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老板完全沒想到對方把白振東當成了服務員,他趕緊解釋道:“小哥,你弄錯了,這位不是我們餐廳的服務員。”

寸頭男一聽,皺了皺眉頭,不悅地問道:“不是服務員,站在這裏幹什麽?”

說完,叼著香煙寸頭男正打算朝身旁的包廂走過去,白振東側身一步,直接擋住了寸頭男的去路,也讓寸頭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在王家鎮上,幾乎沒人敢擋他的路。

今天是白振東一家三口十幾年後團聚的日子,他不想因為這幾個毛頭小孩攪了好事,說話的態度也十分客氣:“這位大哥,這個包廂有人了,麻煩你去其他的房間。”

聽到這話,寸頭男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難堪,他深吸了一口香煙,將濃濃煙霧噴在了白振東臉頰上,囂張跋扈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對於眼前的小子,白振東還真不認識,因為他有很多年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了,即便曾經認識,但失憶後的他,腦子裏麵沒有丁點印象,他也不想跟這小子鬧得不愉快,畢竟都是同一個鎮上的人,更何況到了外地,他們還算是老鄉。

白振東笑了笑,立刻從錢包裏抽出五百元鈔票,主動遞給寸頭男,客氣地說道:“幾位小哥,給個麵子,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拿去喝酒。”

聽完白振東的話,寸頭男並沒有去接白振東手裏的鈔票,而是輕蔑的笑了笑,對白振東不屑地罵道:“給個麵子,你以為你他媽是誰啊?”

瞬間,餐廳的大廳裏就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餐廳老板立刻上前勸說道:“曾哥,您消消氣,今天這頓我請,咱們到那邊的包廂去,你看怎麽樣?”

寸頭男又猛抽了一口香煙,呼出嫋嫋煙霧的時候,看了一眼白振東身後的包廂門,指著餐廳老板惡狠狠地說道:“老板,你聽著,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立刻讓他們滾蛋,要不然明天你這店就甭想開了。”

餐廳老板一聽,嚇得臉色鐵青,在王家鎮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還真不敢招惹這個寸頭男,因為他知道寸頭男的背景,所以走到白振東身前,十分難為情的說道:“這位兄弟,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你們這頓也算我的,你看你們還是先……”

餐廳老板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振東眼角的餘光朝身後的啤酒箱掃了一眼,抓起一瓶,一轉身就狠狠劈在了寸頭男的腦袋上,啪啦一聲脆響,啤酒瓶瞬間碎裂成渣,啤酒液摻雜著鮮紅的血液從寸頭男頭上淌了下來,寸頭男也一頭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名毛頭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白振東頓時上前一步,用腳狠狠踩在了寸頭男的頭上,促使寸頭男動彈不得,其他幾名男子剛要上前幫忙,隻聽見寸頭男嘴裏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

“啊!”

聽見寸頭男的慘叫聲,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因為白振東將手上破碎啤酒瓶最鋒利的一處慢慢地紮進了寸頭的臉裏,促使鮮紅的血液跟小溪一些往下流。

這一幕看在眾人眼裏,嚇得幾名毛頭小子臉色蒼白,甚至連餐廳老板也嚇蒙了,因為在王家鎮上,還真沒有人敢這麽對寸頭小子。

餐廳老板不想寸頭男在自己店裏出事,因為他是真的得罪不起。

他剛準備向白振東替寸頭男求情的時候,白振東身後的包廂門突然敞開了,白父從包廂裏走了出來,見到眼前這一幕,眉頭皺了一下,立刻走到白振東身前,看見他腳下踩著一個小孩的頭,這個小孩的頭上流了不少的血,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立馬對白振東問道:“小東,這是怎麽回事?你這是做什麽?”

白振東解釋道:“爸,這幾個家夥缺乏家教,我替他爸媽教育教育。”

白父仔細一看,才發現踩在白振東腳下的這毛頭小子是王家鎮派出所所長的兒子,他在王家鎮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仗著他父親的勢力,在王家鎮為虎作倀。

想到這,白父立馬對白振東勸說道:“小東,你這是幹什麽,快放開他。”

在白父的勸說下,白振東實在沒辦法,隻好放了踩在腳下的寸頭男,可是這小子剛站起來,就捂著臉上的傷口,對白振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等著!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叫周昌。”

說完,寸頭男就帶著那七八個小子氣匆匆地離開了餐廳。

他們走後,白父聽到寸頭男剛才那番話,嚇得臉色有些泛白,有些擔心地對白振東說道:“小東啊!你這是幹什麽啊?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你怎麽還跟這些小孩一般見識?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個叫周昌的男孩是誰?”

