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果脫離了身份的束縛,或許就會好些吧。”蝶鳶閉著眸子淡淡的說著。

歐陽見迪轉頭細細的打量著蝶鳶,片刻之後開口:“你很特別,身為皇室的女子,你竟然能接受這樣的不倫之戀。鸞蝶鳶,如果沒有對蕭這十六年的執念,我可能也會被你吸引呢。”迪勾唇笑了。

蝶鳶苦笑,這個不是她所希望的。

“如果可以選擇,誰會選擇自己出生在帝王家呢?帝王家的悲哀,隻有皇室的子女知道。”歐陽見迪掀開車窗開著外麵的風景感慨著。

蝶鳶為自己捏了把汗,剛才歐陽見迪看她的時候,她真的很怕被看出破綻,好在是閉著眼睛的。她今早被歐陽見迪一提醒,想到了師父教過的一門功夫,可以不用眼睛,隻靠聽覺和感覺就能知道周圍的情況。

現在的蝶鳶就是用的這門功夫。這樣對於她現在的狀態是十分有利的。

“你在馬車上總是愛閉著眸子啊,是因為不習慣坐馬車?”歐陽見迪看著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的蝶鳶奇道。

蝶鳶睜開眼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再次閉上。

“沒有,本宮隻是不喜歡見到不喜歡的人而已。”蝶鳶依舊是淡淡的口氣,就好像說的是今天的天氣。

“嗬嗬,放心,我不會生氣的。”歐陽見迪笑了,“你該知道,你這樣說話無法激怒我,最終你還是要去雁城的。”

蝶鳶沒有回答他,而是在想如果現在有一個人可以幫她,那麽她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鳳瀾已經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母妃她們怎麽樣了。

日子就在歐陽見迪偶爾和蝶鳶聊聊天中又過去了多日,歐陽見迪也帶著蝶鳶順利的進入雁城的境內。

歐陽見迪將蝶鳶安排在了城郊的一處山莊內,位處一處高山,三處都是懸崖,隻有一條路可以下山,這樣一個地方,要防守真的很容易。

“今後,你就住在這裏,等外麵的事情平息了,相信蕭會接你回東宮的。”歐陽見迪將蝶鳶放在了山莊中就走了,第二日歐陽見蕭就來了,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人。一個讓蝶鳶想不到的人。

“你沒有婢女,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就她吧。”歐陽見蕭說完,將外麵帶人包圍了之後又對蝶鳶說,“你有什麽需要就讓她去辦吧。”

歐陽見蕭匆忙回去了,這時蝶鳶才安靜的坐下來了。

“小,小姐。”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玉瑤?”由於蝶鳶看不到,所以從剛才就沒有說話的玉瑤就被蝶鳶忽視了。

“小姐,玉瑤終於又見到您了啊。”玉瑤說完撲到蝶鳶的懷裏痛哭失聲。

“玉瑤,你最近還好嗎?”蝶鳶想不到能再見到玉瑤。

說實話,對於玉瑤,蝶鳶是愧疚的。明知道歐陽見蕭不會愛玉瑤,卻同意了讓玉瑤嫁給歐陽見蕭。就隻是為了讓歐陽見蕭今後有朝一日能看到玉瑤的好,然後玉瑤就會幸福。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玉瑤癡心的愛沒有感動歐陽見蕭,歐陽見蕭依然是這個樣子,自己倒是害了玉瑤。

“玉瑤啊,本宮對不起你啊,是本宮害了你啊。”蝶鳶愧疚的拉著玉瑤的手。

玉瑤眼含熱淚,搖著頭帶著哭腔說:“主子,玉瑤知道主子是希望玉瑤可以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玉瑤不怪,隻怪玉瑤出身卑賤,太子殿下看不上玉瑤。”

蝶鳶盯著玉瑤含著淚的雙眸,更加愧疚了,將玉瑤摟在懷中,拍著玉瑤的背說:“玉瑤,等本宮回去,也帶你走可好?”

玉瑤身體一僵,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蝶鳶猛搖頭:“公主,玉瑤既然已經是殿下的人了,自是不會離開他的,就算殿下不愛玉瑤,玉瑤也要留下來。玉瑤是真的愛殿下的啊。”

蝶鳶無奈的歎氣,玉瑤的性格自己是知道的,她決定的事情,很少能改變的。當年玉瑤犯錯,母妃讓她去伺候父王,玉瑤在母妃的門外苦苦求了三天,才讓母妃改變了主意。

“玉瑤,那你給我打盆熱水好嗎?”蝶鳶看著玉瑤,眼裏沒有波動。

玉瑤出去後,蝶鳶陷入了沉思。

是什麽不一樣了呢?

片刻,玉瑤端著水盆進來了。

蝶鳶走到玉瑤身邊用水淨了臉,接過玉瑤遞過來的帕子擦了臉後就坐到了梳妝鏡前,玉瑤幫蝶鳶卸下了首飾後又出去了。

蝶鳶摸索著從桌子上拿起一直錦繡八寶銀簪藏在了袖袋裏。

“公主,這是你愛喝的玫瑰薏仁養顏甜湯。”玉瑤端著甜湯進來的時候蝶鳶已經坐到了床榻邊上。

“玉瑤,難為你還記得本宮的喜好啊。”蝶鳶接過甜湯笑了。

“主子愛吃的東西,做婢子的怎麽敢忘記?”玉瑤拿著帕子在一旁站著。

蝶鳶也沒接話,喝了幾口甜湯後將湯碗交給玉瑤,又漱了口,便在玉瑤的服侍下躺下睡了。

蝶鳶睡的很香,嘴角還帶著笑。

玉瑤看著蝶鳶,半響,眼角流下了淚。

主子,對不起,玉瑤這一次也是為了您少受些苦。

次日,蝶鳶一早就醒來了,起身看了看四周,發現還是什麽都看不清,隻能看到很微弱的影子。蝶鳶滿足的笑了,還好,起碼不是完全看不到了不是嗎?

