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宇挑眉,堅定不移:“便是非魔非神非人又如何,隻要能成為配的上她的人,我無所謂。”

素紅葉淺笑。

啊,是啊,以前的自己也是這麽想的。不管歲月再如何變遷,愛著她的那顆心,依然這般灼熱。

鳳兒,你看到了嗎?我回來了,回來見你了。

我們約好的,再做夫妻。

走到滄瀾宇麵前,素紅葉紅色的眸子如火一般灼人:“我便要消散了,你醒來的時候,就是力量握在手中的時候,我沒資格命令你什麽,但卻是想聽你一句話的。你——願意這一生,隻娶她一人為妻嗎?”

滄瀾宇英俊的下巴微揚:“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

素紅葉安心的笑了起來,這樣他便放心了。

鳳兒,我知道的,你想要的是一世一生一雙人,我記得,一直都記得。

抬起頭,紅花不斷的落下,屬於他的寂寞千年,終於要過去了。

他這一縷孤思也終於要散去,前塵往事如雲煙,最後留在他眼裏的,仍然是她美麗的臉。

紅色的霧起來了,滄瀾宇眼看著素紅葉慢慢消失,心中忽然一動:“你真的,不再見她一麵了嗎?”

素紅葉仰頭,閉上眼睛溫柔喃呢:“真是好天氣啊……”

滄瀾宇蹙眉。

“什麽好天氣?”

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素紅葉側目,發絲垂落間,容顏傾城。

“我眼中的風景是你所看不到的,一如她所能看到的是你不是我。你說過的,這一世,你不是素紅葉,她也不是羅刹。等了千年,終於等到她歸來,親眼看著她歸來,我已安心。”

閉上眼,素紅葉看到的,是那一夜的落雪輕輕。她站在花海中,黑絲搖曳,眉眼動人。懵然回首間,所有美麗落入他眼。

那一夜,他愛上了一個女子,隻一眼便換得千年等待。

鳳兒,你知道嗎?我最難過的,不是沒能與你白頭攜手,而是因為我的不夠強大,因為我如此的輕易去死,造就了你之後種種苦難。

我等了一千年,這一千年間,每當我回首從前,想起渡河邊你一身血色嫁衣,趕赴一場不能回頭的戰場,我便心如刀割,魂如雷震。

那時候我恍然明白。

啊,我不該如此草率的死去啊,我該陪在你身邊呢,陪著你一起承擔那些苦難。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才能……保護我最愛的你。

鳳兒,你放心,一千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起,那個叫滄瀾宇的男子不會輕易死去的。

他會用我為你留守的力量,好好護著你。

再見,鳳兒,相別便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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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雙眼,日光衝破雲層撒入房間,滄瀾宇側目,窗外桂花微黃。此時的他,不是躺在**的,而是坐在一個椅子上。

滄瀾宇知道這是給沒有腿的人坐的代步椅,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一身行頭,聽著窗外不斷喧囂起來的樂聲,滄瀾宇的嘴角隻剩下了諷刺的冷笑。

火紅的嫁衣,喧鬧的迎親隊伍,嗬嗬,真是豈有此理,這個滄瀾,竟然還有人妄圖攙手他的婚姻。

扶住額頭,滄瀾宇嘴角是嗜血的笑:“花小容,該讓你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消除本王心頭之恨呢?”

此時的花小容,沒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經醒了,隻以為一切按照自己所想的計劃行事。

“你們快一點快一點啊。”門外,陌生的丫鬟焦急的聲音響起,滄瀾宇急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未醒來。

開門聲響起,滄瀾宇聽到有人進來了,兩個人以為他沒有醒,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來來來,將鬥笠給王爺戴上,咱們就出去了?”

“為什麽一定要戴上那個啊。”

“咱們王爺現在不是還昏迷著嗎,王妃說讓人看到總是不好的。唉,真希望占星師說的都是對的,咱王爺能被王妃的深情感動醒過來。”

“如果要論深情的話,我倒是覺得花將軍似乎更深情一些,咱王爺在這裏和她親姐姐拜堂,她這個前王妃,卻在替王爺出生入死的打仗。”

“噓,你不知道新王妃和前王妃不對付啊,這裏麵有擇不開的事情,不要隨便說,小心沒了腦袋。”

兩個人的對話,這才終止。滄瀾宇始終攥緊著拳頭,鬥笠下麵的薄唇死死擰著。

他的花小倦,他費盡心思想要娶回來的人,不但被廢了婚約受盡委屈,現在還在邊關代替他出生入死。

嗬嗬,花小容,你好,你很好,你竟傷我至愛之人,本王定不會饒你。

滄瀾宇一路不動聲色被推到了拜堂的王府正殿。

“王爺進殿,諸位賓客行禮。”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滄瀾宇一路被推到了花小容的身邊,花小容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滄瀾宇透過鬥笠上的紅紗看的清晰,那是他為花小倦準備的衣服。

衣服上麵還染著他親手繪製的芙蓉花。

該死的女人!你也配穿本王為本王愛妃所繪的衣服!

花小容一身火紅的喜服,溫柔的笑著,笑著接受賓客們的祝福。

在紛紛的祝福聲中,寧寧忽然一身黑衣麵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前,聲音冷冷道:“這親不能成!”

花小容蹙眉看著他,麵色沉冷:“寧寧侍衛,今日這親是皇上欽賜,難道你不想王爺醒過來嗎?”

寧寧冷冷的笑:“管你說什麽鬼話,今日這親不能成,就是不能成,王爺不醒,沒有人可以為王爺做主。王爺要娶誰,得王爺醒來自己說才算!”

憑什麽,這女人憑什麽代替花小倦的位置,那個女人在邊關奪城廝殺,而這個花小容卻做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