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齊老太爺的病

要為陸氏針灸這件事,齊莞除了近身的丫環,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陸氏那邊也交代了,不要說出去,一是不想讓家裏的人知道齊莞會醫術,二是不想最後治反而成了笑話。

陸氏身上隻蓋了一條薄被,**著身,有些緊張地看著在準備針灸的齊莞,“阿莞,真的可以麽?”

齊莞自信而堅定地點頭,“娘,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她是大夫,就算心底沒有多把握,也不能表現出來,如果她表現得沒有底氣,母親一定更加沒有信心的。

隻要有信心,一定就可以的。

在師父給她的書裏麵有提到過,女之所以不孕,主要征是在宮,而影響宮和月事的,又關乎髒腑、胞宮,經絡的衝、任和氣血,陸氏又因久不能孕,情緒抑鬱,勞倦過而思慮傷脾,這便引起了宮化生不足,久病體虛,陰血虧虛。

“姑娘,用這些針……就能治病嗎?”秋雁和盼春沒見過趙夫人給陸氏治病,所以看到齊莞在給金針消毒,很稀奇地問著。

“穴為脾血歸聚之海,以針灸之,能去瘀血,生新血之功能,屬女生血之海,意為血海,理血調經的穴位就在這裏。”齊莞低聲說道。

把所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齊莞沒有理會那些驚訝的目光,她昨天回莞園之後,又找了不少資料,才選定用先針後灸的方法為陸氏調理身,還必須用溫針。

“娘,我們開始了。”齊莞讓殷姑姑在旁邊為她加熱金針,讓陸氏轉過身,開始針灸。? 她選用的是皮膚針法,這方法比較穩妥。

金針在腰骶部夾脊穴入針半寸,下腹部任腎經,脾胃經,下肢足陰經,最後灸到皮膚潮紅,這才慢慢收針。

屋裏的丫環進出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隻是一刻鍾過去,又一刻鍾過去,齊莞額頭都冒出一層細汗了,白卉拿出帕為她拭汗,以免汗水流入她的眼睛。

“好了!”齊莞將最後一根針取了出來,輕輕吐了一口氣,為母親針灸,比給任何人都要讓她覺得謹慎緊張,“娘,你覺得如何?”

“小腹似有灼熱感。”陸氏讓丫環過來給她穿上衣裳,她有些驚訝地捂著小腹,感覺那裏很暖和。

齊莞笑著點了點頭,“這便對了,隔一日再施針,慢慢的總會好起來的。 ”

“瞧你滿頭大汗,很累吧!”陸氏心疼地望著女兒,柔聲問道。

“不累!”齊莞笑道,白卉已經貼心地給她送來一碗用井水鎮過的酸梅湯,給陸氏送上溫茶。

殷姑姑拿來房四寶,齊莞開了一張滋陰補血、調節月事的藥方,讓白卉去抓藥。

陸氏不舍地說道,“今日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齊莞將酸梅湯喝了個幹淨,“娘,那我不陪您吃午膳了,我先回莞園,您也多休息,別疲勞了,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陸氏笑了出來,“還真跟個小大夫似的。”

“如今我可不就是個小大夫嗎?”齊莞俏皮的笑道。

“這話可千萬別讓你父親聽到。”陸氏說。

齊莞應了一聲,“知道,娘,那我先回去了。”

她今天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得去青魚巷呢。

回道莞園,剛吃了午膳沒多久,齊老爺就使人將齊莞叫了過去,是老人家棋癮犯了,想讓齊莞過去陪他下棋。

自從上次聽綠枝說齊老爺偶爾感到頭暈,齊莞對老爺的身體就上了心,這些天都有讓綠枝跟她回話,將老爺的身體狀況告知自己。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老爺是犯了輕微的陽亢,按照師父的說法,好像是說高血壓,因為在錦州城的時候,恰好有個老夫人也是有這樣的病症,師父帶著她為那位老夫人治療過,還仔細教給她治療的方法。

想要根治是的,隻能防範,別讓血壓升得更高,否則有生命危險,而且是瞬間就決定生死的。

上一世,老爺便是沒有多注意,所以才死於陽亢的吧。

“老爺最近可有見頭暈?”齊莞和綠枝往隱苑走去,邊走邊問起老爺的身體。

綠枝說,“昨日才聽老爺說有些頭脹,最近老人家有些煩躁。”

齊莞皺起眉心,“老爺一向豁達,怎麽會心情煩躁?”

