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比認真的對他說:“皓臣,我們結婚吧。我這有一筆嫁妝,我媽老早就給我存著了。大概一百萬左右,你娶我,嫁妝都給你,咱們可以開間工作室。

你想設計什麽就設計什麽,客戶什麽的就交給我好了,我相信以你的才華,一定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的!”

他眼珠動了動,似乎在思考,隨後低語道:“一百萬,也不能算是個小數目。加上我這些年的積蓄,免強可以考慮。”

聽到這句話,我仿佛看到了無限的希望,以為跟他結婚就能修成正果了。

“那,那那那……那你一定要好好考慮!”

他冷著臉,置身事外的看著我的驚喜與期待,給我適時的潑了盆冷水。

“可我,憑什麽非娶你不可?這個世界上,比你有錢有貌有腦子的女人海了去了,憑什麽是你?”

我被他打擊得想哭,紅著眼哽咽著:“因為隻有我不會背叛你,離開你,丟下你……隻有我,隻有我是拿命愛著你。”

他向來對我不溫柔,沒有為我擦眼淚,隻是默默的轉過了身去不再看我。

良久,他說:“沒有婚禮。”

好半晌我才反應了過來,連連應道:“不要婚禮沒關係!”

然後,他又說:“沒有訂婚戒指。”

我說:“我也不需要戒指。”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何必這麽委屈自己?”

委屈嗎?隻有我自己心裏明白,或許全天下的人會為我感到委屈,感到不值。可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我拚命的從身後抱著他,一絲一毫也不敢鬆手:“能陪在你的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快樂。隻要我活著,能天天看到你,再大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明顯感到他的雙肩竟在微微顫抖,我小心翼翼湊上前,貼在他耳邊問他:“皓臣,你哭了?”

“你想太多了!”他深吸了口氣,不肯再與我說話。那個晚上,我們第一次相擁而眠,是我擁著他,貼著他,不肯放手。而他,也是第一次沒有將我推開。

十二月份的時候,他隨我離開了西部,回到了那座繁華的都市。

我的閨蜜們一個個恨不得揪著我抽兩嘴巴子,好把我抽醒。

“結婚?你跟那個鳳凰男什麽都不辦就結婚?!”

我撇嘴瞪了簡琦一眼:“怎麽說話呢?什麽叫鳳凰男?!我會幫他創業的。”

“什麽?!”曾依農朝我吼了過來:“你特麽還想倒貼?你有錢不拿出來給姐妹們花,給這個鳳凰男?淩絡欣,你沒救了。”

“他是我的老公!你們閉嘴,來,喝酒。今晚我請!!”

卓雅搖了搖頭,文鄒鄒的說了句話:“你來人間一趟,要看看太陽,和心愛的人走在街上……你們也別勸她了哈,你們不懂愛。”

“就是!你們懂什麽是愛嗎?”總算聽到了句‘人話’。

卓雅隨後又補了一刀:“愛,就是痛快淋漓的賤!賤過之後,浴火重生,方才知曾經墜入愛河的自己,就是個大寫的智障加傻逼!”

結婚的前一天,我給家裏打電話,扯了堆有的沒的,就在我媽快要掛電話之際,我深吸了口氣說了句:“媽,我明天結婚!”

電話那端靜默了很久,空氣似乎都開始凝結。

“和誰結婚?”我媽的聲音都在發抖。

“和,和一男的……”

“老娘知道是一男的!叫什麽?家境呢?幹什麽的?他圖你什麽……你想氣死我!!”

之後,理所當然的談崩了,我想,天下沒有哪個親媽能接受自己閨女,就這樣把自個兒‘賤’嫁了。

我媽那麽理智又大體的女人,最後逼得說了句:“你選吧,要你媽還是要那個野男人!”

“媽,我……我沒了他會死,你沒了我還有爸和大哥。”

“你個沒出息的!我養你這麽大就是給別人倒貼的?沒出息啊你!”我媽氣瘋了,最後吼了句:“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沒到山窮水盡過,等到領悟到那一天,你就能明白,誰沒了誰過不下去?愛情能拿來當飯吃,當衣穿,能過一輩子?!

你結,你去結!結了這個婚,你就別再回來了!”

自此,我和家裏人斷了兩年的聯係,我媽一直不原諒我,她說,那句沒了我還有爸和大哥的話,真的傷透了她的心。

那段時間我過得很憋屈,很不理解我追求自己的愛情有什麽錯?犯了別人什麽事兒?為什麽全天下的人都跟我有深仇大恨般,要狠狠討伐我一番才舒服。

現在想想,也的確會覺得自己當時很可笑,但並不後悔。這一生能這樣奮不顧身的愛過一次,錯過一次,不能談之為遺憾。

領著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我像個傻子站在那裏放聲大哭。

心中是委屈的,可卻是自找的。不能跟家裏人說,不能跟朋友去說,選擇這個男人時,就注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朋友和親人可以罵我,甚至打我,因為我知道這些行為是在關心我。

真正讓我覺得委屈的,是這個男人的冷漠。

我為你放棄了一切,為什麽你不多愛我一點點?

原皓臣冷漠得近乎無情,他告訴我:“得不到不可怕,受不住才是個笑話。”

從那之後,我很少在原皓臣麵前顯露自己脆弱的一麵,因為我知道他不喜歡。更別想用眼淚來博得他那一絲憐憫與安慰。

我很不能理解,為什麽原皓臣可以對任何人笑得那麽溫柔,甚至街邊的一隻流浪狗都能讓他多看一眼,唯獨我,如同他眼中的一根刺,看著都覺得礙事。

之後,我們的生活開始忙了起來,雖說是從工作室做起,看著小工程,忙起來簡直要命。

我拿出的一百萬,並非是什麽嫁妝,那是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還有大學時打工的錢存起來的。

老爸生意合作夥伴的叔伯們,每逢過年過節,紅包拿得闊綽。我小時候家裏不算寬裕,沒學得大手筆花錢,比起奢侈品的追求,我更喜歡與幾個閨密去跳騷市場血拚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