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宇挑動桃花眼,不解的看她:“我睡眠很好,不需要調節了啊。”

花小倦的心意驚,雙手一下子抓緊了,有些緊張的雙目不敢看他。

滄瀾宇越發覺得奇怪,放下手中的毛筆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今天晚上,她的表現實在是讓滄瀾宇有些懷疑,今天的她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太上來。

花小倦的心向上提了一些,千鈞一發之際道:“因、因為我隻會熬這一種湯!”

……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接著滄瀾宇掩住了嘴巴,低啞好聽的聲音從指縫間傳出來。花小倦憤憤的推他:“還笑!”

滄瀾宇伸出手環住她的腰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好吧,娘子大人為我熬的湯,我一定要全部喝光才行。”

滄瀾宇說著就要去拿湯,花小倦急忙伸出手攔住他道:“不能現在喝,這湯本就是安眠的,你喝了會犯困,我等著你把這些宗卷批完,之後再喝。”

滄瀾宇有些心疼她陪著自己熬夜,催促道:“你先去睡吧,我等下就弄好,馬上就喝了陪你。”

花小倦輕輕搖頭,抬手將一縷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從我們拜堂的那一刻起,我們便是夫妻了。夫妻之間當然要夫唱婦隨。賭茶潑墨、紅袖添香,還都沒有做過呢。今夜便是紅袖添香的好日子不是,我為你研墨,你專心批閱吧。”

滄瀾宇側目看到她將那一頭清麗的發,挽成端莊成熟的樣子,還是有一絲恍惚。恍然間覺得,啊,這個人已經是我的王妃了呢。

低頭淺笑一下,滄瀾宇覺得批閱宗卷變得更加有動力了。果然有人在一旁紅袖添香的感覺,真好。

花小倦看著滄瀾宇低頭認真的批閱,心裏那份緊張終於一點一滴的,漸漸的放下了。

好險……

差一點就要被他識破了吧,她就是在他麵前總撒不了謊,所以總是提心吊膽的。

整理了一下思緒,花小倦仔細的研墨,偶爾拿起一旁的小剪刀,剪一下那燃燒成黑色的燭心。

昏黃的燭火搖曳成夜裏動人的光,窗上的剪影讓人頗為羨慕。

寧寧托著腮,蹲在草叢裏默默的向裏看,一臉陶醉的低喃:“我什麽時候也能找到一個這麽好的女人,和她恩恩愛愛的。”

一旁的侍衛路過,將一隻雞腿遞給了他,淡然道:“寧寧侍衛你的話,不如去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

“再說一句,本侍衛殺了你。”

半個時辰後,滄瀾宇批閱完了東西,急忙端起了碗。花小倦伸出手攔:“都涼了,我再去給你熱一熱。”

滄瀾宇擺手一笑道:“就這樣就好。”說著也不等她再出手攔,滄瀾宇已經一口將湯喝掉了。

意猶未盡的舔舐了一下紅唇,滄瀾宇霸道的拉過她,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好甜的味道。”

花小倦臉色紅了一下:“哪裏有甜。”

“湯甜,娘子的唇更甜,在裏麵放了什麽嗎?我嚐到一股很清甜的味道。”

花小倦心中一緊,盡量顯得平靜一點道:“是天山雪蓮,我用了天山雪蓮,所以味道會特別好。”

滄瀾宇也不懷疑,勾起她的下巴,又偷了個香:“下次再給我做吧。”

花小倦咬著唇,一副嬌嗔的樣子道:“那東西大補,不能隨便喝的,偶爾喝一次就好,我去學學別的湯,給你做著喝。”

她如何能去麵對這樣信任她,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喝下那碗湯的滄瀾宇。

滄瀾宇你太信任我了,你不該這麽信任我的。也許早點發現一切都是我弄出來的事情,你的痛苦會少很多。可是我好貪婪啊,好貪婪在你身邊的一分一秒。

所以你再等等吧,等再過陣子,我會幫你把一切都解決的。

滄瀾宇撫摸她的發,溫柔的擁抱她入懷:“不需要為我做這麽多,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恩賜了,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刻意改變。”

“我願意為你改變。”環抱住他,花小倦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撒嬌。現在光是能靠著他撒嬌,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幸福。

滄瀾宇越發的喜愛她這點小女兒的樣子,笑一笑道:“得妻如此,我此生也無所求了。時辰不早了,娘子,我們早早入寢吧。”滄瀾宇溫柔的桃花眼裏盈起愛戀的水波。花小倦被她看的有些不再在,轉身走到裏室,翻身上床。

滄瀾宇吹了蠟燭,也跟裏進來。

上了床之後,滄瀾宇就有些困。今日似乎是因為瘟疫的事情,滄瀾宇變得特別困,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花小倦在黑暗中悄悄的喚他:“滄瀾宇?”

黑暗中的人沒有回答,花小倦轉了個身,伸出白皙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頰。那張英俊如刀削一般的麵容,在睡夢中像是安靜的小王子。

似乎隻要親吻,他就能夠醒來,手指在他唇邊流連了許久,花小倦微微歎口氣,並沒吻上他的唇。起身穿上衣服,花小倦半蹲在床邊靠著他輕聲喃呢:“對不起。我希望很久很久以後,你會明白我今日所做,不過是因為愛你而已。不管多久,哪怕你已華發如雪,我願意等,等你諒解我今日所作所為。”

我想如果是我這般愛著的你,即使在最初對我心懷恨意,也會在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明白我不過是一隻飛蛾,為了愛情甘願飛灰湮滅。

轉身,花小倦不回頭的走了出去。

從王府裏飛躍到落雪歸宅,花小倦靜靜的穿過回廊,走到那個庭院。樓雲還在看那顆樹,仿佛他一直是那樣站著的,從來未曾變過。

沒有太多感情的,樓雲依然看那樹,花小倦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來了,你要我做什麽?”

樓雲淺笑一下,伸出手在華麗妖嬈的唇邊擺了一個“噓”的手指,輕言:“來,馬上就要到月圓了,別說話,陪著我等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