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止被人點穴了,還中了蠱。”秦羽璉咬著牙說著。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底下給她的人下蠱。真當她秦羽璉這些年是浪得虛名的嗎?

下蠱嗎?蝶鳶迷茫的看向了天空,最近阻力越來越多了呢。

“他們隻是中了點毒。”鳳楠熙站起身,輕輕的說了一句。

眾人聽了他的話,一顆放回了肚子中。可是,鳳楠熙下一句話卻讓眾人心又被提了起來。

“可是這毒不好解。”鳳楠熙再一次雲淡風輕的站在了一邊。

“呃。”秦羽璉聞言蹲下去身子看了看已經被平放在地上的路寶和車夫。細細的思索了片刻,站起身,疑惑的看向眾人。

蝶鳶不懂醫,隻有站在一旁看著。蝶鳶也算半個江湖兒女,知道出門時身上自然都會帶些止血散、解毒藥什麽的。鳳楠熙和秦羽璉雖然不是很懂醫,但是,也比蝶鳶多些經驗,此刻他們麵露難色,那麽隻能說明這毒真的不好解。

“這是‘醉魂’。”秦羽璉看了一旁雲淡風輕的鳳楠熙接著說:“是凝碧山莊特有的毒。”

鳳楠熙在一旁點點頭,卻並沒有言語,隻是一雙眼眸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蝶鳶。

蝶鳶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月影聽到凝碧山莊時眼神暗了暗。

凝碧山莊,江湖中很是神秘的一個組織,凝碧山莊的毒藥和梅雪劍法聞名天下。這個組織卻亦正亦邪,做事全看莊主的心情。隻是,凝碧山莊早已不問天下事,這些年已經開始改做生意了。現在,凝碧山莊特有的毒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應該不會是凝碧山莊。”蝶鳶很鄭重的說。

“為什麽?”月影和秦羽璉都不解的看著蝶鳶。為什麽蝶鳶這麽肯定呢。

“凝碧山莊不是早已不過問江湖事?又怎麽會突然在這裏出現?”蝶鳶垂下眸子看著地麵。

“可是,這‘醉魂’也隻有凝碧山莊才有啊。”月影疑惑的看著蝶鳶。

蝶鳶語塞,隻好輕輕一歎。

“秦小姐,那蕎煙她們是怎麽回事?”月影見到主子不再說話,立即又想到一旁的一大一小。

“小霜她們中的是音蠱。中蠱者會昏迷三天三夜,然後醒來之後和正常人無異,下蠱者對著母蠱說什麽她們就會去做什麽。雖然暫時不會很痛苦,但是,卻會在中蠱七日後經脈盡斷而死。”秦羽璉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音蠱的信息全部說出後,很迷茫的看著眾人。

蝶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了然。她有聽說過音蠱,來自苗疆。施蠱者將蠱下到受蠱者的身上,然後需要三日,這三日受蠱者無知無覺,如同陷入沉睡。可是,如果在受蠱者在此期間受到什麽傷害,那將是平日的三倍。並且,也會在三日之後,蠱與受蠱者融合好之後,聽從施蠱者的命令。就算身受重傷,也會拚死完成命令。

“水鏡可以解啊。鳳公子,你現在讓水鏡回來好不好?讓水鏡來救救蕎煙。”月影慌亂的看著鳳楠熙。雖然和水鏡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她早已經將水鏡她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現在,她該怎麽辦?

“來不及的。”鳳楠熙看著慌亂的失去理智的月影,無奈的搖頭。不是他不幫她,而是昨天,水鏡就被帶走了。他們不順路的,現在他也聯係不到水鏡啊。

“主子,那怎麽辦?”月影看著路寶蒼白的了臉,跑過去跪在蝶鳶的身邊。主子一向都很沉穩,所以,她相信主子一定有辦法,現在離開清月一天的路程。返回去也不太可能。月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大概知道‘醉魂’的成分,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解。”蝶鳶麵無表情的看著月影。隻是,誰也沒有發現在垂下的袖子中,蝶鳶的指節蒼白。

秦羽璉走過來看向蝶鳶,鳳楠熙也抬眸看向了蝶鳶。

蝶鳶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南天竹、飛燕草、五色梅、虞美人、魚腥草、天香夫人、槐蓮。”

“你怎麽會知道?”秦羽璉好奇的看向蝶鳶。連她都不清楚‘醉魂’的成分,隻有三種人會知道。一個是醫術了得的人,一個是製毒的人,一個是中過此毒的人。顯然,蝶鳶不會是第一種。那麽……

“我以前中過此毒,但是後來被天顏所救,所以……”蝶鳶依舊漫無表情的說著。

鳳楠熙聞言看向蝶鳶的眼眸更加深沉。

蝶鳶和秦羽璉相互看看,沒有說話,在現在的情況下,就算知道成分也沒有辦法配置解藥的。

“我有解藥。”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眾人的視線隨著聲源望過去。

“你怎麽會有?”秦羽璉不解的看著鳳楠熙。剛才不是他說不好解的嗎?

