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賜婚
沒人知道六皇跟趙言鈺在書房談了什麽，他們談了許久，直到過了午膳，陽即將日落西山，六皇才怒氣衝衝地從書房出來。
齊莞聞訊急忙進了書房，卻見趙言鈺臉上同樣帶著，眼中神色陰沉得嚇人。
“怎麽了？六皇說了什麽？”齊莞走到趙言鈺身邊問道。
“沒事。”趙言鈺握住她的手，勉強地笑了笑，“肚餓了，有沒東西吃呢？”
齊莞轉身出去讓白卉準備些點心，隨即又拉著趙言鈺問道，“我見六皇很生氣地走了，你們究竟談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又要做什麽？”
趙言鈺笑道，“別想多了，我會處理的。”
越是不說，齊莞就越擔心，可是看到趙言鈺沉重的臉色，她隻能將所有的藏在心底，打算等他心情好些了再問。
白卉端了麵條給趙言鈺充饑。
趙言鈺匆忙吃完，就說要出門一趟。
齊莞拿了手帕替他拭了拭嘴角，“都要天黑了，你要去哪裏？不能明天再去嗎？”
“有點急事，今晚早點歇息，不必等我。”趙言鈺輕撫她的鬢角，柔聲說道。
不等齊莞開口，他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趙言鈺是去齊家找齊老爺。
自從跟皇帝撕破臉後，齊老爺一直就沒再見任何人，就連蔡國舅來找他，也被婉拒在門外，見趙言鈺。也是聽說了他要辭官的事。
“皇上必然不會同意你辭官。”齊老爺半躺在軟榻上，淡淡地說道。
趙言鈺低聲說，“祖父，不如。我們先離開京都吧。”
“已經不是老夫想離開就能離開的了，你今日來找我，不出一時半刻。宮裏的人立刻就知道了。”齊老爺道。
皇帝雖老，但心腹仍然不少。
“祖父，就算你離開京都，皇上也不會怎麽樣的。”趙言鈺說。
就算皇帝想對齊老爺做什麽，也不敢輕易。
“你帶著齊莞走吧，齊家……皇上動不了。”齊老爺看了趙言鈺一眼，“你既然辭官。顯然你已經無所眷戀，那就走吧。”
趙言鈺走上前，扶著老爺坐直身，低聲說道，“祖父。皇上要給我……”
齊老爺眼色微沉，隨即輕笑，“看來皇上不了解你。”
“祖父，您是不是確定皇上不會對齊家下手？”趙言鈺問。
“他想，但不敢。”齊老爺說，“齊家跟慕容家不一樣，何況你叔下落不明，對皇上來說是一個威脅，他絕對不敢冒險。特別是在他身體越來越差的情況下。”
趙言鈺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做什麽？”齊老爺皺眉問道。
趙言鈺低聲說著自己的打算……六皇回到皇宮，皇帝睡了一整天，才剛沒多久，吃了點燕菜粥後，便問起了六皇在哪裏。
“父皇。兒臣在這兒。”六皇正好走進皇帝的寢殿，微笑走到皇帝麵前。
“你去哪裏了？”皇帝推開宮人遞到嘴邊的粥，他吃了幾口就覺得沒什麽胃口。
六皇示意宮人見燕菜粥交給他，他親自喂皇帝吃，“去了一趟趙家。”
皇帝眼神一厲，“你去找趙言鈺說了什麽？”
“父皇，兒臣告訴趙言鈺，要給他賜婚的事情。”六皇說道。
“愚蠢，你去告訴他，豈不是讓他想拒絕朕的賜婚？難道你對那個女人還沒死心，你以為她還會是你的？”皇帝憤怒地問道，一手將六皇手裏的瓷碗打了出去。
“趙言鈺會答應的。”六皇拿起絹帕，拭去皇帝手上的燕菜粥，“兒臣告訴他，如果他答應娶公主，便會放過小趙夫人，並讓小趙夫人跟公主平起平坐。”
“哼，一個失貞的女也跟公主平起平坐？”皇帝哼道。
“如果不這麽說，趙言鈺不會答應的。”六皇低著頭，沒有看皇帝那張越來越蒼老的臉龐，“公主進門之後，一切就不同了。”
沒錯，公主是金枝玉葉，齊莞每天對著肯定會自卑自己的失貞，再說，她也不敢跟一個公主爭什麽寵。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立刻擬旨，封雅言郡主為公主，擇日與趙言鈺成親。”
六皇道，“不可，父皇，立刻便賜婚顯得過急躁了，先封雅言為公主，過兩日再賜婚，如此一來，才不會引起朝中大臣的議論。”
“就按你說的辦。”皇帝道。
“是，父皇，那兒臣就先去擬旨。”六皇低聲說，讓宮人進來伺候皇上梳洗幹淨，他麵色凝重地離開皇宮，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的心情很低落，很憋悶，可是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父皇想要齊莞死，想要齊老爺死，可是卻不衡量如今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對付齊家。
