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東直接掛了電話,然後走到紋身男身前,再次點燃了一支香煙,這次遞給紋身男的時候,他卻接了過去,抽了兩口,才主動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黑哥為什麽不殺你們,但是自從黑哥知道你手上戴著那塊手表後,他好像在擔心什麽,我和阿琛問過他,但他就是不說,說這事不知為好,要不然……”

說到這裏的時候,紋身男突然停了下來。

“要不然怎麽?”白振東急切地追問道。

紋身男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要不然會惹禍上身的,我知道黑哥是不會輕易開這種玩笑的,在懷江這個地方,黑哥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人,唯獨北邊的三爺讓他有些膽寒,但他自從見了這塊手表後,整個人就不安起來,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聽紋身男這麽一說,白振東更加明白這塊手表的來頭不小,為何一塊手表會讓黑龍惶恐不安,想必這裏麵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白振東抽了兩口香煙,沉思了一會兒,又接著問道:“之前跟蹤我們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紋身男點頭承認道:“對,是黑哥讓我盯著你們的。”

白振東接著問:“為什麽要盯著我們?”

紋身男茫然地回應:“我也不知道,黑哥隻是說,讓我們暗中盯著你們,你們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都必須如實的告訴給他,聽說我把你們跟丟了,黑哥火很大,讓我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你們,要不然按幫規處置。”

“黑龍在哪?”白振東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紋身男搖頭道:“我不知道黑哥去哪兒了,他隻是說要去一個地方,讓我盯著你們,說很快回來。”

白振東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問:“你的其他三個兄弟呢?”

紋身男回應:“我也不知道,打他們電話,全都關機,而且我還問過黑哥,他說他們辦事去了,讓我盯著你們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多問。”

聽紋身男說到這,白振東完全不知道黑龍在搞什麽鬼,他到底去了什麽地方,為何黑龍的其他三個手下,也突然失蹤了,這是一個大謎團,而且白振東隱約感覺,這件事變得極其複雜起來,總感覺有大事件即將發生。

白振東瞬間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著什麽,許久不說話,紋身男才開口說道:“東哥,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白振東回過神來,又繼續問著紋身男,“你說的都是實話?”

紋身男忙不迭的點頭:“句句屬實,要是有半句謊言,你可以一槍打死我。”說完,紋身男又請求道:“東哥,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千萬別傷害我妹妹,我也不想得罪你,我現在隻想帶著我妹妹離開懷江。”

“離開懷江?”白振*然有些詫異。

紋身男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麽要離開懷江?”白振東有些不解。

紋身男解釋道:“黑哥已經不是以前的黑哥,這些年,黑哥接管懷江這塊地盤後,他變了,而且完全不相信我們四個,我們跟他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甚至懷疑我們會加害他,所以阿琛和眼鏡他們突然消失,我感覺他們凶多吉少。”

白振東大膽的猜測道:“你覺得黑龍會把他們殺了?”

紋身男深長地抽了一口香煙,呼出煙霧的時候,才點頭回應道:“很有可能。”

白振東沒想到這個黑龍這麽心狠手辣,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這麽狠毒。

可是,黑龍離開懷江這麽多天了,他會去什麽地方呢?他是去找什麽人嗎?

想了一會兒,白振東又接著問道:“雄哥,你說黑龍會不會是去找北邊的三爺了?”

紋身男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想了想,才說:“也有可能,不過我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懷江吧!說不準黑龍回來後,你們想走也走不了。”

白振東還沒有打算離開懷江,他必須弄清楚這塊手表的事,或許這塊手表,就能揭開他當年失蹤的謎底,那十幾年,自己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這塊手表。

想到這,白振東又把手表摘下來繼續研究,可是看了很久,依然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許久,白振東推開了浴室的門,坐在客廳的沈笑薇忙走了過來,著急的問道:“振東,怎麽樣?他都說了嗎?”

