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子聽見米曉琪的嗬斥聲,跑得更快了。

穿著婚紗的米曉琪也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撩起婚紗的裙邊拚命的追去,她此刻也顧不了自己是否還穿著婚紗,她眼下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抓住正在逃竄的小偷。

白振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可是此時米曉琪已經追出去十幾米遠,他看著遠去的米曉琪,嘴裏無奈的嘀咕道:“我的個親娘,這真是結婚都不消停,以後誰要是當你的男人,那真是倒黴透頂了。”

站在駕駛位車門前抽香煙的司機有點蒙,不知道白振東這話是什麽意思。

此刻,白振東掃了一眼駕駛位,身體輕輕一躍,就直接從後車座翻到了駕駛位上,對站在車門旁抽香煙的司機說了一聲:“師傅,借你的車一用。”

司機還沒有反應過來,隻喊了一聲:“喂!”

白振東駕駛著這輛拍攝車就疾馳而去,他的車速很快,沿途遇上很多路人,他隻好不停地鳴笛,嚇得路人慌忙躲閃。

在前方路口,白振*然一個緊急右拐彎,隻聽見“嘎吱”一聲,轎車就甩了過去,他猛地一腳踩住了刹車,正好堵住了寸頭男子的去路。

寸頭男子見狀,立馬停下腳步,扭頭掃了一眼身旁的巷子口,奮不顧身的跑了進去。

白振東沒有多想,打開車門直接追了上去,追了一段距離,卻看見小偷停了下來,他抬頭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巷子到頭了,兩麵都是高高的建築樓,寸頭*本無路可逃。

此刻,寸頭男喘氣如牛的站在白振東身前,看了白振東一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巷子的地板上,也將手裏搶來的那個手提包扔在了身旁的地上。

白振東見到這一幕,愣了愣,故意問道:“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嘛?怎麽不跑了?”

寸頭男子沒有說話,喘了兩口氣,還從褲袋裏掏出一支香煙抽了起來,全然不把白振東放在眼裏。

“我靠!這麽吊?”白振東在心裏暗罵道。

就在這時,穿著婚紗的米曉琪也光著腳丫追了上來,她這也是拚了,光著腳丫也跑得那麽快,讓白振東不得不佩服,他回頭看了米曉琪一眼,無奈的說道:“我說琪琪,你怎麽拍個婚紗都不消停啊?”

米曉琪停了下來,撩起婚紗喘了一口氣,說:“我是警察,遇到這樣的事,我能不管嗎?”

白振東聞言,覺得很有道理,誰叫她是警察呢!要是換作是自己,估計也會這麽做的。

這時米曉琪的目光轉移到了寸頭男身上,發現他竟坐在地板上悠然的抽著香煙,完全視為他們為空氣。

忽然之間,米曉琪的眉頭皺了一下,她感覺有些不對勁,臉色倏地一下就得極其暗沉。

白振東也發現了米曉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忙狐疑地問道:“琪琪,你怎麽了?”

米曉琪看了正在抽香煙的寸頭男子一眼,忽覺得他似曾相識,可是在哪裏見過,她是真的想不起來。

白振東見米曉琪沒有說話,而且一直盯著寸頭男看,他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這個搶包的男子完全不害怕他們。

如果是一般的小偷,都會想著逃跑,或者跟他們拚命,但眼前這個寸頭男子的表現,讓白振東有些惶恐不安。

寸頭男子剛掐滅香煙的時候,白振東的耳畔忽聽見了巷子口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快他就看見七八名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從巷子口那頭走了進來,而且發現這七八名男子的西服袖子裏都藏著東西,其實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麽。

白振東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過來,身後這名寸頭男子是故意把他們引到這裏來的。

他立馬悄聲地對米曉琪說道:“琪琪,我們中圈套了。”

米曉琪又不是傻子,立馬想到自己別在大腿上的手槍,撩起婚紗去掏槍的時候,她臉色一沉,在心裏暗驚道:“糟了!今天忘帶槍了。”

她想到今天跟白振東來拍婚紗照,怕有些不方便,所以就把槍交到了槍械庫。

白振東看到這些麵色陰鷙的人,忙不迭的問著米曉琪,“他們是什麽人?”

米曉琪掃了一眼這七八名男子,總覺得很麵熟,可是仔細看了看,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這時,一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走到米曉琪身前,淡淡地問道:“米警官!還記得我嗎?”