經過慕容家和四皇的叛變，又跟東胡打了一仗，大周朝的根基已經受到打擊，如今不是排除異己的時候，而是更應該籠絡人心，父皇精明一世，怎麽卻想不通這點呢？
難道為君者都多疑不安？
六皇腦仁漲疼，他不知道自己將來繼承皇位之後，是不是跟父皇一樣變得多疑，甚至連容人之心都沒有，可如今他確實隻想要留住能夠幫助大周的人才。
讓趙言鈺娶雅言公主……
雖然隻是緩兵之計，但他心裏深處卻隱隱有個盼想，希望趙言鈺真的願意娶公主。
以齊莞的性格，肯定不願意看著自己的丈夫享齊人之福吧。
若是齊莞知道趙言鈺要娶公主進門，還會奪去她正妻的位置，她會怎麽做？
會離開趙言鈺嗎？
六皇用力地搖頭，將腦海裏那抹倩影給甩了出去……趙言鈺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不想吵醒齊莞，便一個人在書房歇下，哪知才點燈沒多久，齊莞披著披風就來找他了。
“怎麽屋裏睡，這麽晚回來，發生什麽事情了？”齊莞緊張地問著他，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
“我隻是不想吵醒你。”趙言鈺笑著道，摟著她往屋裏走去。
“你去哪裏了？”齊莞問。
“去了一趟齊家，找老爺交談一下。”趙言鈺低聲說。
齊莞滿心疑惑，“說什麽了？”
趙言鈺笑了笑，“回屋裏再說。”
夫妻二人回了屋裏，熄燈，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在外麵守門的丫環都醒過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為什麽要我跟寶兒離開京都？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齊莞瞪著背對著她的趙言鈺，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是為了你們好，盡早和寶兒離開，去也好，去城也好，不要留在京都。”趙言鈺平靜地說道。
齊莞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你想做什麽？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趙言鈺淡淡地說。
“我不走。”齊莞道。
趙言鈺皺眉看著她，“你聽我一次行嗎？不要再任性了。”
“我任性？到底是我任性還是你莫名其妙，我是你的妻，你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會跟我商量跟我說的。”齊莞大聲地叫道。
“總之，明日你就立刻京都。”趙言鈺強硬地扔下一句話，冷著臉離開房間。
齊莞臉色發白地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在框中打轉。
翌日，趙言鈺一大早就出門了，齊莞想找他再談一談，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皇上這時候也頒下聖旨，封雅言郡主為雅言公主。
趙言鈺也沒再提出要辭官的事情，還與六皇一道去跟東胡談和，東胡大汗見到自己的兒被割了舌頭，心裏雖然憤怒，卻不敢如何，畢竟是在大周的地盤。
除了割地賠償，不再騷擾大周邊境的姓。
大周和東胡的戰爭這才真正結束了。
京都依舊流傳齊莞失貞的傳言，但更多的，是關於皇上有意要將雅言公主許配給趙言鈺的風聲，不知是誰故意放出來的，竟說趙言鈺介意齊莞失貞，但顧及情誼沒有休了她，隻等她自己識趣讓出正妻的位置出來給公主。
既是有人故意發出傳言，自然就會傳到齊莞的耳裏。
“是不是真的？”齊莞不願意相信這個傳言，她要趙言鈺親口跟她說。
趙言鈺道，“如果是真的，聖旨早就來了。”
“那外麵為什麽……為什麽會傳這些話？”齊莞問，“都已經兩天了，你為何沒澄清？”
趙夫人幫著齊莞，“臭小，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我……”
“聖旨到——”外麵，一道尖細的聲音刺耳地傳了進來。
齊莞覺得自己的心再發顫，她害怕。
是皇帝賜婚的聖旨，果然是要將雅言公主許配給趙言鈺，這是皇上留住趙言鈺在朝中當官的手段嗎？
趙言鈺是不會答應的！齊莞肯定地想著。
“臣領旨。”趙言鈺低聲回道。
領旨？什麽意思？齊莞怔怔地看著他。
他領旨了，也就是說，他要娶公主？
“趙言鈺，你這是什麽意思？”齊莞還跪在地上，周圍還都是來傳旨的宮人，她不管不顧，臉色發白地看著趙言鈺。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