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結局篇 感受你的呼吸和體溫

豆豆小朋友自打出生以來,就不愛洗臉洗頭,更不喜歡洗澡。

他爸爸現在用臉盆接了熱水,兌了冷水,溫度調好後,他媽媽蹲在地上,沾濕毛巾,擰幹,擦他的臉。

豆豆小朋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難受。

一張小包子臉被一塊毛巾蓋住,揉啊揉,什麽也看不見,他皺著眉往後縮,他爸爸在他後麵按住他腦袋,他皺著眉,兩隻小手奮力反抗,抓臉上的毛巾。

深深速度快,沒等兒子發飆,已經拿走了毛巾弛。

把毛巾洗了一遍,又給兒子擦腦門。

四爺蹲在對麵,把豆豆抱著,豆豆給這對夫妻折騰的不輕嗄。

深深擦著兒子腦門的時候對兒子說:“豆豆,你看看,你把小王子哥哥弄哭了,小王子哥哥來家裏找你玩,還給你帶了玩具,你不說聲謝謝,還把小王子哥哥弄哭了,是不是你不對?等下你出去,跟小王子哥哥說,‘小王子哥哥不要哭了,我們一起玩玩具好不好’,知道嗎?”

豆豆生氣的把反複在他腦門上揉啊揉的毛巾扯了下來,然後很不高興的丟在了地上,悶下腦袋看了看,自個兒又樂了。

深深正準備起身,讓四爺帶豆豆出去和小王子玩,沒想到豆豆突然跨出去一步,用鞋子踩被他甩在地上的毛巾。

看到這一幕,深深很生氣,準備起身,又蹲了回去,嚴肅的看著她兒子:“豆豆,你幹什麽啊?”

豆豆裝可憐,抿著小嘴對起小手指,退了一步,小身子靠在他爸爸懷裏。

深深伸手,把豆豆拉到了自己懷裏:“豆豆,這是奶奶的毛巾,你為什麽踩奶奶的毛巾?”

被顛簸了一下的豆豆鼓著小臉蛋看著媽媽,他不敢說話,他直覺認為媽媽在生他的氣,垂下蒲扇般的睫毛後,就往媽媽懷裏鑽。

深深卻一把扯住兒子,不給他撒嬌:“豆豆,你告訴媽媽,你為什麽踩奶奶的毛巾?”

豆豆小小的一小隻,本本分分的垂著頭站著,以為他死強,沒想到下一秒,竟然也哇啦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四爺便把兒子單手抱了起來,深深拾起毛巾也站了起來。

家裏全是兩小孩嚎啕大哭的聲音。

楚燕西抱著他家楚王子走到衛生間瞅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嗬,這是啥意思啊?你方唱罷我登場?”

趴在楚燕西懷裏嚎啕的楚王子小朋友吸住了鼻頭,他扭了個頭,一臉眼淚鼻涕的,可邋遢了,可是看到嚎啕大哭的豆豆,他頓時不哭了。

四爺抱著兒子笑著走了出來:“沒事,給他媽媽吼了兩句。”

解釋的同時,四爺已經抱著豆豆去了陽台。

他沒忘記,他兒子喜歡看風景,每一次看風景,小小的眼神兒都會定格,然後出神的看著,像入了迷一樣。

……

夜幕降臨,江城寒風瑟瑟。

窗外是看不見的天色,與漸次亮起的霓虹。

17層樓前,深深俯瞰江城夜景,耳畔是通過電波傳到她耳中的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有些粗啞:“深深,我今晚又逮著了那個女人。”

“去他公寓?”

“沒錯,但沒有開車。”

深深立在窗邊,表現的很平常,卻不知心情可有所改變:“我盡快回來,那邊還得拜托你盯著。”

展望說:“我會盯著的。”

結束通話,深深久久陷入深思。

自從展望把拍下來的照片給她看過以後,深深讓展望暫時停止跟蹤的行為,展望打這個電話,明擺著是他自己又繞到四爺公寓那邊,守株待兔一晚上,果然守到了那個女人。

現在那個女人充滿了神秘色彩,如此避人耳目遮遮掩掩,明擺著不是什麽好事。

深深已經下定決心,想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但她不想打草驚蛇。

說到底,四爺在她心裏,現在是什麽角色,她還不能十分肯定。

門吱呀一聲被人由外打開。

深深回頭,那人籠罩在一片扇形光霧中,穿著簡單的灰色羊毛衫,居家睡褲,深邃的五官隱匿在光影中,似是噙著微笑。

“不睡麽?”

