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228章 一個星期

她算是被他給逼得沒有了硬脾氣,隻得軟了口氣請求他,“你們兩個可不可以消停一下?為什麽非要這樣子呢?”

“就算讓我放棄,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他惹惱了我!他私藏我要對付的女人,還想控製你的自由,我跟他勢不兩立!”

“阿擎,我求你了,這口氣你就咽下去吧,別再跟他計較了……”她拿出以前最經常用的招數,軟磨硬泡,這次,卻不那麽見效了,他橫眉冷對,咬緊了薄唇,他臉上出現一種恨亟滅世的冰淩之色,“我警告你,慕向惜,別再為了他跟我不歡而散,惹惱了我,擎哥我一腳踢飛了你!”

她忍不住笑了,擎哥這稱呼,是在意大利的時候,有一個新來的小夥子,長得跟小猴子似的,別看年齡小卻相當機靈,特別會拿話哄阿擎開心,還特立獨行的一整天到晚的喊他擎哥,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上官擎當場噴飯,她和齊絕沒少因為這個開玩笑,今天,他竟然心血**說了出來,自然是讓她感覺新鮮。

又好笑又好氣的,兩個人互相瞪著。

對峙良久,她泄氣了,他不為所動地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夜幕,“困了就睡吧。”

就這樣,慕向惜在這裏呆了一個晚上,沒有睡得太安穩,心裏滿滿的都是明天如何跟許南川解釋今天的事情,放在絲被下的手按在那個鍵麵上,想著要不要給他打一個電話過去,道個晚安什麽的,最後,感覺自己這樣做真是多餘,這麽晚了,也許他已經睡了一覺了,傻傻的苦笑一下,她也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找遍了所有房間都不見那人的影子,餐桌上擺放著一盤盤的早餐,還冒著絲絲熱氣,慕向惜唇線微彎,不由得心情好轉,昨晚看他那麽凶,還以為要一輩子都對她不理不睬呢。

回到公司,就被攤了滿桌的報章雜誌吸引了眼神,那上麵一張張醒目清晰的照片更是讓她瞠目結舌,除了頭條報導之外,還單獨開辟出版麵對上官擎和她的事情做獨家報道。

每一張照片都非常精彩,像是出自於藝術家之手經過精雕細琢的加工打造出來的唯美生動的意境,一個個片段構成了一篇精彩的故事,比空洞的文字更透徹更有說服力和影響力,依著暗紅而開的大朵大朵薔薇花等待的慕向惜,臉上的哀傷幽愁真摯動人,不停的翹首看向前麵那空洞的門口。

然後,上官擎從裏麵走了出來,她仰首狂喜的眉睫上掛著一滴晶瑩淚珠,而她滲血的指尖,在緊緊環抱他時染紅了他背後的襯衣,他們的吻,就在那晚間殘陽的映照之下。

男人高大俊美宛如神砥,女人嬌小靜婉棲息在他豐滿安全的羽翼之下,他俯身她抬頭,唇和唇的碰觸讓人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們的表情神聖而虔誠,他們全身都被金色的陽光華麗麗的籠罩,淒美而又瑰麗,如此美景如此情意,怎能讓忍心去懷疑他不愛她?她不愛他?整個世界都知道,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文章寫得很含蓄,記者以自己親眼所見覺得深深感動,刻意為慕向惜辯解,強調現代女子在婚前誰沒有交過幾位異性?比較一下和最後選擇誰根本無可厚非,慕向惜為自己爭取幸福的行為很好!

