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特種大兵用眼神檢查完畢後,戴著鴨舌帽的馬叔才下車打開了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門,一個穿著運動裝的花白老頭才走下了車,他還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抬頭看了一眼眼前這座五層樓高的涼亭,看見一群鴿子撲扇著翅膀停留在了涼亭的樓頂,仿佛這些鴿子知道主人回來了。

這個花白老頭就是傳說中的陳三爺,他抬頭打量涼亭的時候,戴著鴨舌帽的馬叔在身旁恭敬地說道:“三爺,阿龍把他帶到五樓了。”

陳三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就朝眼前的涼亭走了進去。

陳三爺剛走,身後的十名特種大兵迅速跟上,他們跟著陳三爺上了涼亭的五樓。

此刻的白振東雖然被阿龍蒙住了雙眼,但他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朝他所在的涼亭走了上來,而且聽腳步聲,知道上來的人不止十個。

不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白振東就聽見阿龍畢恭畢敬的聲音:“三爺!”

阿龍剛喊完,陳三爺並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被黑布條蒙著雙眼的白振東看了看。

這時,站在陳三爺身旁的馬叔立刻給陳三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恭敬地說道:“三哥,你坐!”

陳三爺聞言,這才點了點頭,坐在了馬叔搬的那把木椅上。

陳三爺坐下之後,馬叔又接著問道:“三哥,喝點什麽茶?”

陳三爺摘下墨鏡,想了想,回應道:“龍井吧!”

“好,我現在就去衝。”說完,馬叔就在五樓的涼亭忙碌起來。

這也是白振東聽見陳三爺說的第一句話,但他有些懷疑,坐在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陳三爺,有了上次刀叔的事,白振東心裏多少有點不放心,害怕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又是三爺的替身。

過了一會兒,陳三爺突然對身旁的阿龍吩咐道:“阿龍,把他眼睛上的黑布和毛巾弄掉。”

“是。”阿龍恭敬地回應,然後走向白振東,伸手解開了蒙住白振東的黑布條。

當白振東的視野裏有畫麵的時候,他才真正看清了眼前這個陳三爺的廬山真麵目,他頭發花白,額頭有了少許的皺紋,而且整個人看上去差不多有六十歲了,不過身材依然那麽健碩,隻是頭發白得有些厲害,最為關鍵的是,陳三爺那張威嚴的麵孔,看著讓人有些膽寒,因為他身上的殺氣很重。

白振東隻看了一眼,就敢肯定眼前這個花白的老頭,就是江湖上盛傳的陳三爺,他跟刀叔截然不同,舉手投足間,總讓人有些不安,因為老頭子那道眼神裏藏有太多的秘密,白振東根本看不透。

就這樣,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涼亭的氣氛瞬間變得沉悶起來了。

許久,陳三爺敲擊木椅邊緣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從白振東身上抽離回來,而是感歎地說了一句:“白先生,整整十年了,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陳三爺的這句話,蘊含了太多的意思,仿佛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當白振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麽接話,因為他對眼前這個花白的老頭完全沒有印象,自然不知道曾經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也隻是從陳佳雯嘴裏知道的。

所以,白振東試圖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開門見山的說道:“三爺,我不知道當年我跟陳家結下了什麽恩怨,我已經失去記憶了,對於曾經的事,完全想不起來,我今天出現在這裏,也隻想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

聽到這話,陳三爺的臉頰上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這抹微笑,讓人有些看不透,不知道他是冷笑,還是真的微笑。

他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聲,饒有興致的問道:“說說看,你打算怎麽化解?”

白振東把自己早想好的話,如實的說了出來:“三爺,我知道我當年在北川做了對不起三小姐的事,我現在也不知道當年我為何作出這麽禽獸的事,但這畢竟是我犯下的過錯,我必須為這件事負責,可是我隻有一個請求,放了我的朋友,我隨你處置!”

說到這的時候,馬叔已經將衝好的茶葉端到了陳三爺身前,並在三爺身旁放了一張擺放茶杯的木桌,然後恭敬地說道:“三哥,嚐嚐今年新到的龍井。”

“好。”陳三爺回應了一聲,就端起茶杯品了起來。

他喝了一口,馬叔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三哥,口感怎麽樣?”

陳三爺放下茶杯,點頭愜意地說道:“嗯,今年的茶葉不錯,回頭打電話替我謝謝茶商。”

“好的,三哥。”說著,馬叔又繼續給陳三爺倒了一杯茶。

陳三爺再次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時候,目光又轉移到了白振東身上,淡然的問道:“你這就是你的化解方式嗎?”

