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花小倦一定又會哭了。那個女人哭起來,實在是太醜了。

滄瀾宇毫不猶豫的將楚風身上的毒素吸出來。黑色的血液吐在皚皚白雪上,觸目驚心。

將楚風的毒素吸出來之後,滄瀾宇一刻都不敢停下,急忙將楚風扶上馬。楚風迷迷糊糊的哈著氣,虛弱的說著什麽。

滄瀾宇仔細去聽,依稀能聽出來,他在反複的念叨著幾個字。

“魔王……走…小倦…好……”

這個白癡,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這些。

他當然知道一切都是魔王搞的鬼,也當然知道要走。但——他必須帶他一起走。

為了這麽多年相鬥的那份惺惺相惜,也為了他的承諾。

楚風的身體很冷,血液流失也很嚴重。滄瀾宇毫不猶豫的扯下身上的貂絨雪行衣為他裹緊,翻身上馬,勒緊馬韁,狠狠甩開鞭子。

“駕!”

北風呼嘯的吹著,滄瀾宇策馬帶著楚風沒命的向楚天山之下奔馳而去。

楚風的身體越來越沉重,而呼吸也越來越細微。

滄瀾宇麵色嚴重,不停的和楚風說話:“楚風,你給本王活著,一定要活著。你難道忘記了你曾經受過的苦了嗎?你好不容易救活你母親,好不容易讓小倦重新相信了你,好不容易成為藩王。你怎麽可以死!滄瀾需要你,你母親知道你死一定會很痛苦。花小倦現在更受不了你出一點事情,你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哈哈哈哈,你倒是想要他活著,可惜沒有這麽機會了。”陌生又熟悉的冰冷聲音從北風中呼嘯而來。

滄瀾宇的心,咯噔一下。

這個聲音——是魔王。

抬起結冰的雙眸,滄瀾宇的寒眸死死盯著坐在不遠處樹上,那個一身黑衣的男子,那張和葉無言一樣的麵容,此刻掛著妖異的笑。

到底是禍,躲也躲不過。想要抓緊時間回城,至少將楚風放下的這個想法,滄瀾宇明白,是他天真了。

這條路是通往楚天之城唯一的過道,今日若不和魔王交手,是不可能了。

側目看看楚風,滄瀾宇深呼吸,沉聲問:“楚風,你能堅持住嗎?”

楚風艱難的笑了下,用極大的精神力支撐著自己昏沉的意識道:“滄瀾宇,走!”

滄瀾宇挑眉:“看起來還挺精神的嘛。”

楚風才剛要說什麽,卻忽然覺得手上一緊,艱難的低頭去看,發現馬韁在剛才滄瀾宇和他說話的時候拴在了手上。

迎著北風,滄瀾宇騰空而起,黑色的長發在翻飛的雪花中,俊逸搖曳。

“楚風,你要活著,且要見到她。告訴她,我很快就回去。”

眼前浮現出花小倦在那個月夜中,一頭黑發微仰著頭的樣子。美麗的櫻唇輕咬,她說:“我等你回來。”

乖,我很快就回去,回去為你綰青絲。

狠狠的揣一腳馬背,驚馬嘶鳴一聲,忽然發足狂奔起來。

楚風甚至沒來得及再看滄瀾宇一眼,便被這馬匹帶著向前衝去。

樓雲眉宇微皺了一下,心裏判斷著該不該攔。然而還沒等他出手,滄瀾宇便先一步出手了。

“聽說你對本王的未來王妃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能力和本王搶。”

滄瀾宇嘴角邪邪勾起,手中逍遙扇呼啦一下展開,在空中旋了個身,向著魔王砍去。

“在本尊麵前,你也敢稱王,果然最近的人這種動物都太放肆了。”甩開黑色的披風,樓雲一身紅衣迎風而上。黑色的魔雲刀裹著黑色的氣息,憑空閃現,狠狠地砍向滄瀾宇。

滄瀾宇心知此時自己若動了武鬥氣,後果定然不堪設想。然而局勢所迫,他沒有退路了。

手中的逍遙扇忽然變大起來,如一把大道,“當”的一聲與樓雲的魔雲刀撞在一起。

黑色的邪氣與藍色的武鬥氣,疼成黑龍藍龍碰撞。

兩個人的雙眼裏都含著冷冽的殺氣。

滄瀾宇冷笑:“想和本王爭女人,憑你這個魔物還差的太遠。”

樓雲冷冽的薄唇擰起,回敬道:“本尊不殺你,等這天下全都收在本王手裏,本王要你親眼看著她在本王身上婉轉承歡。”

滄瀾宇的五髒六腑都在震**,本是不該再強用武鬥氣,然而聽到樓雲的話,滄瀾宇整個人都瘋了。

“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逍遙扇光芒大盛,淩厲非凡的卷曲著白色的雪花,那些雪花經過逍遙扇能力的改變,全部變成了鋒利無比的箭,見血封喉。

樓雲心裏動了一下,沒想到滄瀾宇的本事比他想的厲害。急忙退後一步,伸出手將魔雲刀展成一個盾,擋下了滄瀾宇的攻擊。

滄瀾宇此刻渾身都在痛,卻強撐著不露出一點異樣。

樓雲邪魅一笑:“你以為憑你這點本事,能奈何的了本尊?”

滄瀾宇也跟著笑:“不管是否奈何到了你,卻至少沒讓你這個自以為是的魔物傷到本王一根寒毛。”

樓雲紅袖掩唇,低低的笑了。

“是嗎?”

話音消失在唇邊,滄瀾宇眼前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見了。滄瀾宇一驚手上的防衛動作不敢有一絲鬆懈。

魔王非人,會幻化消失很正常,滄瀾宇也非凡俗,當然是清楚也有應對措施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和以往不同。

為給楚風吸出毒素,他自身受到侵害,強行提升武鬥氣已經是極限,耳眸都有些失靈,此時根本辨別不出樓雲的位置。

“嗬嗬,你在看哪?”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滄瀾宇手中的逍遙扇沒有一絲猶豫的劃向身後,然而樓雲卻在一瞬間出現在他麵前,魔雲刀狠狠的刺入他身體裏。

“噗哧”一聲,滄瀾宇臉色血色頓失,麵容蒼白。

樓雲傲然的俯視他,冷酷的宣布:“和本尊任何東西,你都是注定要輸的。因為你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