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時起心動

參觀之旅並十分順暢,後背的病服很快汗水浸濕,蘇熏晴搭乘了電梯。

電梯門被打開,一張帶泛著寒意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是他?

他還來幹什麽?

她還來沒來得及發問,而他卻先張了口。

“你去哪裏了?”齊宇軒薄涼的嘴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帶著一貫誘人犯罪的性感。

蘇熏晴掀了掀眼皮,並不打算回答他的發問,如今她和他那還有一點關係,她沒有必要再向他解釋自己去哪裏之類的問題。

她並不知道,此刻她這般你奈我何的模樣,已經惹惱了齊宇軒。

齊宇軒伸出手臂一發力,便輕而易舉的將蘇熏晴禁錮在他的雙臂之間。

“你想幹什麽?放開我。”

蘇熏晴發誓,她再也不會像曾經那般任由齊宇軒擺布。

“救命啊!有人要強奸!”

蘇熏晴的呼救聲,引來一眾路人的圍觀。

齊宇軒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伸出手暴力地捂住了蘇熏晴的嘴。

蘇熏晴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千塵往事曆曆在目,她怒氣衝衝瞪大了雙眼,那副表情在齊宇軒看來,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挑釁。

而蘇熏晴此刻心裏想的卻是,“都離婚了,你齊宇軒竟然還敢這麽欺負我,虧我還為了你被尚梓錦欺騙而傷懷,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看上你。”

“還瞪?再這麽賣力瞪大眼睛,你也還是眯眯眼。”脫口而出的話,讓齊宇軒怔愣在了原地,他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說出這麽幼稚可笑的話,真是見鬼了。

“你才是眯眯眼,我詛咒你和尚梓錦的孩子全是眯眯眼。”蘇熏晴的嘴雖然被齊宇軒牢牢封住,可那又怎樣,她依舊可以在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就是在罵你呢!看什麽看就是你,你個大白癡,活該被尚梓錦玩弄。”

齊宇軒驀地鬆開了手,蘇熏晴的後半句話,清清楚楚落進了齊宇軒耳裏。

“你說誰被誰玩弄?”

蘇熏晴吞咽了一口吐沫,原本充滿了戰鬥力的她瞬間陷入被動,她咬了咬下唇,不久前的精氣神沒有了,徒留下類似於茫然般可憐兮兮的眼神。

齊宇軒俯下身,離蘇熏晴越來越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處,帶來一陣陣漣漪。

她想掙脫卻被徒勞無功,相反使得能活動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小。

“也就隻有你這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才會想當然地認為所有人,都會和你一般熱衷於玩弄別人的感情。”

齊宇軒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

可蘇熏晴卻從中不經意間,聽出了一抹失落。

大概是錯覺吧,身處上位者階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人生中哪會有失落。

隨後齊宇軒鬆開了,禁錮蘇熏晴的手,“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通知你。”

蘇熏晴應了一聲哦,隨即向病房走出。

齊宇軒乖乖跟在蘇熏晴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病房。

蘇熏晴走到床邊坐在,隨即敲打了幾下腿,還覺得不夠,便順帶著給腿部做了一個簡單的按摩。

不久前在樓道裏晃悠了好幾圈,現在感覺腿部脹脹的很難受。

齊宇軒感覺自己被無視,從嘴角中發出一聲冷哼。

“有什麽事,說吧。”

蘇熏晴的注意力,仍舊落在自己的腿上,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蘇熏晴,注意你的態度!”齊宇軒說不清楚是怎麽了,總之感覺胸口堵得慌,有口濁氣纏繞在心間,讓他……讓他想把蘇熏晴的頭抬起,迫使其與自己對視。

終於,蘇熏晴仿佛感受到,來自齊宇軒的呼喊般,微微抬起了頭。

目光落到齊宇軒,那張帥氣地不要不要的臉上不足半秒,便再次垂下了頭。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腿上,不時加重力道揉捏敲打,甚至拿起了枕邊的暖寶寶充起了電。

房間陷入了片刻的沉靜,被絲絲尷尬的氣氛籠罩。

而作為當事人的蘇熏晴,卻好似沒事人一般。

“齊少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語氣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可隻有蘇熏晴自己清楚,她的內心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平靜。

齊少爺?

好久沒聽到她這般稱呼他了。

當齊宇軒忽地意識到,自己居然為了蘇熏晴,對自己的稱呼而引起變化時,他的眉頭蹙了蹙。

“齊……”餘下的話,蘇熏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齊宇軒狠烈的目光打斷。

這又是怎麽了?

總感覺齊宇軒看起來怪怪的,可又說不清。

嗬,可這又和她蘇熏晴有什麽關係。

“我要和尚梓錦結婚了。”

蘇熏晴的心髒劇烈的收緊了一下。

盡管心裏痛的要死,臉上卻極力保持著風輕雲淡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用盡量平緩的語氣應了一聲嗯,表示聽到了。

見到蘇熏晴那張毫無情感變化的臉,齊宇軒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燒更旺了。

“別以為讓父親用家產威脅我,我就會妥協退讓,我告訴你,即便我一貧如洗從頭開始,也不會和你複婚!”

“我過了十八年沒有父親的生活,你覺得我會介意那個老頭子的話嗎?真是可笑極了。”

齊宇軒感覺自己,像是用勁了全身的力氣在咆哮,而蘇熏晴則又應了一聲嗯。

見鬼了,這個女人是怎麽了?

齊宇軒有一腔的怒火無處宣泄,可對上此時的蘇熏晴卻像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原本準備好的話,竟一句也派不上用場。

以前這個女人不是這樣的,她會和他爭辯會和他解釋,從來不是這幅任君發落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

“另外不要對人說,我睡過你的事,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齊宇軒刻意拔高自己音量,用以掩飾心中複雜的心情。

驀地他墨色的瞳仁收縮。

他忽的明白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蘇熏晴感覺不一樣了。

似乎是那次自己喝多了,又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後,做出的那件荒唐事後……

這個賤人,這個不知道懷了那個野男人的種的賤人,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

想到著,齊宇軒下垂在身側的手掌驀地攥緊,節骨分明,露出森森白骨。

天知道,此刻的他是有多氣憤。

他恨濫情不珍惜身體的蘇熏晴,更狠搞不清從何時開始,越來越介意蘇熏晴的自己。

蘇熏晴再次應了一聲嗯。

齊宇軒向前跨出幾大步,走到蘇熏晴跟前,“你這個賤人,除了嗯嗯嗯,還會什麽?”

蘇熏晴抬起頭與齊宇軒四目相對。

齊宇軒能清楚的感覺到,左胸膛那顆跳的越來越快的心髒。

就在這時蘇熏晴開了口。

那極冷的如同來自深淵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

就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像是一盆冷水徹底澆醒了齊宇軒。

“算你識相。”丟下這句話,齊宇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