓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就連秦天佑也都身形一怔,坐直身子,將她的水利圖牢牢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