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心情很不好

直到趙言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齊莞才想起她還沒問清楚,他是從哪裏查到當年的事兒與齊正匡無關的?他消失的這十數日,就隻是為了去查明這件事嗎?

齊莞輕輕咬唇,心頭一時湧起說不出的情緒。

趙言鈺轉身之後,俊臉那抹溫柔的笑意漸漸消失,猶如罩上一層千年寒雪,眼底神色森寒冷冽,守在外麵馬車邊的福生見到自家少爺這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城裏!”趙言鈺上了馬車,冷聲開口。

福生急忙跳上車轅,駕車往城裏去了,一邊駕車還有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頭打量著靜坐不語的趙言鈺,心裏忍不住腹誹,難道少爺在齊姑娘那裏受到什麽刺激了?除了齊姑娘,誰還能讓少爺變得這麽可怕?

趙言鈺卻不知福生在想什麽,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窗沿,細微的聲音都能讓福生整顆心提了起來。

過了許久,福生終於受不了自家少爺這種低沉的樣,小聲地試探問道,“少爺,您心情?可是齊姑娘惹您生氣了?”

“小師妹……”提起齊莞,趙言鈺的臉色柔緩了一下,可是想到她臉上的那個掌印,他眸色又是一沉,“確實有人讓我心情很不好。”

就算小師妹沒說是誰打了她,他也能猜得出來,敢對她的除了齊家的長輩還能有誰?而這個人也隻有齊正匡,隻有他才會做這種事情。

她被打了,他很不高興,而他會令那個使他不高興的人更不高興。

福生被趙言鈺這森冷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冷顫。

趙言鈺想要知道的事情,從來不會拖拉久,回到城裏之後。他立刻派人去查一查齊家這兩天發生何事,不過半天,便將陸氏母女為何住到莊裏的經過知道個一五一十。

果然和他猜的沒錯。是齊正匡打了他的小師妹。

雖說齊正匡是他未來的嶽父,但他的小師妹也不是誰想打就打的,本來沒打算要跟齊正匡正麵衝突的。但現在趙言鈺卻不怎麽想了。

將來回話的人打發下去沒多久,關朗和王大寶就來了。

王大寶如今是的貼身侍衛。雖還不能直接參與和幕僚們的重要談話場合,但也算頗得信任。

“你不是昨天就嗎?今天怎麽一整天都見不到人?”關朗一進來就劈裏啪啦地問著趙言鈺,不客氣地在一旁師椅坐了下來。

“去找小師妹了?”王大寶眨了個曖昧的眼色,不懷好意地看著趙言鈺。

關朗急忙坐直了身,“老,我記得你以前似乎不喜歡小師妹,怎麽到了京都之後。老是去chan 著她,你想作甚?”

趙言鈺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小麥色的臉頰竟飄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幸好此時屋裏燈光微暗,沒被眼前的兩人看出來,“阿寶,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的人。”

“我會小心的。”王大寶說。

“我去了一趟王家村,找了當年被逼迫屠村的劉大人,那件事與齊正匡沒有關係,慫恿殿下屠村的。是他身邊的唐先生,阿寶,你見過嗎?”趙言鈺問道。

王大寶秀美絕倫的臉龐沉了下來,“見過。不管當年是誰出的主意,罪魁禍首都是,這唐先生和齊正匡兩個人是的左膀右臂,如果要對付,就得先砍了他的左右手。”

“可是齊正匡到底是小師妹的父親……”關朗看向趙言鈺,他們人之中,老一向是最聰明的,他們已經習慣他出主意。

“齊正匡我來對付,阿寶,你想讓對唐先生,這個人生性多疑,隻要他對唐先生起疑,事情會好辦許多。”

王大寶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關朗看著王大寶,擔憂地說道,“寶美人,你在府真的沒問題嗎?別萬一沒忍住,一劍把殿下給殺了。”

“我才不會幹這蠢事!”王大寶哼道。

趙言鈺深深看了王大寶一眼,微微斂目,幽深的眸色流轉著誰也看不透的光彩,“這次我回去,途中遇到幾個的人,二十年前,他們的前王後帶著兒逃出大月國,至今下落不明,如今的大月國大王派人找回這個小王。”

“他們的王怎麽會在我們大周?”關朗問。

“如今的大月國大王當年隻是一個親王,起兵篡位,殺了自己的兄長,前王後帶著歲的兒逃到我們大周,從此改名換姓,隻是如今的大王膝下無,無人能繼承王位,又將王位讓給自己的異母兄弟,所以才派人失蹤的小王。”