還有隱隱的對許南川的暗潮譏諷,說前些日子他趁著上官擎不在,登堂入室,妄圖奪取佳人芳心,到最後,佳人還是回歸男友的懷抱,在樓下苦苦等候,從黎明到中午再到夕陽西下,直到命中之人歸來,這才得見她的笑顏……

與此同時,另外一組照片就相對比較慘淡了,可是,視覺上的衝擊絕對不亞於前麵造成的效應,背景是她家公寓樓下,黑色的轎車黑色的衣服,孤獨的男人倚靠在引擎蓋上,原本手裏攥了他的手機,後來又放進了懷裏,戀戀的縮回指尖,順手撈出煙盒,葉影婆娑的桂樹下燃起一抹藍色火點,黯淡冷清的俊臉在一明一滅的光亮下閃現,濃濃的煙霧下,他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可是,慕向惜從上麵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悲傷的東西。

很自然的,多年前的一幕情景再現……

那時候,爸媽的感情有了些許裂縫,許南川和她的感情剛剛和解,嚴寒的冬日,她住在自己家裏,兩個月未在一起而已,他便忍受不了那相思的煎熬和痛苦,在夜深之時來到她家門前等待著,微風,淡淡的雨腥味,俊美無匹的他,潮濕的垂落的發絲,還有那雙望穿秋水的眼眸,他將顫抖的她抱在懷裏,用體溫來將她捂熱,她當時很想哭,他卻誤解了,他問,“還是這麽不願意見到我嗎?”

那個時候,她是沉默的感動著,說不出話,不是不願意說,隻是被感動滿滿壓抑著,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他的眸光那麽異樣,如深海漩渦,到今日,她還是記憶猶新!

苦苦等待她的機會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讓她淚眼模糊……

這次,她同樣是如此……

許南川他,昨晚,竟然一直在她家樓下……而當時,她正在阿擎家的**想著要不要給他打一個電話道晚安……

一整天的功夫,沒有人打擾她,沒有一個人主動來跟她說話,中飯錯過了,晚飯也錯過了,晚上加班的人好心的提醒了石化中的女人,她隻是‘嗯’了一聲,繼續低頭看手裏的報紙,繼續研究那雙眼睛,那雙黑深無底的瞳眸,薄煙之色說不出是否蘊涵什麽意緒,垂眼時她的掌心全是細汗,仿似整個人從頭到腳已走過一趟生死輪回。

他們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裏,在雙方的努力維持下,原本已經很好和平靜很幸福了,多少個美好的月夜,多少次在她家的樓下,兩個人額抵著額。他舍不得讓她上去,她也舍不得看他離開,**漾在心口的情愫纏~~~~綿入骨,隻恨不能把對方融進體內與自己合二為一,從此再不會有分離的一刻。

這樣的日子太美好,美好得她完全無法適應生命中再沒有他的日子,就如同即使已咬著牙獨自活過來這幾年,也依然無法排解直到如今仍鎖在內心深淵的空~~~~虛寂寥,還有……那強烈的蝕骨的思念……

仿佛擾攘了百年之久,當新的熱點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後,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隻有慕向惜被薔薇花刺到的手指反常的沒有全好,那個微小傷口似無法自行愈合,始終不能複原。

上官擎倒是經常跟她相約吃飯,他的精神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自從那天之後,他沒有再提什麽讓她為難的要求,兩個人的相處又像是回到了從前。

但是慕向惜知道,有一些事情似乎在悄悄發生著變化,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境,但是她有不好的預感,而且這預感不是她天馬行空的猜測。

許南川,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再見到他了,不是沒有勇氣去找他,而是他根本不在,不在家,不在公司,不在那棟屬於他們兩人的公寓,在她以為他又要再消失一兩個月的時候,他終於給了一點兒消息,不光是他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那就是Elvira……

他寄來了很多照片……

慕向惜在帝豪酒店的專人餐廳等上官擎,輕柔的背景音樂,演繹著十一月的人間美景,她記得那樣深秋的天空,金黃的銀杏樹落葉灑滿一地,踩上去沙沙作響,天邊紫霞幻彩眩目,美得超越人間萬物,那種霞色,她在青梗山看過很多次,隻不過都是一個人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他,有兒子,那就更美了!

