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了一會兒,蘭兒偷偷地爬了起來,從牆頭小縫兒裏看著霍督,那個家夥,竟然還沒有睡?

霍督都是在半夜的時候才煉製毒藥,他生怕蘭兒知道毒藥的所在,破壞了他的大計,今夜也是如此,他雖然已經很疲憊了,卻仍在堅持著。

風在吹著,樹葉發出刷刷的聲音。

草叢中,不安分的蛇蟻也悉悉索索地爬動著。

“嘭!”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聲鈍響,樹葉和蛇蟻發出的聲音都被淹沒了,那是蛇島岸上傳來的,絕對不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也不是打雷,那是什麽東西撞在了礁石上,從那聲音判斷,定然是什麽龐然大物。

蘭兒警覺了,霍督自然也警覺了,他放下了手裏的藥液,仔細地聆聽著,似乎也斷定那是什麽東西撞擊了礁石,他眉頭緊鎖,似乎覺得有人上岸了,多半是船隻觸礁的聲音,判斷如此,他急匆匆地走出了木屋,向外麵跑去。

蘭兒雖然也關心那個聲音,可是相比之下,她更關心霍督的毒藥,現在霍督匆匆離開了,她的機會來了,讓這個家夥煉製十年的毒藥毀之一旦吧,想害蘭兒的父母,那他就再煉製十年吧!

“王八蛋,老怪物,見鬼去吧。”

蘭兒低聲叨念著,然後快速地進了藥房,發現了一瓶子的透明藥劑,就是這個了,那個家夥每天都看得很緊,這次一定認為蘭兒睡熟了,才會掉以輕心。

她將藥液都倒在了地上,然後看了看空瓶子,霍督不是傻瓜,發現空了,定然回來興師問罪,於是她取了點水,倒入了瓶子中,假如不仔細看,不會看出區別。

“這樣可以了,老怪物,看你怎麽作惡!”

她倒掉了所有的毒藥,才抬頭向遠處張望了過去,發現遠處黑影閃動,知道霍督要回來了,於是馬上離開了藥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迅速地躺回了**,心因為緊張,不住的仆仆跳著,她趕緊閉上眼睛,裝做睡覺的樣子。

霍督回到了房間,匆匆將所有藥劑都收了起來,顯得憂心匆匆,似乎出了什麽大事一般。

蘭兒抬頭順著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發現霍督向她的小屋走了過來,蘭兒馬上閉上了眼睛,假作熟睡。

霍督在窗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又離開了。

蘭兒這時才尋思了起來,剛才是什麽聲音,為何霍督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難道是……

蘭兒忽的一下從**坐了起來,不會有人到了蛇島吧?不然老怪物為何看起來那麽焦慮,一定是了……

蘭兒想爬起來,出去看看,卻發現霍督仍在外麵不遠處站著,他捏著額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假若那真的是什麽傳入者,他一定在想什麽惡毒的辦法對付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或者幹脆殺死他們。

第二天一早,蘭兒睡眼朦朧地爬了起來,發現霍督正拿著一個繩子,一把鋒利的佩劍,一個鐵鉤子,眼睛仍舊瞄著遠處,臉上擔憂之色更濃了。

根據這個表情,蘭兒判斷,昨夜定是有人到了島上,而且不是一個人,不然老怪物沒有必要這麽擔憂,難道是父皇的人嗎?蘭兒心中一震,心中充滿了希望,她低著頭,隻當什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要做的就是親自去看看,不然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去抓蛇了……”蘭兒蹦跳著跑了出去,心中暗道,去看看,到底老怪物怕的是什麽。

“等等!”

蘭兒沒有跑出幾步,霍督就叫住了她“今天不用去抓蛇了,你老實地留在木屋這裏,記住,哪裏也不能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霍督站了起來,走到了南其蘭的麵前,將一個籃子扔給了她。

“在木屋的附近摘豆子!”說完抖了抖身上的黑毛,拿著繩子和佩劍下山去了。

又摘豆子,這種豆子南其蘭早就吃夠了,房屋裏還有那麽多,為什麽還要摘,借口,一定是借口。

蘭兒見霍督離開了,拎著籃子,向山下張望了起來,這裏樹木繁茂,地處偏僻,要想知道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是不可能了,必須到海邊去看看。

霍督以為蘭兒是傻瓜嗎?那麽大的聲音會聽不到?

南其蘭放下了籃子,選擇了另一個方向下山了。

快到海邊的時候,她爬上了一株百年的老鬆樹,藏在了枝葉之中,目光向岸邊眺望了過去。

果然有一艘大船,好像真的觸礁了,還有人,至少有十幾個人,這是南其蘭被挾持之後,第一次看到陌生人,還一下子這麽多,怪不多老怪物會害怕,對付一個人還好說,一下子對付這麽多,就難了,而且從裝束上看,這不是漁民,而是士兵。

可惜這些不是父皇的軍隊,蘭兒有些失望了。

海灘上一個紫衣的男人麵對的大海,凝神遠望著,幾個士兵站在他的身後,其他的士兵正在做東西吃,還有一些士兵在檢查船隻的損失。

“陛下,看來我們今天很難離開這個蛇島了。”

“船損失嚴重嗎?”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沉穩、好聽,就像叮咚的山泉,這是蘭兒的感覺,她很希望那個男人能夠轉過身,讓她看看他到底長得什麽樣子,是不是和他的聲音一樣,出色、迷人。

“船舷破損嚴重,若是冒然離開,怕有沉船危險……”

“真是一群笨蛋,一條船都修理不好,哼!”

男人冷哼了一聲,轉過了身,麵向了蛇島,這個角度,蘭兒剛剛好能看清他的臉,用俊美來形容這個男人一點也不過分。

他體態高大、偏瘦,穿著一襲繡綠龍虎紋的紫色長袍,外罩一件亮黑色的大氅。袖口窄瘦,嘿色的內麵外翻著,正和大氅相互襯托,腰間的一條款看的墨玉腰帶,腳上穿著黑色大皮靴,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

他的膚色白皙,一看便是身份尊貴,生活考究的男人,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雙唇紅潤,他的美帶著幾分盛世淩人之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蠻橫又傲慢。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