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失而複得（二更）
在四皇將手裏的嬰孩丟出去的時候，齊莞隻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周圍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她眼裏隻看到四皇手裏的那個孩。
她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痛得幾乎全身都麻痹了，喉嚨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趙言鈺瞳孔一縮，毫不猶豫將手裏的軟劍射向四皇。
軟劍猶如流星一般刺破空氣，寒芒一閃而過。
慕容貴妃跌跌撞撞撲到四皇身前，想要抱住那個孩。
穿著繈褓的嬰孩咚一聲落地，連聲音都沒有，就已經失去了性命，慕容貴妃尖叫出聲，眼睛又見趙言鈺的寒劍射來，奮不顧身擋在四皇前麵。
趙言鈺的這一劍充滿了憤怒和心痛，從慕容貴妃胸口穿過，殷紅的血沿著劍尖低落在地上，仿佛盛開的薔薇花。
“母妃。”四皇傷痛大叫，抱住軟倒的慕容貴妃。
“那……不是齊莞的女兒。”慕容貴妃的嘴角溢出血絲，全身輕輕抽搐著，卻仍拚盡力氣想要說最後一句話，“那是……那是……”
四皇悲慟地大叫，“母妃！”
齊莞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軟倒在趙言鈺懷裏，眼睛隻盯著那個被摔在地上的孩。
……她的寶兒……
趙言鈺緊緊抱著齊莞，他千盼萬念才有的女兒，他日思夜想還沒見過麵的寶兒竟然就這樣在他麵前……他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就算將四皇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
慕容貴妃強撐著要說完最後一句話，“那是……那是……”
寧朝雲趁著大家都在驚愕之中，將挾持後的兩個侍衛擊倒，救下了後，至於皇帝。早已經不需要他們的解救了。
到了最後，慕容貴妃還是沒能完整說出一句話就斷氣了，眼睛睜著。像是死不瞑目的樣。
四皇抱著她大叫一聲，忿恨地瞪著皇帝。
皇帝看也沒看慕容貴妃一眼，隻是對四皇說。“讓慕容炎兄弟從和南疆帶著大軍回來，伱可有想過東胡會趁機入侵？伱想要這個皇位。可有想過要怎麽保護這個？可有想過怎樣才能給姓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
“等我坐上那個位置，我自然會想這些問題。”四皇將慕容貴妃的遺體抱到馬背上，紅著眼睛回答皇帝。
“伱殘暴不仁，心胸狹隘，根本不是一個明君。”皇帝說道，“伱四年前就在民間私造兵器，其目的是什麽。不必朕說出來伱自己心中有數，要朕將這個叫到伱這種暴戾殘酷，對兄弟陷害斬殺，對父親無情背叛的畜生手裏，那是的。”
四皇冷笑，“伱不給我，我自然會自己搶。”
皇帝失望地搖了搖頭，將地上那個沒了氣息的孩抱了起來，看向憤怒得像一頭眼睛發紅的獅的趙言鈺，露出歉疚的神情。
“那不是寶兒！”關朗從皇帝手裏接過孩。抹去孩臉上的鮮血，看到那模樣，詫異地抬起了頭，他的眼角還是濕潤的。
這話就像一根浮萍漂到快要溺水的齊莞身邊。她眼睛微微一亮，踉蹌地從馬背上下來，看到關朗懷裏的孩，想笑卻反而哭了出來，“這不是寶兒，那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呢？”
皇帝和四皇同時都愣住了。
大家都看向抱著孩的慕容威，如果這不是寶兒，那是誰的孩？
慕容威也一頭霧水，對四皇說道，“是家裏的小廝抱來的，說是趙言鈺的女兒，姑母也說了，他的女兒就在我們家。”
噠——噠——
一陣慢悠悠且整齊的馬步聲從眾人後麵傳來。
騎著棕色駿馬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戴著麵具的人，身材不算高大，不知是男是女，他身後卻是跟了十數位勁裝穿著的女。
那人懷裏還抱著一個嬰孩。
“哇啊——哇啊——”嬰孩的啼哭聲響起。
齊莞頓時落淚不止，朝中那人跑了過去，“寶兒，寶兒……”
戴麵具的人抱著孩翻身下了馬，一手拿開麵具，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眉目如畫的美麗臉龐，卻道是個女。
“衛幽！”抱著的女兒，齊莞泣不成聲，對完顏衛幽有說不出的感激。
“知道伱們家的下人都在找寶兒，我便也跟著出來尋人了，在慕容家附近見到有幾個男抱著一個孩，我就去搶了過來，果然是寶兒。”衛幽笑著說，看了齊莞身後一眼，“今天京都可真亂啊。”
趙言鈺大步走了過來，他的眼睛微紅，喉嚨好像被塞住了什麽東西，不敢開口說話，怕一說話就會哽咽出聲，他將齊莞和寶兒抱在懷裏，幸好，寶兒沒事。
如果寶兒真的……那他失去就不止是女兒，他會連這一生最珍愛的寶貝也丟了。
關朗皺眉問，“那這孩是誰的？”
四皇看向慕容威，同樣問這個問題。
完顏衛幽看著四皇冷笑，“真是個殘忍的人，連自己的兒也忍心殺死。”
他的孩？四皇一愣。
慕容威更是嚇白了臉。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眼了，最是冷靜沉穩的皇帝都驚訝地看著關朗懷裏的孩，就算四皇造反，但孩無辜，依然是他夏家的血脈，是他的孫。
“伱這孩從哪裏來的？”四皇瞪著慕容威問道。
“是……是府裏的小廝抱來的，說是趙言鈺的女兒。”可怎麽變成四皇的兒了？慕容威此時想死的人都。
完顏衛幽對四皇說，“這是伱的小妾上個月剛生的兒，怎麽伱不知道嗎？哦，是了，伱連自己的兒都沒見過呢，怎麽會知道這是伱的親生骨肉，不該指望伱這種冷血殘暴的人會對一個無辜的嬰孩手下留情的，這叫什麽，自作孽不可活。”
四皇氣得額頭青筋暴突，若是完顏衛幽站在他跟前，肯定已經被掐死了。
“四皇，兩位慕容將軍在城外中了埋伏，的們，是……是齊正青。”一個身上帶血的探艱難地大聲說道。
什麽？四皇震驚地看向皇帝。
皇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千忍萬忍，便是為了這一刻。
不是怕四皇的私造兵器，更不是怕慕容家的造反，皇帝忌憚的隻有慕容炎兄弟的二十萬大軍。
慕容家的軍隊，是皇帝和先帝的一個心結，如今總算可以解開心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