“是誰?”白振東隨口問了一句。

白父氣急地解釋道:“他是周所長的兒子,你還把他打得那麽慘,你知不知道你闖大禍了?”

白振東不以為然的說道:“所長的兒子又怎麽樣?難道所長的兒子就可以胡作非為?”

白父也懶得跟白振東解釋了,因為禍已經闖了,他隻好對白振東吩咐道:“小東,你趕緊帶你媽回家。”

說完,白父就匆匆地離開了這家餐廳。

白振東在身後大聲問道:“爸,你去哪兒?”

他剛準備追出去,卻聽見包廂裏傳來自己母親的聲音:“小東!”

沒辦法,白振東隻好去了包廂,白母見到白振東的時候,就擔心地問道:“小東啊!外麵出什麽事了?”

白振東不想母親擔心,隻好應付地回了一句:“媽,沒事。”

“你爸呢?”白母又問。

白振東也不知道自己父親幹什麽去了,隻好對白母撒謊地說道:“哦,爸出去買東西了,他讓我們先回家。”

白母聽完點了點頭,又忙問:“小東,現在幾點了?”

白振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準確地回答道:“媽,現在剛好三點整。”

白母一聽,顯得有些著急地說道:“我們趕緊回家吧!家裏曬的玉米粒剛收了,看今天這天,有可能還下雨。”

沒辦法,白振東隻好搭乘一輛摩托車回了王家村,到家的時候,他又幫母親收了家的糧食。

幾個小時後,眼看著天色就要暗淡下來了,還不見自己父親回來,白振東這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擔心起來,畢竟他不知道自己父親去幹嘛了。

於是,他掏出手機撥打了父親的手機,電話響了好幾聲,對方才接聽了電話。

“喂!”聽見父親的聲音,白振東這心裏也就放心多了。

“爸,你去哪兒了?”白振東在電話裏追問道。

白父在電話裏回應道:“我馬上就到家了。”

剛說到這,站在小山坡上的白振東看見村口有一輛摩托車停了下來,他仔細一看,坐在摩托車上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自己父親,忙在電話裏應了一聲:“爸,我看見你了。”

掛了電話,白振東跟隨母親就回了家。

剛到家,白振東就發現自己父親的臉有些不對勁,因為在白父的臉上,白振東看到了一塊紗布,紗布附近還有風幹之後的血跡。

白振東立馬關心地問道:“爸,你的臉怎麽了?”

白父解釋道:“哦,回來的路上,摩托車司機不小心將車騎到坑裏麵去了。”

白振東發現自己父親說謊,因為白父全身上下幹幹淨淨的,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是掉進坑裏麵去了,那身上的衣服不應該沒有汙泥,這一切不符合邏輯,而且白父的眼角還有淤青,看上去不是摔的,而是人伸手打的。

想到中午在鎮上發生的插曲,白振東就覺得自己父親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因為至今他沒有告訴自己他下午去幹什麽去了,而且一去就是整整一下午。

白振東剛要開口繼續往下問的時候,白父倒先開口說話了。

“小東啊!你聽爸一句勸,以後少跟人打架,你看你都快三十歲人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不成?”

聽完這番話,白振東就知道父親臉上的傷跟自己肯定有關係,立馬追問道:“爸,你老實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不是被人打的?”

白父開始逃避這個話題,請求地說:“小東,答應爸爸,以後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別再出去跟人打架了,也別出去惹禍了。”

白振東不用再繼續往下問,就知道父親臉上的傷跟那個叫周昌的小子肯定有關係,可是聽完父親這句話,忽覺得中午那個小插曲是自己的不對。

想到自己父親被人打了,他心裏就窩火,比自己挨了揍還難受,最為關鍵的是,這件事不是自己的錯,自己對他們夠客氣了。

於是,白振東開門見山的問道:“爸,你實話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不是那個叫周昌的小子打的?”

說到下午發生的事,白父就歎了一口氣,說:“小東啊!這件事,你爸已經處理好了,臉上這點傷不要緊,關鍵是,你打傷了人家,對方要求支付五萬的醫藥費,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上哪兒去借這五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