上官擎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倚窗出神的身影,走到她對麵坐下,慕向惜這才回身移步過來,淡淡的看他一眼,將手裏的信封遞過去,他疑惑的拿在手裏,一張張的翻看著,臉上完美的表情一點點的開始有了裂痕。

照片以廣角拍攝,背景是金碧輝煌的獨特蓮花造型,車水馬龍的街對麵立著一麵電子招牌,閃出紅色的永利兩字,在它不遠處是臨海而建的觀光塔。

她認得,這是澳門最繁華的地段,其中一張就在老葡京前大片廣闊的磚石路麵,地下通道的出口前許南川摟著一位戴著麵紗的貌美女子,她藍色的眸子深邃迷人,魅力依舊;

還有一張是在拉斯維加斯,許南川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鉑金素戒,璀璨的光芒格外奪目,讓人不禁懷疑,難道他們當場在那裏結婚了?

但是,將其它照片搜尋了一番,硬是沒有找到Elvira手指的特寫鏡頭,就像是刻意給人造成視覺上的混淆和迷惑,他們都在想同一個問題,她到底有沒有佩戴一樣的戒指?還有一張是在古羅馬角鬥場,還有一張是在澳大利亞的天然農牧場……地點變幻之快讓人眼花繚亂,他存心是讓人猜不透到底他們身在何方……

每一張,都是合影,許南川的唇刻意附在她耳邊仿佛說著什麽,唇角勾起極其曖昧的微笑,而他的眼眸,卻帶著明顯挑釁諷刺地看向鏡頭,看向他們……

‘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還未看完,他便失去好脾氣的咒罵,“該死的男人!”

慕向惜忍著笑,“怎麽,生氣了?”

“有點不爽而已。”

“而已?”慕向惜似笑非笑,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緊緊攥著的那張照片上,許南川的手掌,霸道的姿勢放在女人腰上偏上一些的位置,尺度拿捏得很專業很準確,是的,沒錯,他在故意的激怒上官擎!

他在用相同的招數對付他!前些日子的照片風波,很顯然,讓他記恨在心了。

想到這裏,慕向惜不由得翹起了唇角,這是他的作風沒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且,總是能夠精準的抓住人的心理最柔軟的觸覺,他看準了上官擎對Elvira的朦朧情愫,他也看準了上官擎此刻是多麽的想把Elvira抓到麵前,將她大卸八塊以此泄憤,所以,他就是不讓阿擎如願!

對於他的做法,慕向惜從未像這次這麽讚同過。

她不希望兩個人有正麵的衝突,不管是身體上的或者事業上的,她都不想看到!

但是這樣的心理之戰,在當前的情勢下,是最為明智的一種手段!

眼看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上官擎終於看不過去了,“再笑我掐死你!”他作勢就要伸出利爪,慕向惜嬌笑著躲過,“反正你準備拋棄她了,還管她跟誰親近不親近呢!”

“誰說我要拋棄她?”

“哦?”

“我要親手把她捉回來,我的刀子還在家準備著呢!蠢女人,敢動我的孩子,我要她徹底知道我的厲害!”

狠狠的一拳,差點將他們麵前的紅漆木桌給捶裂,慕向惜又想到他以前把齊絕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心裏就一陣發怵,她絕對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而且,那手段那狠勁,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而又絲毫的心慈手軟,慕向惜怕怕的搖頭,“那你們最近還是別見麵的好,先磨磨你的銳氣,到你忍受不了相思折磨的時候,恨不得找到她然後跪在地上求她三天三夜……”

“切!就她?”上官擎是極其的不屑,差點沒有吹胡子瞪眼了,嘴巴裏吐出硬到骨子裏的話。

“能讓我上官二少跪地求饒的人,此生不會有!來生也不會有!如果有一天……”

他的眼光驀然深沉,幽幽之間,落在她臉上,冷硬的唇揚起一個弧度,語氣轉暖,“天塌下來了,你要我幫你頂著,我可能會被壓得跪地吧,但是,我保證我身-下的你絕對會安然無恙,讓我就以這跪地的姿勢陷入死亡……多浪漫……”

握著杯子的指尖微微一晃,灑出的幾滴紅酒染了雪白的桌布,她驀然低頭,躲過他眸子裏那一刻的深情濃意,狼狽的擦拭著手指,一根一根的艱難的擦著,軟語嘟囔中透著一分揶揄,“隻有你會說這樣驚悚的話,還浪漫呢,嚇死人了……”

