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鳶依然記得他那時清淡的話語,卻讓自己感受到了話語的真誠。

鳳楠熙看著蝶鳶的翦水雙眸微微一歎,上前拉住蝶鳶的手說:“鳶兒,原諒為夫過了這麽久才有時間陪你出去看看龍蕭的風情。”

蝶鳶淡淡道:“無事,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你不告訴我是不想讓我牽扯其中,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鳳楠熙唇角翹起:“鳶兒,謝謝。”有些話,不需要多說,隻要簡單的幾個字,就會明白。

當夜,鳳楠熙陪蝶鳶吃完飯就離開了夕雲宮。

“王爺,要屬下跟著嗎?”見到鳳楠熙離去,木一立刻詢問。

“不用,你去保護王妃。”說完鳳楠熙離去。

室內,雕花暗金的香爐內,檀香的香味從爐內緩緩飄出。

垂下來的雲紋蘇繡妃色幔帳,將室內的景色半遮半掩。月影跪在蝶鳶身前,蝶鳶靜靜的坐在紫玉雕梅花貴妃榻上聽著月影匯報消息。

“這麽說,現在父王被送到了葉府?”蝶鳶淡淡的問。

“是。據我們的人說,今日葉府的人去祝壽,他們的二當家是個孀居多年的女子,今日看到老王爺,覺得一見如故,於是就像主家討了老王爺過去。”月影恭敬的匯報完。

“那我們明日去葉家看看,可有人和葉家的人相識的?”

“回主子,有,是葉家的一個燒火的婆子,要她將老王爺帶出來一會兒應該不妨事。”

“好,記得安排緊密些,讓蕎煙多注意著葉家。”蝶鳶說完彎腰扶月影起身。

而此時,“殿下,據探子來報,瑾翊公主正在找一個人。”一身黑衣的人跪在寂靜的大殿上。

“是什麽人知道嗎?”歐陽見蕭眯著眼睛看向黑衣人。

“回殿下,暫且不知,不過正在加緊探查,明日就會有分曉。”黑衣人跪的筆直。

歐陽見蕭睜開眼睛,嘴角勾起冷笑,鸞蝶鳶,你以為你保密的很好嗎?哼,用不了多久,本宮就讓你後悔沒有乖乖的做本宮的寵物。你既然沒死,還敢在一年之後又出現在世人的麵前,那麽就承擔起你該付出的代價吧?

“玉側妃何在?”歐陽見蕭斜倚在太師椅上,隨手拈起一顆葡萄扔進口中,嘴角勾起邪魅的笑。

門外進來一個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說:“回太子殿下,玉側妃在樂璿公主的陶樂宮內。”

“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陶樂宮,去,把玉側妃找回來。”歐陽見蕭說完冷冷的掃了底下的宮女一眼,嚇得小宮女顫抖不止,幾次差點摔倒。

“太子殿下。”門外匆匆進來一個太監。

“何事?”歐陽見蕭有些不悅的看著眼前的人。

“太子殿下,萬歲爺請您去一趟。”

“可知何事?”

“不知。”

“你下去吧。”歐陽見蕭不耐的揮手,待太監下去後,歐陽見蕭揚聲道,“司劍,將迪帶來。讓他在這等我回來。”

“是。”

歐陽見蕭這才滿意的邁步朝著禦書房而去。

禦書房內。

“皇兒,你來了。”夜涼帝坐在龍椅上笑著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兒子。

“不知父皇這麽晚詔兒臣來此有何要事?”

“朕的皇兒轉眼都這麽大了,再過兩年你就該到而立之年了,朕在十幾年前就為你訂下了丞相之女,可是,那時你母後剛駕崩,朕就將丞相之女另嫁了,如今這些年過去了,丞相家還有個小女兒,今年才二八芳華,朕看過了,極為乖巧可人,相貌也是說得過去的。”皇帝說起這個丞相的小女兒開心的合不攏嘴,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閨女一樣,“這麽急著詔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的意思?”

“一切但憑父皇做主。”歐陽見蕭心不在焉的回道。

“真的?那將婚事定在五月初八如何?還有三個月,還可以好好的準備準備。”夜涼帝小心翼翼的問道。

“父皇安排就好。”歐陽見蕭想著歐陽見迪此刻應該已經在等著他了。

“那好,朕明日就下旨。”夜涼帝十分開心,他總算解決了兒子的親事。以前一和歐陽見蕭說親事,他總說再等等,現如今終於是願意娶正妃了。雖說歐陽見蕭的東宮中姬妾無數,從來不乏侍妾。可是,正妃之位怎麽能虛設?現如今,這正妃之位終於有人可以坐上去了。夜涼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父皇若是無事,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

從禦書房回來後,見到等著自己的歐陽見迪,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終究說了句:“迪,本宮要娶正妃了。”

歐陽見迪一愣,隨後笑了:“那恭喜了,蕭,你找我來何事?”

