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軍訓, 不再需要出早操和日常訓練,三人罕見的有了可以在食堂坐著吃早餐的機會。

“望舒,發生什麽好事情了?”

溫望舒咬油條的動作一頓, “我?”

沈飄飄:“是啊, 你這幾天看上去心情都不太好,但是今天就像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一樣容光煥發。”

江南十分讚同沈飄飄的話, 也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一個人閑下來的時候就抱著手機,也不玩,就是看。

溫望舒一口咬下油條, 神秘兮兮的一笑,“不告訴你們。”

兩人才不在意她的小秘密, 隻要恢複以前的樣子就好了。

吃完以後三個人就去了操場,要先進行一次排練, 昨天晚上他們訓練了一個晚上, 大家早就爛熟於心。

溫望舒站在排頭第一個,因為身高差別太大,一眼就看可以被人看見。

她想起今天早上看見的消息有一點恍惚, 她還以為季清河不會答應她。可是沒想到半夜兩點他都給自己發消息了。溫望舒心裏的一點小生氣慢慢的消弭了。她決定了,結束以後就去問問季清河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她哪裏做錯了。

溫望舒有一點委屈, 她已經很努力的做人了啊, 可是做人真的很難, 她做錯就要和她說啊!當時他還說一定會幫助自己。溫望舒想起季清河說的話就有點生氣, 他就是騙人的!

溫望舒的班級是最後一個檢閱,趁著其他班級檢閱的時候, 她細致地看過各個角落, 就是沒有看見季清河的影子。

難道是騙她的?

這一次溫望舒是真的生氣了, 如果他不來的話,她決定,就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大家以為溫望舒緊張,一張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倒是和教官有一點相像,挺唬人的。

不說溫望舒,他們也有一點緊張,校領導都到了,這是特役在校領導麵前的第一次亮相,也是在全校師生麵前的亮相。

隻要有興趣的,都可以在操場觀看新生檢閱

溫望舒看見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一起,心情立馬燦爛起來。

“望舒在那裏,沒想到我還能看見這一天。”溫媽媽的眼睛濕潤了,她放在以前,她做夢都不敢這麽做。望舒能夠恢複正常,一定是老天爺給她的恩賜。

溫父看她一眼,忙說:“今天有什麽好哭的?那幾年你還沒有哭夠嗎?現在你隻需要笑就好了。”

溫媽媽立馬擦幹淨眼淚,溫望好看著父母,滿是感慨,幸好望舒恢複了。

她可是請了假來看望舒檢閱,沒有讓她失望。

檢閱開始了,溫望舒收起所有的心緒,大家都努力做到最好。他們班級也的確是最好的,雖然人數不足,但是聲音和氣勢都不輸其他的班級。

她還在主席台上看見了溫望遠,他穿著軍裝,嚴肅地看著下方檢閱的新生,時不時的和身邊的人說話。

他身邊坐著一個高挑纖瘦的女人,眉眼說不出的淩厲,時不時的皺眉,與溫望遠時不時的低聲說話。

溫望舒瞟了一眼就急忙收回視線,她聽姐姐說,大嫂回來了,說不定還可以在檢閱的時候看見她。

溫望舒第一次見大哥和一名女性如此親密,那個人是自己的大嫂嗎?雖然在照片上看見過,但是似乎不太像。

檢閱結束後很快就出來了結果,溫望舒所在的班級果然拿到了優秀連隊,大家一致決定讓溫望舒上台領獎。

溫望舒還是第一次拿獎狀,說不出的興奮,她乖乖的站著,看見哥哥悄悄的給了她一個微笑,溫望舒緊張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她也趁著大家不注意衝溫望遠笑笑。

然後下一秒就看見一道淩厲的目光。

是哥哥旁邊的人。

溫望舒突然有一種老鼠被貓抓到的感覺,急忙收回視線,乖乖的一動不動,再也不亂看了。

溫望遠低笑一聲,旁邊的沈銳澤麵露無奈,“我是不是太嚴肅了?”

溫望遠沒看她,反而說,“不如結束以後去問問望舒?”