他低頭含了一口酒,掩去心頭的一絲落寞。

他提前離開了,拿走了她帶來的那些照片,慕向惜知道,他肯定會去查個一清二楚,他想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什麽事情,無論布局再完美做得再滴水不漏,也會留下一些讓人能夠抽絲剝繭的痕跡,但是,許南川既然敢寄這些照片過來,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天傍晚,風雨交加,她終於等來了許南川的電話。

鈴聲響起的那刻,等待了千年的她是那麽的開心那麽的喜悅,幾乎是立即從**彈起來按了通話鍵,聲音裏難以掩飾的激動,像足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幾分狂喜幾分期待幾分畏懼,“阿川……”對方似乎愣了很久,說了四個字,“出來找我。”

“你……在哪兒?喂……”

心急的低頭看向屏幕,竟然已經掛掉了。

這才仔細的回憶剛才的一瞬間,他對麵有隱隱的有風在耳邊響,有細雨拍打窗戶的聲音,還有他平靜深沉的呼吸聲,線索……隻有這些……

慕向惜一時的頭腦發熱之後終於淡定了下來,像是失去了活力的娃娃一樣癱倒在**,腦海裏各種想法在瘋狂的旋轉,她確定他還在生氣,不,是極其的生氣,她也確定他是在給她一次孰過的機會,她還確定,他不會讓她那麽容易給找到……

思考,也隻用了一分鍾而已,她滿懷信心的起身了,一件一件的開始穿衣服,拿了車鑰匙往門口走去,然後又想起了什麽,回頭在衣櫃裏扒拉著找出了爸爸以前用過的雨披,很大很實用很難看,她把自己武裝好,這才出得門來。

她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下沙路的公寓,將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無果而返。

第二個地方是公司,這裏的保安認識她所以才放她進去,他的辦公室他的臥室也不見一絲熱氣。

第三個地方,就是青梗山,上山的一路上很濕很滑,雨刷也無法讓眼前的道路變得清晰順暢,有幾次她差點衝出路障,擔驚受怕之際心頭越來越委屈和煩躁,到得地方,因為時間太晚大家早已安睡,她不敢徑自上去,問了守崗的門衛才知道,許南川晚飯後出門就一直未歸,她問他有沒有帶一個藍眼睛的女人回來,回答說隻有他一人而已,慕向惜拒絕了他送她回來的好意,又一個人無功而返了……

看來,他是真的把Elvira藏起來了,也許開始的想法隻是保護Elvira免受上官擎的傷害,但是到現在看來,他大抵也有一些與阿擎對峙的私心吧!

她搖頭歎氣,每一個都是如狼似虎般凶猛,每一個都擁有獅子的力量和沉著睿智,他們決定了的事情,她除了遠遠觀望,也沒有調和和中庸的好辦法,望著前麵茫茫無盡頭的雨幕,什麽地方,才是她要停靠的終點呢?有他的地方,對!可是,他在哪兒?

好狠心的男人嗬……

竟然任由她一個人在如此惡劣的天氣條件下這樣毫無頭緒的苦苦尋找,不給她答案,不給她任何提示,不給她一點點希望……

車子繼續漫無目的的遊走,雨海渺渺中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將它駛向何方,若說每一個生於世上的人在冥冥中都有其最終的歸宿,那麽,她的呢?

人的生命有多麽脆弱她很明白,像她這樣的駕駛水平,在這種心境下,一場不期而來的交通事故足以讓她香消玉飱,也許下一刻他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冰冷屍身,無聲無息,沒有靈魂附體沒有思考負身,任他怎麽喊叫都無法再睜開眼睛,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再也不用生她氣了,不原諒她也沒有關係了,所有的恩恩怨怨隨著她的最後一抹氣息而飄遠,一切,都偃旗息鼓……那麽,這是他要的嗎?

鈴聲再次響起,她接起來,那頭寂如死水,半晌,他問,“在你心目中,他真的比我還要重要?”

慕向惜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握住手機,“阿川……”

“是嗎?”