白振東回應:“說了,不過他也不知道黑龍去了什麽地方,而且黑龍還打算除掉他們。”

聽到這話,沈笑薇的眉頭一皺,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白振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她沒想到黑龍竟然這麽對自己的兄弟,可是想想曾經發生的事,這的確是黑龍的風格,這也是黑龍最可怕的地方,他是懷江的土皇帝,當初一個叫龍哥的人,就是死在他手裏,這個龍哥可是黑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懷江的這塊地盤,是他們倆兄弟用命拚出來的。

可是,龍哥沒多久,就慘死在懷江的街頭,聽說是被人槍殺的,江湖上的人都把矛頭指向了黑龍,因為黑龍最愛的女人跟了龍哥,他表麵上跟龍哥稱兄道弟,可是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龍哥摟在懷裏,他就起了殺心,龍哥就是因為相信黑龍,最後慘死在街頭,被槍手連開了十幾槍,頭都被打爛了。

沈笑薇接著說道:“黑龍跟我也是稱兄道弟,但我知道他一直盯著三*,估計趁我不注意時,也想對我下狠手,幸好我一直防著他,要不然也被他幹掉了。”

這時,王建軍走了過來,問道:“東哥,那周雄這混蛋怎麽處置?”

白振東回應:“放了他吧!”

聽到這話,王建軍尤為驚訝,用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振東,“放了他?”

白振東說:“估計黑龍也打算幹掉他,他告訴我們這麽多,給他一條活路吧!”

“可是……”王建軍擔心紋身男反過來咬他們一口,到那時就麻煩了。

王建軍這話還沒有說完,白振東就打斷道:“建軍,別可是了,咱們走吧!”

王建軍還想說什麽,沈笑薇示意道:“建軍,走吧!”

就這樣,三人離開了青山公寓,回到車上的時候,沈笑薇把目光落在了白振東身上,問道:“振東,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繼續留在懷江?還是回三江?”

白振東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可是一旦離開了懷江,那手表的秘密就無法揭開,目前唯一知道手表的人隻有黑龍,但他們完全不知道黑龍去了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回懷江。

這個時候的白振*然想到了林若煙,在整個懷江,她卻成了最安全的人。

當晚,三人又回到了黑龍酒吧對麵的租房裏,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白振東才搭出租車去了懷江的老城區,在那個熟悉的巷子口下了車,他站在巷子口並沒有走進去,因為他不知道林若煙住在幾號樓,又沒有她的電話,他隻好守候在巷子口耐心的等待。

不知道為什麽,白振東總感覺林若煙會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

果不其然,早上七點鍾的時候,正在抽香煙的白振東就看見拎著包的林若煙從巷子裏走了出來,她抬頭時,一眼就看見了白振東,她起初還以為看花了眼,可是仔細一看,的的確確就是白振東,她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就站在她眼前,她停下腳步,不知道用什麽言語去形容此刻激動的心情。

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

兩人相隔數十米,就這麽傻傻的站著,誰也沒有吭聲,像是在等待什麽一樣。

許久許久,白振東才緩過神來,慢慢走向林若煙,停留在她身前,說了一句讓他都無語的話:“你好!”

林若煙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也回應了一句:“你好!”

兩人這樣的交流方式,像是陌生人,又像是朋友。

白振東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知道他們之間越走越遠,或許這輩子隻能做朋友。

過了好一會兒,林若煙又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林若煙打算離去,因為見不到他的時候,她時時刻刻都在想他,可如今見到了,她總是想著逃避,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林若煙繞過白振東朝前走了幾步,白振*然轉過身來,在林若煙身後喊道:“若煙!”

林若煙聞聲止步,慢慢轉過身來,再次看向白振東。

白振東真誠地道歉:“若煙,林董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無法得到你的原諒,但我希望你過得幸福,以後別再去酒吧唱歌了,離黑龍遠點,要是缺錢的話,你告訴我一聲,你別忘了,我還欠你錢。”

林若煙淡然的說道:“振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因為我的任性,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還害你們受了這麽多的苦,你們失蹤的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即便再恨你,我父親也不會回到這個世界上了,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再自責,我已經在心裏原諒你了,從今往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聽見“朋友”這兩個字,白振東心裏雖然有些不適應,但也隻能咬牙應和道:“嗯,從今往後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