米曉琪掃了一眼這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眉頭一皺,頓時反應過來,叫出了對方的外號:“你是刀疤?”

聽到這話,刀疤男陰冷的臉頰上總算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他點點頭,愜意地說道:“沒想到米警官還記得我。”

米曉琪看到這架勢,有些緊張地問道:“刀疤,你想幹嘛?”

刀疤臉不慌不忙的從褲袋裏抽出一支中華,叼在嘴上的時候,身旁的男子立馬為他點燃了香煙,他深吸了一口,呼出嫋嫋煙霧的時候,才對米曉琪笑著說道:“米警官,當年就是因為你,我蹲了六年的監獄,我今天想請你喝杯咖啡不可以麽?咱們之間也算是老朋友了,沒想到你都要結婚了,我得提前喝你的喜酒。”

米曉琪厲聲警告道:“刀疤,你別亂來!”

刀疤又深吸了一口香煙,繼續呼出嫋嫋煙霧,右手夾著香煙,用大拇指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回憶道:“米警官,我記得六年前,你還是一名實習警察,沒想這六年過去了,你都當上刑警支隊的隊長了。”

米曉琪有些懼怕這個名叫刀疤的男人,六年前,刀疤在三江這一代,那是出了名的惡霸,那真是無惡不作,當年被三江警方視為一號通緝犯,沒想到陰差陽錯,竟讓她給逮捕了,而且還朝刀疤開了一槍,那也是她當警察以來第一次麵對匪徒開槍,本以為會打中刀疤,沒想到子彈竟那麽巧妙的劃過了他的臉頰,給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疤,而且他的右眼也因此留下了一些視覺障礙。

當年,米曉琪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了六年,本來他可以逃跑的,沒想到被米曉琪這一槍,直接送進了監獄。

聽到這話,米曉琪顫聲地警告道:“刀疤,我……我告訴你,你別亂來,要不然……我照樣抓你。”

白振東雖然不知道這個刀疤男是誰,但是聽見米曉琪顫聲的警告,就知道這個刀疤男肯定不簡單,要不然不會這麽公然恐嚇警察,就連米曉琪就害怕了。

刀疤繼續抽著香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著說道:“米警官,我知道你下個月十五號結婚,到時候我一定去參加你的婚禮,今天這頓咖啡就改成喜酒。”

說完,刀疤就對米曉琪身後的那名寸頭男吩咐道:“我們走。”

就這樣,這個刀疤男帶著這幾名男子囂張地離開了。

米曉琪並沒有叫住他們,因為此刻的米曉琪有些蒙了,她沒想到當年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一號通緝犯,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獄了,他還給自己導了這麽一出戲。

此刻的米曉琪特別的慌亂,她擔心這個刀疤來三江是為了找自己報仇的,自己開槍打傷了他的臉,還將他送進了監獄,心裏就莫名害怕起來。

這些年,她抓過不少疑犯,可是從未如此害怕過。

看到臉色暗沉的米曉琪,白振東忙關心道:“琪琪,你怎麽了?”

米曉琪回過神來,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沒事。”

白振東從米曉琪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忙安慰道:“琪琪,你別忘了你是警察,剛才那個王八蛋要是敢亂來,你再把他抓進去蹲個十年半載的。”

米曉琪搖搖頭,恍惚地說道:“你不了解他,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當年我還是實習警察的時候,他在三江的名聲那是響當當的,當年他還殺過警察。”

聽到這話,白振東驚訝地說道:“什麽?他還殺過警察?”

可是他心想,這個刀疤殺了警察怎麽還能從監獄裏出來?

就在白振東吃驚的時候,米曉琪解釋道:“當年我們分局的同事就是死在他手裏,可是因為證據不足,無法控告他,最終他隻因故意傷人罪被判了六年。”

“他這麽厲害?”白振東隱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險。

米曉琪繼續說道:“就連我們局長都害怕他。”

說到這,米曉琪忽然反應過來,立馬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當然是給她舅舅打的,也就是寶麗分局的局長。

米曉琪在電話裏把剛才自己遇到的情況如實的說了一遍,在掛電話之前,局長囑咐道:“琪琪,你注意安全!我會派人暗中盯住他的。”

“知道了,局長。”米曉琪掛了電話,還是有點不放心。

她想了想,突然抬頭看著白振東,質問道:“你有沒有把我們結婚的事告訴其他人?”

白振東茫然地搖頭道:“沒有啊!”

“那他是怎麽知道我們下個月十五號結婚的?”米曉琪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