沈銳澤:“……”她原本是想給妹妹一個好印象的,但是她好久沒有回來,一時間忘記她不是自己的兵,而是丈夫的妹妹,眼神還沒有來得及轉換,就見小姑娘害怕的低下頭,再也沒有往他們這個方向看過。

沈瑞澤決心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她負責給溫望舒頒獎。她站在溫望舒麵前的時候,溫望舒才發現她好高啊,差不多和哥哥一樣了。

沈瑞澤見過以前的溫望舒,見那雙木然的眼睛靈動起來,罕見的有一絲局促。

“做的不錯。”

溫望舒詫異的看著她,隨即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沈瑞澤看著那個和溫望遠如出一轍的酒窩,眼中多了幾分溫柔,微微頷首。

溫望舒把證書拿給了教官,教官拿過去樂嗬嗬地看了好幾眼,“不錯,這都是大家應該得到的。”

接下來就是優秀個人,溫望舒再一次站上了講台,大家一起拍照的時候齊齊地看著攝像頭,溫望舒似乎發現了什麽,眼睛一點一點的亮起來,慢慢的盈滿笑意,在別人都是微微笑的時候,她笑得特別燦爛,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人,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結束以後她沒有回班級,立馬跑到了旁邊,站在離季清河不遠處的地方。

她突然不知道說一些什麽,季清河取下帽子,手裏拿著相機,衝溫望舒笑了笑。

溫望舒所有的不安和局促都消失了,她腳步輕快地走到季清河麵前,“……我以為,你沒有來。”

季清河一直躲在一邊,他看見溫望舒不停的巡視著周圍,一點一點的失望,知道他在找自己。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好笑,於是就暫時充當了一下攝影師,為溫望舒拍下了第一張為自己領獎的照片。

“我說過,我會來的,我從來不騙人。”

“嗯!”

溫望舒緊緊地拿著手裏的證書,終於下定決心,把證書遞到季清河的麵前。

季清河拿起證書,翻開,“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溫望舒的臉有一點發紅,“不、不是的。”

季清河麵露疑惑,溫望舒咬咬舌尖,輕微的痛覺讓她頭腦稍微冷靜下來。

“……我、我想把它送給你。”

說完後她長舒一口氣,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難嘛!說出來就好了!

季清河淡色的瞳縮了一下,因為過於用力指甲有一點發白,他緊緊的拿著紅色的證書,“你說,送給我?”

溫望舒輕鬆地點頭,“送給你,我想送給你。”

季清河眼神幽深地看著溫望舒,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一些什麽?

柔軟的舌尖頂了頂發涼的上顎,季清河語調不變地說:“望舒,你應該把它送給最重要的人,比如家人,比如你……”

你喜歡的人。

最後幾個字還是沒有說出來,季清河見她固執地看著自己,忍著內心翻湧的煩躁繼續說:“比如你喜歡的人。”

溫望舒愣了一下,慢吞吞地帶點不好意思,“你就是我喜歡的人啊……”

季清河整個人怔住,眼前的女孩眉目微揚,澄澈幹淨的眼裏雖有害羞,但是更多的是坦誠,她抿著嘴巴輕輕的笑,整張臉似乎在發光。

她說的是認真的。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停了下來,風停了,雲也停了,一切都在虛化,站在他麵前的人確實如此的清晰,她身體的輪廓一點一點的加深,到最後隻有她一個人。

溫望舒聽見了心跳聲,是對麵人傳來的。

她走近了一步,季清河卻像被嚇到一般不自覺後退,差點摔倒。

溫望舒一把拉住他某兩人的距離隻有一個拳頭的大小。他的心髒跳的很快,砰!砰!砰!

溫望舒抬頭,慢慢地吐出幾個字,極其纏綿。

“聽見了嗎?”

季清河如果一尊雕像,無法控製自己的動作,隻能任由眼前人來引導。

他聽見自己用極輕的聲音問:“什麽……”

溫望舒低頭,似乎這樣就可以靠近他的心髒近一點。

“心跳聲,你的,和我的。”

季清河猛的往後退一步,留著溫望舒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抬手摸著胸腔,富有規律的跳動暴露了主人所有的心緒,他無法控製。

溫望舒撿起落在地上的紅本子,細致的拍去所有的灰塵,遞到季清河麵前,“這一次要拿好了,不能再丟地上了,以後,我會送給家人的,但是這一份,我想送給你。”

她說的很慢,很認真,眼中一直泛著溫和的笑意,動作卻又不容拒絕。

季清河伸出去的手似乎都染上了薄紅,溫望舒將證書放在他的手上,不著痕跡的走近一步,輕輕的握住季清河的手,發出一聲淡淡的笑。

“清河哥哥,你的手,怎麽在抖啊?”

季清河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自知的想要縮回去,誰知溫望舒牢牢的箍著,讓他隻能被動的接受。

“不是說了嗎?要好好的拿住才可以啊,清河哥哥,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握你的手啦。”

溫望舒想,下一次,她會記住的。

季清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麻木的任由她動作。

溫望舒見他似乎被嚇得不輕,隻能遺憾的縮回去,“清河哥哥,人的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嗚身體是不會騙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