“鳳公子,你不是說,這毒不好解嗎?”月影問出了幾人心中的疑問。

鳳楠熙闔上眼皮,淡淡的說:“我說不好解,卻沒說解不了。“說完,鳳楠熙對著蝶鳶笑了。

蝶鳶一愣,是啊,從一開始,他就不曾說過這毒解不了,隻是說不好解。

鳳楠熙從懷中掏出一個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的緞盒。蝶鳶看後驚訝的看著那個眼熟的盒子,這個盒子不正是……

“這還是你給我的。百花夕月丹,雖然隻有三顆,但是也可以救下這兩個人的命呢。”鳳楠熙漆黑的眸子中笑意閃爍。

秦羽璉和月影驚呼出聲。百花夕月丹,世上隻有三顆。傳聞可以解百毒,女子吃了後還能駐顏。不過,這是謠傳,真實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也沒多少人清楚。

“謝謝。”蝶鳶沒想到鳳楠熙竟然為了兩個和他完全不相幹的人,甚至隻是兩個普通人,就把這麽珍貴的百花夕月丹拿了出來。不過,江湖傳聞是有誤的,這百花夕月丹雖然可以解很多毒,但是並不是解百毒的。不過,倒是可以試一下解‘醉魂’。這百花夕月丹是當初母妃給她的,說是在外麵不小心中毒了又沒法解毒,應該可以用到。後來,蝶鳶自己帶著水鏡了,就將這個贈給了鳳楠熙。沒想到現在真的用上了。

蝶鳶示意月影將丹藥拿去給路寶和車夫送服後,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路寶和車夫緩緩的醒了過來。

路寶睜開眼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趕緊起身跪下說:“主子,奴才該死。未能保護好主子。”

“不怪你。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麽。”蝶鳶淡淡的看了一眼鳳楠熙,又看著地上的車夫和路寶。

“當時,奴才剛給主子回完話,便感覺一道涼風襲來。然後,便覺得有什麽東西入口,最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路寶心虛的看了看蝶鳶和月影,自己的武功不濟,現在被人暗算,都是自己學藝不精。

那車夫見到路寶跪下,當即也跪在了路寶旁邊,一張憨厚的臉上盡是迷茫。聽到路寶說完,車夫也趕緊說:“小人也是感覺到了又什麽東西突然鑽到了嘴中,然後小人就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好了,現在也別多說了,現在你們還能趕車嗎?”蝶鳶看了看快要轉黑的天色,淡淡的問。

“奴才已經沒事了。”路寶和車夫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是看著氣力還是有的。

“小人沒事,官人小姐們是怕這天要黑了需要找個地方落腳吧。這兒離秋風鎮不遠,小人想,再一個時辰就能到了。”車夫到底還是有些靈活的,眼前雖然是管道,可是這會了,能路過的人也很少。再不尋地方投宿,難道要這些如天人般的少爺小姐們露宿街頭嗎?

鳳楠熙將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收進懷裏,看了一眼車夫,什麽都沒說,跟著蝶鳶她們一同上了車。

這會是,月影跟著車夫在後麵的車上,為了方便照看中了蠱毒的蕎煙和小霜。路寶駕著蝶鳶的那輛寬大的馬車朝著前方秋風鎮上趕去。

“你竟然給她們下蠱?”一道很冷的聲音響起,在漆黑的屋子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而且,這次不是隻是下在了兩個下人身上嗎?作為夜涼的太子殿下,怎麽能為了個女人而動怒呢?”邪氣而又陰冷的聲音從歐陽見蕭的對麵飄來。

“本宮早說了,不要你多事,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歐陽見蕭衝著對麵的人大聲的怒吼。

“嘖嘖,這還是我們那陰狠毒辣,做事隻看心情的夜涼太子殿下歐陽見蕭嗎?”陰冷的聲音中帶著些戲謔。

“迪,不要逼我對付你。”歐陽見蕭狠狠地看著眼前麵容俊美的男子。

“嗬嗬。咱們的太子殿下對那個風瀾的瑾翊公主動情了啊。如此,就更有趣了。”男子邪惡的笑著,那笑容讓人想到山林中的毒蛇。

“她隻是本宮的玩物而已。本宮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歐陽見蕭也笑著看著眼前的男子,隻是笑未達眼底。

“那麽,太子殿下,請和我回宮吧。陛下想要見你,而且,關於你和秦羽璉那個女人的妹妹的婚事,陛下要再和你商討商討。”男子的手輕輕搭在歐陽見蕭的肩上,依舊笑著麵對著歐陽見蕭。

“秦羽璉那個死女人,竟然敢塞給本宮一個賤婢,本宮今後一定會讓她嚐到代價。”歐陽見蕭手中的茶杯化成了碎片,茶水濺了滿桌,弄濕了桌布。

“不用你,我也會讓她們都付出代價的。”男子俊美的臉變的猙獰,隻是在看到歐陽見蕭又看向他的時候,又換回了滿麵的笑容。

風瀾的邊境秋風鎮平安客棧,蝶鳶一行人在天黑之後終於來到了這個鎮上。蝶鳶看著眼前的客棧,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客棧雖然沒有清月的鴻運客棧的奢華,卻也樸素幹淨。

“鳶姑娘,璉現在才知道,原來清月外麵的世界如此美好。”秦羽璉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般,從來到秋風鎮後,就一直東張西望,對什麽都好奇的不得了。

“璉姑娘,鳳公子。出門在外我們也不要太浪費,就兩人一間吧。”蝶鳶進入客棧後,轉身對著身後的幾個人說。

鳳楠熙沒有說話。秦羽璉則開心的抱著蝶鳶的胳膊說:“那我和鳶姑娘一間。”

蝶鳶怔了一下,瞬間恢複,淺淺一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