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水。

他望著階下麵沉如水的女子，抬手揉了揉眉心，頗為頭疼的樣子。

女子一身黑衣，姿態謙遜的站立著，一言不發。

“幽護法，有人告訴本教主說你仗勢欺人。”

“回教主，屬下沒有。”

“幽護法，有人說你與本教的死敵有私下往來。”

“回教主，屬下沒有。”

“幽護法，有人說你與冥護法互生情愫。”

“回教主，屬下沒有。”

“幽護法，有人說…”

“教主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屬下告退。”

他回過神，微微搖了搖頭，看著她竟不知不覺想到了以前的情形。

他總是以這樣那樣奇奇怪怪的理由找她一人相談，可是她一直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這個笨蛋…是真笨還是假傻，他喜歡她，她就看不出來嗎？

他有些賭氣的往座位上一靠，說話的聲音也冷硬了許多，對她更是直呼其名:“白鴉，我不許你去。”

“任務成功，可保本教十年內無憂。”

“若是不成功呢？”

“縱然身死，屬下定然讓獵物身死。”

“不許去，我已經選定了人選，不勞護法操勞。”

“除了屬下，沒有人更適合。”

“不許去。”他咬著牙步下台階，走到她麵前，一字一頓，“我不許。”

“屬下受老教主恩惠，在教中數十年，自當為本教鞠躬盡瘁。”

“是因為父親救了你你才留在我身邊這麽多年，衷心扶持我，是嗎？”

“是。”一如既往清冷果斷的回答。

“好的很…”他隻顧自己生氣，卻沒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

轉身離開，他望著她的背影，竟有一種此去永訣的預感。

白鴉…別走…

第二日，血月教幽護法白鴉宣布脫離血月教。

兩月之後，赤寒宮主遇刺身亡，白鴉…被圍攻身死。

據說，萬箭穿心而亡。

他聽到消息的那一刹瞬間紅了眼眶，殺意洶湧而出。

他毫不猶豫的傾巢而出勢要踏平赤寒宮，他不在乎付出多少代價。

可是…換不回她。

冥護法適時的把她兩個月前的絕筆遞給他。

字字清秀有力，像極了她。

她在信中依舊還是那個事事為血月教著想的盡責的護法，她要求了他不要替她報仇，要他尋了合適的時機再去吞並他們的對手，灑灑洋洋寫了好多，獨獨沒有考慮過自己。

隻在最後的最後，

她說，若我得以全身而退，你可願娶我為妻…

娶她為妻…

他終究還是按照她的安排，以最小的代價滅了對手。

可是在旁人眼中的小代價，與他來說，卻是他的全部。

白鴉，你，可看到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