“聽說……大月國的國王生得華美無雙,我想,他們的王應該也長得不算差。”趙言鈺沒有看向王大寶,像是在敘述一件與他們無關的故事,語氣很平淡。

隻有關朗盯著王大寶的眼光越來越火熱,好像看到金坑似的。

王大寶沒好氣地叫道,“看我作甚?大月國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自小就生長在王家村,連我爹娘什麽樣都不知道。”

“寶美人,你好像忘記小時候很多事情,你還記得吧?”關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如果寶美人是大月國的王,那可就好玩了。

“誰會記得那麽多小時候的事。”王大寶語氣微滯,低吼道。

趙言鈺緩緩地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王大寶,“阿寶,但你確實不是真正的王家村人,你隻是自幼在那裏長大而已。”

王大寶臉色微變,霍地站了起來,“我隻是王大寶,不是什麽王,出來久,我先回府了。”

趙言鈺沒有開口留他,更沒繼續強迫他承認自己的身份,隻是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歆兒應該易容跟在妃身邊,你留意一下。”

王大寶肩膀僵了一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書房裏隻剩下關朗和趙言鈺二人,趙言鈺才緩聲開口,“我曾經母親說過,阿寶對小時候的事情一無所知。”

“阿寶住進王家村的?姑母對他了解到底有多少?”關朗皺眉問道,當年屠村的時候,他們隨姑母一同去了王家村,似乎那時候姑母就已經知道王大寶的存在了。

“所以,你想知道阿寶的真實嗎?”趙言鈺笑了起來,像一隻千年狐狸一樣笑眯眯地看著關朗。

關朗和趙言鈺從小一起長大,一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休想讓我去大月國!”

“歆兒為了阿寶進了府,阿寶遲早會成為你的妹夫。”趙言鈺淡淡地說。

“你想要我去大月國作甚?”關朗咬牙了再咬牙,忍住撲上去掐死那頭狡猾狐狸的衝動。

趙言鈺笑道,“去見一見大月國的大王。”

關朗毫不猶豫將手裏的茶杯砸向趙言鈺。

……

……

陸氏離開本家之後,家中一切事務又無人打理,齊正匡原想讓秋姨娘代為打理,但秋姨娘卻說自己隻是小妾,沒有資格打理家裏的事務,便隻要由二夫人暫為管家。

早在汪氏聽說老爺將陸氏母女趕去莊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自己的好日到了,說不定從此以後,這齊家後院就都是她在做主,老爺一直就隻偏心長媳,對她這個二媳婦幾乎看不上眼,如今可好了,陸氏失去老爺的看重,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汪氏心中得意,自認為陸氏就算回來也是個沒用的大夫人,所以在掌事的第一天,便要將陸氏提拔的管事換了自己人,不過這事還沒開始動手,就被二老爺給訓了一頓。

“你是豬油進腦了嗎?看不透老爺在想什麽就算了,你還拎不清自己的能耐,你以為自己真能替代大嫂嗎?”二老爺齊正榮宿醉一夜回來,得知自己的妻動了想要擠兌陸氏的心思,沒好氣地罵了起來。

汪氏被罵得不服氣,“難道陸氏還能回來當家不成?”

“廢話!她為什麽會去莊裏?她做錯什麽?老爺讓她們母女離開家裏是為什麽,你知道嗎?什麽都不知道就想動人家手裏的大權,愚昧!”齊正榮喝罵道。

汪氏狐疑地看著丈夫,“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二房夫婦的爭吵很快傳到秋姨娘耳裏。

秋姨娘聽著丫環在她耳邊細聲回話,笑得平靜溫和,“二老爺雖整日沉浸酒色中,卻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日老爺的出現分明是為了陸氏母女而來,最後卻讓她們搬走,這件事奇怪了,想要知道原因,隻能是親自去一趟莊裏。

今夜便讓齊正匡答應,讓她帶著齊瑞去陸氏吧。

本家這邊發生什麽事情,都跟齊莞她們沒關係,這日,趙夫人親自來看望陸氏,並為陸氏把脈,確定陸氏是真的有了,還交代了丫環們該怎麽照顧陸氏,連膳食的安排都一一教給負責陸氏餐的廚娘。

趙夫人得知陸氏母女為何住到這莊裏之後,便全陸氏好好養胎,男人什麽的都是浮雲,你把他當一回事,他就將自己當根蔥,其實什麽都不是,還不如任他由他,好好地過自己的日。

陸氏被趙夫人這強大的論調震驚了,但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她就是將齊正匡看成了自己的天,以後,她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