下午,楚燕西帶著老婆孩子先走,四爺一家留在家中直到吃過晚餐。

溫佩玲很想留下豆豆,但豆豆不可能跟不熟悉的大人一起過夜,於是門前耽誤了好幾分鍾,溫佩玲才讓孫兒回家。

四爺的公寓在隔壁單元。

回到曾經的家,深深先給寶寶洗,洗過後她自己忙了一陣子,四爺衝澡的時候她接到展望來電,看到來電號碼時,就拿著手機進了這間無人的臥室。

她表情看不出任何問題,對四爺笑著點點頭:“睡吧,很困了。”

11個小時飛行,落地還有時差,孩子是睡了一覺,但她和四爺回到溫佩玲那邊後,就一直忙動忙西,哪有倒時差

tang的閑工夫。

因為這一趟行程很緊湊,顧小亮這周就要入院,回國前,深深已經和四爺講過,四爺點頭答應,說帶寶寶回來見過他媽,就帶他們娘兩回舊金山。

門口的四爺忍不住嗔她一句:“困還搞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跟你嫂子怎麽就有那麽多說不完的話?”

男人身影頎長,氣質溫潤如水,光線如霧,隱匿了他的五官,讓他看起來特別朦朧,離她很遠的樣子。

原來他是當她和小亮打電話了,於是她也就順水推舟:“小亮就要生了,比較緊張。”

門口被光影鍍上霧氣的男子,徐徐邁步走進來,反手闔上門,一麵笑一麵講道:“那深深生產的時候緊張麽?”

“並不緊張,而是男人不在身邊,覺得很慘。”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了,但當時那個時候,她被哥和嫂子送進醫院,她是個未婚媽媽,確實覺得很慘。

四爺沙沙的步子來到她身邊,不發一語的停下,俯低頭,靜靜凝視她。

他表情在近處終於看的清,淡淡的微笑中又有點傷感。

四爺將一隻手輕輕按在深深肩上,語調輕輕的說道:“那個時候我想過,最壞的無非也就是洪兆南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這種結果,所以我讓你不要跟洪兆南走,我安排了非凡,準備送你去國外,隻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是分開了兩年。”

“你遺憾嗎?”

“嗯。”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我遺憾,錯過孩子的出生,是我一生最遺憾的事情。”

深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隻覺得他眼睛清澈真摯,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謊言與欺騙。

這間臥室並沒有開燈,窗簾也未闔上,借助窗外霓虹的色彩,背身的深深隱約看見他朦朧的俊臉爬滿了簡單而知足的微笑。

試圖從這樣一張臉上去尋找陰謀詭念,但她覺得很是無力。

剛才展望在電話中分明告訴她,那個女人再次出現在大眾眼前,並且趁著夜黑風高,自由的出入四爺的家。

她得搞清楚背後藏著些什麽。

“不提這些了,以後我們一家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深深。”

她準備推他回他們臥室,孰知四爺在身下攥住了深深的手腕。

於是她抬起頭看著他:“還有什麽事嗎?”

四爺雅致的一張臉微微笑了笑,點點頭,說道:“這趟回家,發現媽老了不少,看見豆豆哭了很長時間,和孩子依依難舍,所以我想問問你,你還願不願意回國生活。”

深深頓住了。

沒點燈的房間漆黑到看不見對方的臉,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願意,我的親人都在美國,我不想離開他們。”

5月份,回來祭拜母親的時候,她還有帶著寶寶回來投奔他的一腔熱血,可是現在,這點勇敢已經消磨殆盡。

橫亙在她和他之間的,很有可能是2年漫長的距離,心與心的距離。

如果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對自己已經沒有了初心,她也隻能認栽,同時認命接受這件事情。

那個女人究竟在她和他之間扮演什麽角色,她還沒有十足把握下結論。

她很仔細的留意他臉上的表情。

四爺並沒有多說,他緩緩呼吸一下,就笑道:“睡吧。”

她也點頭應聲:“睡吧。”

可是這一夜,她睡的並不好。

躺在他身邊,能清楚的感受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但一種油然而生的陌生感闖入心間。

展望的話回憶起來,便出現那個女人高挑的身影以及她冷豔的行為舉止——題外話——謝謝贈送月票和荷包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