“你聽我解釋……”

一聲巨響傳來,似是拳頭捶在硬物上所發出的響聲。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說!”震天的叫喝令她耳膜生痛。

她對著空氣吃吃笑起來,眼淚隨著笑聲傾瀉而下,“阿川,前天,我看了一部愛情小說,很荒謬很滑稽,男主女主為了愛情把彼此折磨得差點成了瘋子,我哭得稀裏嘩啦,不過結局很唯美很浪漫,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還有很多很多孩子,我們……我們是不是再也不可以了,醫生說,我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

聽筒裏又是死寂,她竭力止住笑聲,卻止不住在臉上奔流的淚水,“裏麵有句話說得很好,你要不要聽?”

“要。”他的嗓音出奇的沉靜。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無休無止,她說,“吾愛,我找遍了全世界才找到了你。”

若有若無的一聲歎息,他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說,“停車。”

“……”

她不知所措的合上手機,聽從他的要求刹車,眼睜睜的看著從後麵追上來的幾輛黑色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以保護的姿態將她的車子圍了起來,他們……一直跟著她?為什麽她沒有發現?

撐著大傘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將她迎進去安坐好,又周到的遞給她一條幹幹的毛巾,她抹掉淚水之後就不知從何擦起了,全身每一處地方都被水澆得很是徹底。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好狼狽,也很冷,冷得噬心鑽骨,好懷念家裏那個暖暖的浴池,懷念她不大卻溫馨的被窩,懷念他溫暖幹燥的胸口……不,再也不敢懷念了……那東西太奢侈太昂貴,她真的怕了……

車子在一刻鍾之後,到了她家樓下,她自己的車子也隨後就到了。

然後,他們就離開了,她又剩下了一個人,滿懷希望的衝到樓上去,又是濃濃的失望,他還是不在,還是不肯見她……

進屋,洗澡,出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自己會發燒流鼻涕,像以前一樣難受得翻來覆去,可是她沒有,她睡得很好,將醒未醒之際她想要舒展一下身體,隨即將手隨意的搭放,模糊恍惚的想抱住那個有體溫的大枕頭,摟空的感覺鑽進意識,她一下子坐了起來,乍見自己身在臥房的**,她大喜過望,許南川來了?

外麵微微的響動讓她顧不得穿上鞋子,就那樣赤著腳跑了出來,“阿川!”

門板後麵的掛鉤是她尋常放鑰匙的地方,現在,那鑰匙還微微在搖晃,側耳傾聽,樓下有動靜,她急不可待的衝到窗戶旁,入眼的就是他恰好消失在轉彎處的車影,是他的車子沒錯!

失落的回頭,環視空****的房間,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她重新回到臥室,那裏死寂得可怕,枕邊**仍殘留有他體溫的餘熱和獨特的氣味,而他人卻在她清醒的那刻憑空消失,一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倉皇的視線最終落在靠窗的梳妝台上,那上麵有一縷清晨的陽光,一杯仍冒著熱氣的牛奶,幾片烤得黃燦燦的麵包,還有杯子底沿壓著的……一張白箋,良久,她移步過去拿起那張紙,字跡遒逸狂羈:別來找我!

是加了感歎號的。

慕向惜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瓊瑤電視劇,女主說再也不要見到你,你滾,其實她的內心台詞卻是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如果是男主這樣說呢?是不是也有這麽個意思呢?想到這裏,她不禁傻傻一笑,端起牛奶一飲而盡,起碼,他還是關心著她的胃呢!

好吧,就衝著這個,她現在就要過去找他!

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她進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剛想換身衣服的時候,卻感覺手腳沉重得再也邁不動一步,難道是感冒的反應置後了?一時之間洶湧而來?讓她連個準備都沒有……

可是又不對啊,她明明剛剛睡了一天又一夜,再嚴重的症狀也不至於會這樣吧?最終,她還是無力的重新躺在了**,努力睜大眼睛,視線落在剛才用過的杯子上,模模糊糊的影像,雙眼找不到了焦距,到最後竟然什麽也看不清了,她再次沉沉的睡過去了……