“呀,公主,您醒了啊?”玉瑤給您做了燕窩粥,您先起身,一會就可以吃了。”玉瑤將蝶鳶扶起,伺候漱了口,淨了臉,又幫著蝶鳶輸好了發髻後,拿來一件正紅色的吉服遞給蝶鳶。

蝶鳶接過來,手觸到了吉服上的祥雲刺繡,立刻手一頓,立刻叱道:“玉瑤,為何拿這件衣服給本宮?換了,你服侍了我這麽多年,豈是不知本宮從來不穿這種衣服?”

玉瑤聽後為難的看著蝶鳶,身子顫抖,半響平複了聲音道:“公主息怒,這是在是沒有辦法啊,這是殿下吩咐的,殿下今晚要過來。要是看到公主沒有穿他為您準備的衣服,他是會生氣的啊。”

蝶鳶想要將衣服扔掉的手一頓,怒意瞬間消失了,帶著無限的憂傷拉著玉瑤的手說:“玉瑤,你知道,本宮從來都將你當成妹妹。你也知道,本宮曾今發過誓,今生隻為最重要的那個人著紅衣。如果今日你讓本宮穿了這吉服,你心裏可會痛?”

玉瑤的眼淚立刻湧出,緩緩的開口:“主子,玉瑤知道啊,玉瑤也會痛啊,隻是,殿下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您不順著他,吃虧的是您啊。”

蝶鳶苦笑了下,將吉服塞到玉瑤的手中,語氣溫柔的說:“玉瑤啊,你可知,你家殿下給我下毒,天顏說我隻有不到一年的陽壽了,我又怎麽會在乎你家殿下怎麽去傷害我?”

玉瑤看到蝶鳶不在意的笑容,心中一痛,主子啊,您對自己也是這樣的不在乎啊。

“殿下竟然給您下毒?公主,您中的什麽毒?”玉瑤不敢置信的問,她一直都不知道歐陽見蕭給蝶鳶下毒的事情。

“是歐陽皇室秘製的毒,天顏也解不了,本宮自然不是很清楚。”蝶鳶淡淡回答後接著坐到了梳妝鏡前盯著鏡子發呆。

玉瑤看著蝶鳶這樣也不忍心,借著去端燕窩粥的由頭出去了。

被困

玉瑤匆匆來到一處假山後,對著早已等在那的人說:“殿下,玉瑤昨夜已經將藥下在粥裏了,今日的燕窩粥就不要下了吧?”

來人赫然就是歐陽見蕭,隻見歐陽見蕭陰鷙的眸子打量著玉瑤,片刻,問道:“怎麽?你後悔了?你不是恨你的主子就這麽丟下了你嗎?本宮答應過你,隻要你幫了本宮,本宮今後就好好待你。本宮的話向來算話。”

玉瑤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歐陽見蕭道:“可是主子上次中的毒還沒有解,如今再繼續這樣加藥,主子的身子會不會承受不了?”

歐陽見蕭不在乎的瞥了一眼玉瑤,聲音陰冷的說:“怎麽?心疼了?別忘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害的。你不是愛本王嗎?隻要三日,三日之後,我就會好好待你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玉瑤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不想背叛主子,真的不想,一點也不想的。主子,您不要怪玉瑤,玉瑤隻是想要得到殿下的寵愛。

歐陽見蕭扔給玉瑤一個小瓷瓶後轉身走遠,隻有一句話順著風飄進玉瑤的耳中。

“將這個給她吃下去,這是解藥,能讓她體內的毒一個月內不會發作。”

玉瑤明白了,殿下這是要控製公主啊。

玉瑤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端著燕窩粥進了蝶鳶的房間,蝶鳶依舊坐在鏡子前出神。

“主子,來吃點燕窩粥。”玉瑤放下手中的燕窩。

“玉瑤,你嫁入夜涼後見過十七皇子嗎?”蝶鳶走過去,坐下。

“十七皇子?”玉瑤一愣,想了一下笑道,“主子怕是記錯了吧?皇上一宮有二十三個皇兒,皇子有八位,除了太子殿下和尚且年幼的二十一皇子、二十三皇子還在宮中外,其他皇子都出宮建府了。公主一十五位。其中大皇子是太子殿下,三、五、六、九、十二、十五、十六、十八公主早夭,七公主和十三公主體弱,二十二公主尚在繈褓中,隻剩下四位公主殿下,其中十四公主和十九公主被皇帝陛下送去了燕逯寺懺悔。三年都沒有過問過,能在殿前見到的就隻有十七公主和二十公主。”

蝶鳶莞爾,自己隨口一問,玉瑤竟然給自己說的這麽詳細,看來玉瑤在宮裏知道的真不少。隻是,這夜涼皇宮真的是不待見公主們啊,在皇宮裏一宮有過十五位公主,現在竟然隻有三位相安無事。真不知道這些公主們是怎麽堅強的活下來的。

“玉瑤啊,這夜涼的公主們怎麽一個個都早夭啊?還有,你說沒有十七皇子,隻有個十七公主?”蝶鳶不確定的問。

“是啊,夜涼的皇子公主們的排行是不分開的。十七是公主。”玉瑤不明所以的看著蝶鳶,她總感覺蝶鳶不一樣了,可是具體是哪不一樣了,玉瑤自己也說不清。

“那這個十七公主是不是愛穿一身紅衣?”蝶鳶好像明白了什麽。

“是啊,正是如此,民間稱十七公主為紅衣公主。”玉瑤不解,公主怎麽對十七公主這麽感興趣?可是公主又沒有見過十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