“奴婢也不曉得。許是最近天氣熱,火氣大了。”綠枝說道。

這幾日天氣分明是清爽了些,怎麽會因為天氣熱而火氣大,何況老爺的隱苑想來陰涼透風……齊莞心裏憂掛,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齊老爺已經在湖邊的竹亭等著齊莞了,見到她碎步走來,臉色有些潮紅,笑道,“趕什麽,難道你的棋癮比我還嚴重。”

齊莞笑著在老爺對麵坐下,不留痕跡地打量著老爺的臉色,麵紅且目赤……是肝火上盛之象。

“祖父,您最近可有覺得眩暈耳鳴?”齊莞低聲問道。

“瞧出?”齊老爺笑著問。

“讓我為您把脈。”齊莞不容抗拒地叫道。

齊老爺笑著伸出手,心想他就是火氣大了點,又不是什麽大問題,就算把脈又能把出什麽病來。

“眩暈頭痛、頭脹耳鳴、手指發麻、麵紅煩躁……祖父,這些您都有吧?”齊莞感覺到指尖的脈搏急促,又觀察了老爺的麵色,非常肯定地問道。

“嗯?”齊老爺挑眉,“又如何?”

“您這是陽亢,也就是高血壓,我師父說,高血壓是一種以動脈血壓持續升高慢性疾病,您雖然還不是算嚴重的,但不能再這麽無視下去了。 ”齊莞語氣堅定認真的說道,她突然很害怕,不想老爺跟上一世一樣,那麽早離開人世。

她很舍不得這個頑固的老頭。

“你休想趁機拿針紮我!”老爺沉聲叫道,“老絕不紮針!”

“您不針灸也可以,以後不能再喝酒了,一口都不行,還要吃藥,我知道您不喜歡吃哪種苦澀的藥汁,我會給你製成藥丸,讓您直接用水服下就可以。”齊莞道。

齊老爺瞪圓了眼,胡翹了起來,不可思議地叫道,“不能喝酒?這是什麽道理!沒得商量,不行!”

“不行也得行,祖父,這件事我若是跟母親說,到時候母親一定請醫為您治療開藥方,到時候別說是酒了,就是……”

“小丫頭,你敢威脅我!”齊老爺沒等齊莞說完,已經大聲叫了起來。

齊莞繼續說,“酒不能喝,父親和二叔每天還要給您侍疾,二嬸和我母親輪流給您送藥,哦,還有,其他的叔伯嬸娘知道之後,隔差五地來您,到時候您就算不在屋裏養病也不行了,想再到這裏垂釣?那是想都別想!”

“綠枝,把這個臭丫頭給我攆出去,我沒有這個威脅祖父的孫女,快把她攆出去!”齊老爺大聲叫了起來,把綠枝給喊了出來。

綠枝為難地看著齊莞,怎麽這祖孫沒說兩句話又吵了起來。

“嗯哼,白卉,我們去夫人那裏,哦,還是不要了,先去書房找父親。 ”齊莞輕快地說道。

“你給我滾回來!”齊老爺叫道,一手捂著額頭,“臭丫頭,我這頭疼的病肯定是你氣出來的。”

“祖父,您怎麽樣?”齊莞見齊老爺腳步不穩,踉蹌地坐回椅上,急忙走了過去。

“你要是讓我喝幾口酒,肯定就好了。”齊老爺哼了哼道。

齊莞眼角抽了抽,這個老頭……

“祖父,隻要您不頭暈耳鳴了,我會讓您喝一小杯的。”齊莞退了一步,無奈地說道。

齊老爺繼續捂著頭,“那麽一堆人來問這裏唧唧喳喳的,我就是不被吵得頭疼,也要被煩得那什麽,你剛說什麽高壓血,哦,血壓衝腦!”

齊莞被氣得笑了出來,“您還知道血壓衝腦呢!我不跟父親說就是了,但您得聽我,不能再喝酒,一定要每天都吃藥。”

“哼!”齊老爺鼻孔出氣,好像著妥協似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一會兒我讓綠枝將隱苑的酒都搬去我那兒了,您別想著能偷藏幾壺,這隱苑沒人能擔當得起您的身體健康。”齊莞一眼看穿齊老爺心裏打什麽主意,“如果祖母在世,別說讓您喝一小杯了,您這輩連酒味都別想聞了。”

“綠枝,這丫頭煩死了,快把她趕出去。”齊老爺沒好氣地大叫道。

綠枝忍著笑,“老爺,這不是您讓奴婢去請大姑娘過來的嗎?”

“祖父,您今日找我來,不是隻為了下棋吧?”齊莞知道老爺這是在找借口發泄,忍著笑不敢真的笑出來,急忙轉移注意力。

齊老爺這才哼了一聲,“前幾日,你出去行醫的時候遇見一個老頭了?”

“海叔跟您說的?”齊莞不必想也知道老爺是怎麽知道的,那日她有隨口跟海叔說了一下,明日還要去青魚巷的。

“下次給他紮針的時候,用力戳幾下,那老小不怕疼!”老爺哼道。

齊莞差點將嘴裏的茶噴出來,“祖父,您認識那位蔡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