桌子上的手機一遍遍的被人撥響,她卻聽不到了……

睡意昏沉之際,身體卻落進了那熟悉的懷抱,是誰,是誰……誰在喂她東西吃……誰在撫-摸著她……誰的動作那麽溫柔,讓人眷戀嗬,就像是許南川,他一遍遍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個深情的親吻。

她全身都處於火的包圍之中,好熱好燙,好壓抑好難過,嗯,這種滋味好真實,就好像他真的就在身邊,她困難的抬眼,麵前卻是一片的昏黃黯淡,隻有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感覺清晰的映入了腦海,她心滿意足的歎氣,“阿川,我想去找你,可是,好困啊……是不是感冒了……”

“真是不乖,不是告訴你別去找我嗎?”

“可是我好想你……”

“真的?”他低笑,他嘟起嘴向她吹氣,被**起的發絲如黑色漣漪一樣癢癢的掃過她的臉頰,他伸手碰觸她的臉龐,那份嗬護的小心猶似他在輕撫一件易碎的白瓷瓶,他的指尖不覺意地沿著她的眉目遊走,如同他往常慣愛的淺畫輕描,眼神愈漸纏綿,“這身體,有哪裏是在想我呢?”

“你好壞。”埋頭拱入他的胸口,還是無法躲避他魔音侵腦,“是你清秀的遠山眉,還是你雪白的蓮足,還是你高~~~~聳的堅~~~~挺,還是你茂密的……”他的手,霸道的按在她腿心之間,她大驚,什麽時候,他竟然把她的衣服脫下了?

想要掙紮,可是又不願意逃避他的問題,她輕輕點頭,“……都想,哪裏都想。”

“那麽,要我來嗎?”

“……好。”

“我喜歡聽你求我。”

“才不要!”她捂著臉背過身體去,他也不再強求,攬著她的脊背入懷,“那好,我們繼續睡覺。”她一聽,像是感覺到了瘟疫的臨近,天啊,又要睡,她把一輩子的睡眠都給提前消耗了,再也不願意閉上眼了,所以,她使勁的推搡他,小聲低切的求他,“不!不許睡!我睡了好久好久了,你陪我嘛!”

他在她臉上偷香,說話聲可憐兮兮,“寶貝,你真難伺候,到底是讓我陪你睡呢,還是讓我陪你做呢?”他賴在她身上說著曖昧的情話,一個勁的嗬她的癢,“寶貝……你身體好軟……我們來跳舞好不好?兩個人的旋律……肯定妙不可言……快點,求我……快點,寶貝,說給我聽……”

“不要……”軟語低噥,最終全部被她吞入腹中。他心滿意足地合上驟然星光璀璨四射的雙眼,她在他狂疾的親吻中尋找喘息的時機。

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的束縛,隻有那絕妙不可言的身體接觸帶來的動人感覺,這種感覺美好到他舍不得一次回味完畢,他扶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虛軟的皓腕掛上他的脖頸卻在不到十秒之內又無力的下垂,無奈之下,他借出胸膛讓她柔裸的背著力,調整她的姿勢使她在他懷內倚得更為舒適。

所有動作熟練得自然而然,之後他才從身後對準她,以極端折磨人的緩慢一點點擴張侵入,薄唇輕輕覆上她的柔軟粉唇。

他吻她,那樣輕,那樣細致,無比耐心地安撫她還在適應他的酸楚的身體和情緒,逐漸誘引出她幾不可察的羞澀回應,唇~舌纏綿~~~~中他暖熱雙掌撫刷過她全身肌膚,極度動情而無限憐愛地輕柔逗引,將她惹得不由自主地失魂微囈,直到感覺她的體內開始柔滑如水。

直到她不耐的開始在他身上扭動嬌軀,這才猛然抬起上身,這動作直接導致密合處的驟然深~入,換來她一身嬌~吟輕泣,還有他抑製不住的低吼,“向惜,好久,好久了,是嗎?你的滋味,還是這麽美好,我控製不住了,怎麽辦?”

太久沒有被人進~入過,她一時之間還難以忍受,即使身體裏隱藏著如此強烈的**,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如此碩~~~~大的存在,他的尺寸總是讓她不敢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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