白振東知道陳三爺不會這麽善罷甘休,倘若要是以這樣的方式,三爺早就把白振東幹掉了,也不會將他送到這裏來。

白振東看了正在喝茶的陳三爺一眼,繼續說道:“三爺,隻要你能放了我朋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陳三爺喝完茶,淡然的問道:“白先生,你覺得你現在跟我還有條件可談嗎?”

他的這句話,白振東根本回答不上來,他現在是階下囚,的確沒有條件可以跟三爺談判,但是他不會就此罷休的,之前跟毒蛇來北川,也是想深入虎穴,隻要見到了陳三爺,知道了林若煙所在的地方,就有機會救她出去。

就在白振東沉思的時候,陳三爺的聲音突然在白振東耳畔響了起來。

他對身旁的馬叔吩咐道:“小馬,打電話把人帶過來。”

“好的,三哥。”,馬叔回應完,立刻撥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馬叔在電話裏吩咐道:“把人都帶到涼亭來。”

馬叔就說完這麽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白振東一聽,就知道陳三爺是把白振東要找的人帶過來了,但他不知道這個老頭想玩幹什麽,當然不會就此放了他們。

想到這,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約莫幾分鍾後,白振東又聽見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涼亭下傳來,還聽見支支吾吾的聲音,待聲音臨近時,白振東才發現是林若煙被人抬上來了,她同樣被繩索捆綁著,眼睛上還蒙著黑布條,就連嘴裏也被塞住了毛巾,剛才支支吾吾的聲音,也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

白振東見狀,忙喊了一聲:“若煙!”

正被兩名男子抬上來的林若煙忽聽見了白振東的聲音,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可是嘴裏被塞了東西,她想應一聲,但始終喊不出聲來。

很快,林若煙就被扔在了身旁的地板上,陳三爺並沒有吩咐人將林若煙的黑布條和嘴裏的毛巾拿掉,她在地上掙紮著,可是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綁著,根本沒辦法動彈。

但白振東萬萬沒想到的是,三爺的手下還抬了一個人上來,他原本以為是其他人,可是當這個人被抬到五樓的時候,白振東驚奇地發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振東誤以為被毒蛇幹掉的沈笑薇,他沒想到沈笑薇竟然還活著。

看到沈笑薇如實的身影,白振東激動不已,迫不及待的喊道:“笑笑!”

沈笑薇同樣也被繩索捆住了雙手雙腳,眼睛被黑布條蒙上了,嘴裏也被塞了東西。

可是,沈笑薇的耳朵聽見白振東聲音的時候,她也有一絲意外,沒想到白振東竟然出現了,而且她不知道陳三爺的人把自己抬到了什麽地方。

當兩個女人都被扔在地上的時候,正在品茶的陳三爺突然開口吩咐了一句:“別對女孩子那麽粗魯,把嘴裏和眼睛蒙著的東西都弄掉,也好讓他們團圓團圓。”

“好的,三爺。”幾名剛抬她們上樓的手下,忙按照吩咐,替林若煙和沈笑薇弄掉了黑布條和嘴裏塞著的毛巾。

很快,林若煙和沈笑薇同時看見白振東被繩索捆綁在這裏,她們沒想到白振東也被陳三爺抓來了,兩人同時叫出了白振東的名字:“振東!”

白振東忙關心地問道:“你們沒事吧?”

兩個女人同時搖頭回應:“沒事。”

沈笑薇又接著問道:“振東,你怎麽也被……”

沈笑薇沒問完,陳三爺突然打斷道:“好了,白先生,你要的人我都給你帶來了,咱們之間應該好好談談了。”

白振東一聽到這話,就知道陳三爺這老家夥不懷好意,心裏突然擔心起來,不知道陳三爺剛想幹什麽。

話音剛落下,白振東的視野裏就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他這次並沒有戴麵具,而是穿得西裝筆挺,整個人容光煥發了一樣,此人正是在山巔戴著麵具朝白振東開槍的王建軍。

白振東沒想到王建軍也到這個涼亭來了,他見到陳三爺的時候,恭敬地喊了一聲:“嶽父!”

聽見王建軍對陳三爺的稱呼,他沒想到王建軍真要跟陳三爺的陳佳怡結婚,而且王建軍還真做了陳三爺的女婿。

陳三爺聞言,示意的說道:“快過來,坐下喝杯今年新到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