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東故意壓低了聲音,擔心被江洪發現。

“有多久了?”他一邊問,一邊在病曆上寫著什麽。

江洪不太確定的說:“有一段時間了。”

白振東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到綜合治療椅身前,對江洪示意道:“你過來我看看。”

江洪捂著嘴角站了起來,走到綜合治療椅上躺下,並主動張開了嘴。

白振東扭頭看了看綜合治療椅,完全不會用,找了一會兒,才打開了治療椅燈的開關,將燈對準了江洪的嘴,仔細看了看,並壓低了聲音問:“哪顆牙疼?”

江洪張開嘴,指著左邊的第二顆大牙說道:“就這顆疼。”

白振東看著江洪嘴裏的牙齒,恨不得全給他拔掉,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他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是蟲牙!必須拔掉!”

江洪有點驚訝,怯弱地問道:“醫生,必須拔嗎?”

白振東胡扯道:“不拔了的話,你其他牙齒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候你會更疼。”

江洪一聽白振東的聲音,突然好奇起來,忍不住說道:“醫生,你的聲音好熟悉,我好想在哪聽過。”

白振*然嚴肅起來:“你是第八十五個這樣跟我套近乎的病人。”

“醫生,我……”江洪還想繼續往下說。

白振東擔心這狗日的發現破綻,直接搶先說道:“好了,別耽誤時間行嗎?後麵還有病人等著呢!”

江洪請求道:“醫生,能不拔嗎?光吃藥行不行?”

白振東不悅地說:“你以為這是談生意?討價還價?”

江洪隻好答應了,捂著嘴角客氣地說道:“醫生,你輕點,我怕疼。”

白振東聞言,心裏暗暗的說道,怕疼?我草,那太好了,就怕你不怕疼。

他嘴上卻應付著:“我盡量。”

接下來,白振東開始找拔牙工具,找來找去,找了一把最大的拔牙鉗,故意在江洪眼前晃了晃,嚇得江洪臉都綠了,再次對白振東囑咐道:“醫生,你輕點!”

白振東剛要準備給江洪拔牙的時候,江洪突然開口提醒道:“醫生,不打麻藥嗎?”

他在心裏嘀咕,打了麻藥,你都不疼了,那還拔個毛。

於是,他想了一個借口,說:“醫院的麻藥用完了,你就忍耐下!”

江洪一想到不打麻藥,非疼死他不可,立刻問道:“那醫院的麻藥什麽時候才能補上。”

白振東不確定的說:“估計還要兩天!”

江洪一聽,就犯愁,他哪裏還能等那麽久,他現在是一刻都不能等,因為疼得他受不了。

白振東見江洪有點猶豫,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拔不拔?外麵還有病人等著呢!”

江洪挺難為情的說:“醫生,不打麻藥太疼了。”

白振東趁機教訓起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這點疼都受不了,你還算什麽男人?你連個娘們都比不上,今天一位婦女,也沒打麻藥,她都忍過來了,你還不如一個女人嗎?”

教訓完,白振東覺得特別過癮,想到他在公司裏囂張的樣子,他心裏就來氣。

無奈之下,江洪隻好答應了,因為牙疼得他根本莫法工作,今晚他還要去參加公司的聚會,要不然他這個主管不到場,林若煙肯定借機給他扣一頂特殊的帽子。

這時,江洪終於張開了嘴,白振東將拔牙鉗伸進了他的嘴裏,找到了江洪的那顆蟲牙,使勁一拔,疼得江洪嘴角都歪了。

看到江洪痛苦不堪的樣子,白振東心裏就樂翻了天。

不過,白振東並沒有一次性拔下來,他要利用拔牙這個機會,好好折磨一下江洪,讓他真正明白什麽叫做牙疼。

剛拔了兩下,江洪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白振東佯裝安慰道:“再忍一忍就拔下來了。”

江洪隻好咬著牙,任由白振東的拔牙鉗在嘴裏鼓搗。

鼓搗了一會兒,牙沒拔下來,牙齒血倒流了不少,疼得江洪快昏過去了。

白振東不停地在江洪耳邊安撫:“別動,再堅持堅持,馬上就拔下來了。”

沒多久,隻聽見“哢嘣”一聲,白振東的手一抖,直接將江洪的另一顆牙齒給硬生生的拔了下來。

白振東在心裏暗罵,我草!拔錯了。

沒辦法,白振東隻好又將拔牙鉗伸進了江洪嘴裏,準備繼續拔那顆蟲牙的時候,診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白振東被嚇得右手一抖,隻聽見“哢嘣”一聲,又一顆牙被白振東硬生生拔了下來,他一不小心又給拔錯了。

