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宇心疼的要命,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現在的花小倦很脆弱。

現在,她——需要他。

在滄瀾宇的懷裏閉上眼睛,花小倦傷心過度又因傷口流血太多而暈了過去。滄瀾宇忽然發現花小倦很輕很輕,輕的就像一片羽毛一樣。

脆弱而柔軟,大雨直落,滄瀾宇將她整個護在懷裏,喃呢低語:“怎麽會這樣呢,你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我才剛離開而已。”

雲初慌張的牽馬過來,道:“城裏已經恢複正常了,我們感覺進去避雨,給小倦找大夫醫治吧。”

滄瀾宇點頭,抱著花小倦跨上馬進了彎月城。

花小倦這一昏,就是三天過去了。

花小倦一直在循環著做一個夢,夢裏繁花似錦,葉無言坐在百花從中溫柔的笑,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像許久以前夢寐以求那樣與他遠離紛爭,安靜的坐在那裏。

那裏是夢想的天堂,永不會消失的陽光,不會曬幹的雨露,輕柔的風,以及不凋零的花朵。

嘴角微微勾起笑,花小倦想,這個夢真好。

“葉無言,天長地久的這樣下去就好了呢。”花小倦揚起滿足的笑,輕聲低喃。

葉無言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她靠著,笑看著遠方。

藍天白雲、綠草紅花,真是好夢啊……

從客棧外買了一些珍貴的藥材,雲初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間門,擔憂的問滄瀾宇:“她還沒有醒來嗎?”

坐在床前的滄瀾宇很憔悴,整個人都消受了一大圈,搖頭歎氣:“大夫說她已經無礙了,隻是因為什麽不願醒來,隻有她自己知道。”

雲初將藥放在自己桌上,道:“你去休息下吧,傷口還沒好,別逞能。”

他已經在這裏守了三天了,日夜不離。雲初從來都沒辦法想象滄瀾宇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這樣擔憂她寸步不離,且他還受了傷口。

以前的滄瀾宇不是這樣的不是嗎?他永遠都懂得怎樣最好保全自己。然而那一天,他卻不顧一切的衝破了鏡花水月的束縛,受了傷。

那個時候雲初忽然就恍然了,這個男子愛著那個女子。

滄瀾宇拉住花小倦的手,也不抬頭看雲初,隻淡淡的道:“沒事,傷口已經包紮了,我陪著她。”

夢裏的女子,嘴角帶著安詳的笑,臉色卻蒼白如紙。

這個女人,其實心裏有很多的苦澀吧,也許她隻有在夢中才能這樣安靜美好。

雲初也不奪勸,吩咐了人把飯菜端進來就出去了。滄瀾宇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所以若他要留下來,他趕也是趕不走的。

麵對花小倦,總歸是滄瀾宇比他要更深情。

雲初離開之後,屋子裏就變得靜悄悄的了。窗外月光灑下來,滄瀾宇伸出手為花小倦撩撥劉海,溫柔的撫摸她的發。

“你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秘密呢?你的秘密壓的你很累吧。我知道你懷裏那件衣服的主人是那個人吧,你總不說你和他是什麽關係,我也沒辦法知道。不該和死人計較的,然而卻又忍不住嫉妒。你可以為他哭的撕心裂肺,為什麽就是不知道,我在等你醒過來呢?”疲憊的長歎。

滄瀾宇的心空落落的。屋子裏沒有她的吵鬧,沒有她的嘲諷,他已經不習慣了。什麽時候起,這個女子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中了,連他一丁點的情緒都會影響。

起身,滄瀾宇輕柔的上床,伸出手將昏迷的中的人兒環入自己懷裏。柔軟的身體乖巧的鑲嵌在他的懷裏。滄瀾宇禁不住笑:“如果是你醒著的時候,你肯定不會準許我這樣做的,對嗎?”

閉上眼睛吻了吻她的額頭,滄瀾宇眷戀的低喃:“不管你夢見了什麽,不管這個世上有多少難熬的事情,不要忘記我在等你。小倦,快點回來吧。”

你是否知道,沒有你的日子,已經不是再回到以前一個人形隻影單那麽簡單了,而是毀滅了整個世界。

花小倦,我承認,承認你贏了,這場博弈裏,總該是你贏的多,畢竟,我是如此的愛你。

夢裏,花小倦靠在葉無言的身上,忽然覺得四周起風了,不是那種輕柔的風,而是有些霸道的風。

花小倦直起身體,不解的蹙眉:“為什麽忽然起了大風呢?”

一直未曾說話的葉無言,此刻忽然開口道:“不是空穴來風,大概是有人來接你回去了。”

花小倦搖頭:“回去?回哪裏去呢?我就在這裏,和無言一起。”

葉無言輕笑,伸出手撫摸她的發:“你何必愧疚呢,我說過要給你光明,要你勇往直前不要回頭,你放心,這裏有陽光、雨露,輕風與花朵,我很幸福。”

花小倦慌張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無、無言我們走吧,這裏風大,我們找個風小的地方。”

葉無言不動,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花小倦有些急了,站起來拉他,他還是不走,隻是用溫柔至極的目光看著她:“小倦,對不起,活著……很痛苦吧。”

花小倦的手頓住了,握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著。

活著……很痛苦吧……

是啊,活著好痛苦,有那麽多那麽多的痛苦要經曆,而當她勇敢的闖過那些痛苦時,卻發現有一些毀天滅地的真相讓她更加痛苦。

楚風的叛離是保護,葉無言的背叛是拯救。到底這個世上,還要有多少人,因為她而不幸。

“無言,讓我留在這裏吧,活著太痛苦了。”花小倦苦苦的哀求。

葉無言淺淺一笑,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目光幽遠。

“向前看,風景正好。小倦,你還牽掛著不是嗎?活著很痛苦,可是你不會怕的,因為你身邊,有永不落下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