知道他不願意提這件事,歐陽見蕭也沒用再說,而是順著他的話說:“你明日離開皇宮,去一趟龍蕭,想辦法把瑾翊公主找的那個人抓過來。”

“是。”歐陽見迪什麽都不問,就這麽答應了。

“記得,不要被發現了。”歐陽見蕭眼中露出危險的光。

“蕭,我可不可以回來參加你的大婚?”歐陽見迪的聲音極小,可是歐陽見蕭還是聽到了。

“好,如果你把那個人抓來後趕得及大婚的話就來吧。”歐陽見蕭難得溫和的說道。

“蕭,我隻想看著你幸福。”歐陽見迪說完,轉身離去。

在離開東宮回到自己的寢宮的時候,歐陽見迪有些失神的望著眼前的銅鏡。單手撫上自己的臉,眼神中有些痛苦和迷惘。

“怎麽?心痛了?你真的愛上他了?”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

歐陽見迪透過銅鏡看到身後站著的紅衣女子。

“主子。”

“顏夕,你不該動情的,這場局裏,我們都不該插手太多。”秦羽璉有些憂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主子,我跟在他身邊二十載,就算他對天下人都不在乎,都狠心,可是,他對我很好。”顏夕有些不忍。

“顏夕,你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他不可能愛上你的。你我都是這場局的局外人,如果當初你沒有在鸞蝶鳶和鳳楠熙的相識中做手腳,他們的命數也不會改變,也許歐陽見蕭的命格也不會變成這樣。”秦羽璉有些感歎,自己當時一時心軟,就沒有攔著顏夕,不過後來讓顏夕去救鸞蝶鳶也是希望能為顏夕贖罪。可惜,什麽都沒有改變。

“主子,你不是也欺騙了他們關於穆羽的事情?”顏夕有些不甘的說。

秦羽璉一歎,那怎麽一樣啊,那隻是為了掩飾她自己和穆羽的身份。再說,穆羽的情況是真的,隻是解法並不是什麽血而已。

“顏夕,何必執著,放手吧。你們是沒有結果的,他隻以為你是他妹妹。”秦羽璉再次勸慰著。

“主子,那這次顏夕要做什麽?”顏夕避開了秦羽璉的話。

“那照他的吩咐去查,並且查到就去照做就好,顏夕,按照正常道路走,不然,他的命運可能會很淒慘。”秦羽璉隻能勸到這裏了,但願顏夕能看得開。

“主子,你放心,顏夕不會再亂來了。”顏夕再次看向銅鏡,在這裏,她隻是歐陽見迪。

當顏夕整理好情緒再次回頭,發現室內早已沒有了秦羽璉的身影,顏夕搖搖頭,主子總是這麽神出鬼沒。

屋外。

“大人,你說顏夕真的再不會有問題了嗎?”小霜在屋頂等著秦羽璉。

“畢竟二十載的陪伴,她沒法做到置身事外啊,這個局早就亂了,我們還是去龍蕭看看鸞蝶鳶和鳳楠熙吧。”秦羽璉抱著小霜,兩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夜涼皇宮。

見到父王

“主子,一會那個婆子就會帶老王爺來這裏。”月影和蝶鳶喬裝成為了普通的婦人等在了一個小樹林裏。

“好。”蝶鳶壓抑著即將見到多年不見的父王的激動心情,一直站在樹林中踱著步子。

等了一會,月影突然指著前方說:“主子,瞧,他們來了。”

蝶鳶順著月影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到一個婦人領著一個一身花匠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夫人,這個就是我們府上的新來的花匠。”那婦人帶著中年男子給蝶鳶行禮。

蝶鳶慌忙想要去扶。月影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中年男子要行禮的動作。

“好了,福嬸,這是些銀兩,你拿去喝點茶,我家少夫人有話先要問你們府上的花匠。一個時辰後你再來接他回去。”月影掏出些碎銀子交給福嬸。福嬸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蝶鳶待福嬸離開,這才仔細打量著中年男子。

“不知道少夫人找小人前來有何事?”中年男子見到蝶鳶眼眶微紅,一直盯著他看,頗有些不自在。

“爹爹,你可還記得鳶兒啊?”蝶鳶眼含熱淚的問道。

“少夫人,折煞小人了,小人怎會是少夫人的爹爹。”中年男子有些惶恐的說道。

“爹爹真的不記得鳶兒了?”蝶鳶不放棄的問。

“少夫人,莫再折煞小人,小人隻是個普通的花匠。”中年男子驚恐的就要下跪,奈何被月影扶著不能跪下。

“主子,老王爺這是失憶了,不如讓水鏡來給老王爺看看?”月影提議道。

“也好。”蝶鳶點頭,“爹爹,可願意和女兒走,女兒會好好照顧爹爹的。”

“少夫人,我真的不是你爹爹,我隻是個普通的花匠而已。”中年男子著急的解釋。

“好了,爹爹今日且先回去。就當今日一切都未曾發生過。”蝶鳶用絹帕擦了擦淚,隨後命令月影道:“月影,送他和那個福嬸回葉府,記得打點好一切。”

“是。”

月影帶著中年男子走後,蝶鳶也離開了樹林。

樹林內一道紅光顯現。

“大人,瑾翊公主見到五王爺鸞明徵了。”小霜的身影出現在樹林中。

“這樣很好啊,事情按照著我們預料的在發展。穆羽,等這一切都了解了,我們就不再管這凡塵俗世了好不好?”秦羽璉出現在樹上,依舊是火紅而華麗的衣裙,美麗而妖冶。

“大人,穆羽一直都是跟隨著大人的。”小霜仰著頭看向秦羽璉。

“走,我們去看看十二鳳。”

一陣紅光過後,樹林裏靜悄悄的,就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隻有樹葉沙沙作響。

黎都的天下第一茶樓中。

“木四,你查到了些什麽?”鳳楠熙喝著茶,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