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小桃的解釋,秦天佑震驚得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向晚會如此心思細密。

一想到失去一個這樣聰穎的女子,秦天佑趕緊用手捂住胸腔,小桃眼神一怔,視線久久的停在秦天佑手背上的蝴蝶疤痕上麵。

“皇上,你的手……”小桃趕緊在紙上寫下。

秦天佑臉色漸漸恢複平靜,看著手背上的傷痕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朕的心髒上麵也有一塊類似的疤痕,想必這是向晚留給朕的禮物。”

小桃眼神驚駭,臉色刷的蒼白,公主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會告訴她,可她重來沒有聽說過公主對皇上下毒了。

“公主絕對沒有像皇上下毒,請皇上明察!”小桃奮筆疾書,生害怕秦天佑因此誤會公主。

“朕沒有懷疑她下毒,隻是這疤痕長在皇後刺傷朕的地方……”

突然,秦天佑臉色一怔,再次看向手背上的傷痕,隻見疤痕血肉翻露,形狀就像是一塊蝴蝶,猛的一下子想起當日林玥寰身上毒發的樣子,這兩塊疤痕居然驚人的相似。

“皇上,你怎麽了?”見秦天佑失神,小桃用手在秦天佑的眼前晃了晃。

“興修水利乃是向晚留下來的願望,原本朕應該讓她監工……”秦天佑說著眼神黯淡下去,緩了口氣繼續道,“真希望你能去後壩一趟,不僅僅是因為向晚,也為了造福後壩蒼生。”

“恩。”連想都沒有想,小桃趕緊點頭。

看著秦天佑離去的背影,小桃微微有些失神,這三月以來,公主一直占據他思緒,不然皇上也不會現在才發現自己中了蝴蝶蠱。

還記得,公主說過,蝴蝶蠱乃是腐屍蠱的一種,腐屍蠱一出,中毒者絕無活路!

轉身,小桃朝著還未掌燈的鳳棲宮走去,空****的寢宮內隱隱有些冰涼,小桃隨意的收拾好幾件衣服之後就坐在床榻上。

如果在平時的話,她這樣做可是死罪,不過她不怕,仿佛隻有睡在向晚睡過的**,她才能感覺到一絲公主的氣息。

以往,她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小丫頭,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失去向晚的這些日子,讓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堅強,一想到向晚那日滿身是血的摸樣,眼瞼就濕潤了,閉上眼,小桃每夜都在替向晚禱告,希望她們母子平安。

*

禦書房外,劉公公輕輕叩響房門,“皇上,太醫來了。”

“宣。”冰冷的聲音透過房門傳到門外。

秦天佑的視線還停留在手背的傷口上,剛才他已經檢查過全身,除了手背和心髒,後背和大腿好些地方都有相同的潰爛。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還清晰的記得當日白逸凡拿到七錦龍蘭立即扔開的樣子,而他當時居然被憤怒蒙蔽雙眼,連天下第一神醫的話都不信,以至於害了向晚,也害了自己。

“微臣參見皇上!”

陳太醫的話將秦天佑拉回現實,當日陳太醫將幾乎已經斷氣的小桃救了回來,所以這一次,秦天佑點名讓他過來。

“你來替朕把把脈。”秦天佑收起一貫的嚴肅,將手放置到案幾上麵。

“遵旨。”

陳太醫走過去將藥箱放在地上,準備好一切之後,凝神替秦天佑把脈,隻見他眉頭越擰越緊,覆在脈搏上的手指動了動,微微側過頭看向秦天佑,額上那排細密的冷汗沒有逃過秦天佑的眼睛。

“怎麽樣了?”

“微臣……微臣惶恐,不敢妄下結論。”

“朕問你怎麽樣了?”

秦天佑突然暴吼一聲,陳太醫嚇得趕緊跪倒地上,雙手不停的顫抖,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皇上……脈象,和當日太子妃所中蝴蝶蠱,脈象幾乎是一模一樣。”說完渾身顫抖個不停。

“你確定?”

“皇上脈息紊亂,體內自有一股力量與之抗衡,不過長久下去隻怕是……”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上?”陳太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知道皇上今天叫他來不過是想確認心中所疑罷了,可若是不加以控製,隻怕皇上體內的力量早晚要被毒蟲腐蝕幹淨。

“朕讓你退下!”秦天佑深吸一口氣,仰頭倒在椅背上。

“是!”

陳太醫跌跌撞撞的收拾好藥箱,連滾帶爬的退出房門,劉公公走進來,看到皇上疲倦的樣子一臉心痛,緩緩道:“要不奴才命禦膳房為皇上做些宵夜?”

“陳太醫在宮中侍奉多年,現在這個歲數也該告老還鄉了。”

“奴才這就去辦。”劉公公身形一怔,隨即細長的眼瞼中閃過一抹殺意。

所有人都退下,秦天佑突然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頭頂上的橫梁,胸腔處的疼痛不斷蔓延,此刻他真的有些分不清楚,這是對向晚的思念,還是僅僅隻是蠱毒的侵蝕。

“晚兒,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再見。”

第二天,秦天佑吩咐的工程隊就浩浩****的從西昭京城出發,後壩離這裏不過才三百裏地,他們第二天應該就能趕到。

一隻芊芊玉手將撩起的轎簾放下,小桃一臉茫然的坐在轎子裏麵,不知為何,今日她突然有種感覺,很快就要與公主相見了,隻是,她好怕這種預感隻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