這時,診室門口傳來米曉琪的聲音:“李醫生,院長叫你馬上去一趟,有急事找你,讓你快點。”

白振東一聽,就知道這是信號,趕緊放下手中的拔牙鉗,對疼得說不出話的江洪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白振東轉身剛走,躺在綜合治療椅上的江洪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麽,但白振東完全沒有聽明白,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大仇一報,是時候溜了,要不然一會兒被逮個正著,自己就有大麻煩。

他剛走出診室,就與那個年輕的李教授撞了個正麵,李醫生眉頭一皺,好奇的問道:“你是?”

白振東急中生智,立馬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新來的牙科醫生,我叫杜學明,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李醫生有點錯愕,完全沒聽說院裏要調離新的牙醫,剛想詢問的時候,白振東立馬打斷了他的話,說:“李醫生,我有件事需要麻煩你一下。”

“什麽事?”李醫生一臉茫然。

“請跟我來!”白振東轉身,領著這個李醫生直接去了男洗手間。

剛進男洗手間,白振東見洗手間裏沒人,直接趁李醫生不注意的時候,打昏了他,然後趕緊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和口罩,跟賊一般溜出洗手間。

好歹洗手間門口沒有監控攝像頭,要不然白振東就麻煩了。

他剛走出醫院的大廳,手機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電話是米曉琪打來的。

白振東在電話裏抱怨道:“喂!你不是幫我望風嗎?你跑哪兒去了?我差點被你害死了。”

米曉琪在電話那頭回應:“我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她又追問:“你現在哪?”

白振東回應:“我在醫院門口。”

“我出來了。”米曉琪剛說完這句,白振東一轉身就看見了米曉琪的身影,趕緊掛斷了電話。

米曉琪走過來,就擔心的問道:“被發現了?”

白振東心有餘悸的說:“就差那麽一點。”

聽到這話,米曉琪才放心了。

兩人回到車上,米曉琪對白振東剛才的表現還算滿意,可是有件事,一直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剛才真給那男的拔牙了?”

白振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應:“當然。”

“你會拔?”米曉琪十分擔心。

白振東看著米曉琪那排整齊的牙齒說道:“要不給你拔一顆試試?”

米曉琪白了他一眼,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他們還有一個小時,立刻發動了警車的引擎,打算早點趕到相親的地方。

米曉琪駕駛的警車在寶麗區轉了一會兒,直接去了麗都區,最終在東苑大飯店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白振東有點弄不明白,為什麽總喜歡來東苑大飯店來吃飯,加上今天這一次,他來東苑大飯店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六點半,離他們相親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眼看著時間要到了,白振東這貨倒有些緊張起來,因為感覺自己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萬一演穿幫了,米曉琪這小野貓會殺了自己的。

在進東苑大飯店的大廳時,米曉琪不放心的對白振東叮囑道:“今晚這出戲給我演好了,成功了,我給你加錢,要是穿幫了,你就死定了。”

剛說完這話,米曉琪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一看,忙親切地喚道:“媽,我到飯店了。”

米曉琪母親的聲音在手機那頭傳來:“我們馬上就到,你先上飯店吧!我早就訂好了位置,在六樓的七號包廂。”

“媽,我知道了。”米曉琪掛了電話,扭頭對白振東說:“他們馬上就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她不這麽問還好,她這麽一問,白振東倒緊張起來,就感覺是自己見未來丈母娘似的。

白振東深吸了一口氣,擔心的問:“你媽嚴肅嗎?”

米曉琪擲地有聲的說道:“相當嚴肅!”

“啊?”白振東一臉駭然。

米曉琪趁機警告道:“這個時候了,你休想臨陣逃脫!”

白振東是有這個想法,可是米曉琪突然走過來,主動挽住了自己的胳膊肘,正式宣布道:“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情侶關係。”

白振東有點不想去,可是硬生生被米曉琪拽進了東苑大飯店。

在進電梯那一刻,他腦子裏麵就在想,米曉琪她媽長什麽樣?會不會比米曉琪還凶殘?不是有句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一群人進了飯店大廳的電梯,白振東和米曉琪也跟了走了進去,眼看著電梯門就要合上了,突然又被人從電梯外摁開了。

電梯緩緩敞開,白振東的眼神愣了一下,驚奇的發現走進來的人竟是林若煙。

他見到林若煙那一刻,心裏莫名慌亂起來,要是被林若煙發現了,自己的罪孽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