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痞子攻

等回到病房,聖傑還在逗孩子玩,捏著我兒子粉嘟嘟的小臉,跟我說,“齊齊,長得跟你真像”

廢話,我兒子不跟我像,跟誰像

“齊齊你小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粉嫩可愛的,沒想到你小的時候就長得這麽萌……”

我兒子開始掙紮,一張粉嘟嘟的小臉被捏得五顏六色的。

“小仁兒,跟叔叔玩對手指,牛牛,牛牛飛……”

俺兒子揉著自己的小臉,說,“叔叔,你幼稚不幼稚?”

誰曾想這小家夥會爆出這麽一句,我們所有人都暈了……

正在對手指的聖傑滿臉的黑線,估計是太受刺激了,竟然被一個二歲多的孩子鄙視了。

“小美,還是我們玩吧你長得這麽可愛,長大嫁給叔叔好不好?”

這丫的是不是瘋了?想孩子想瘋了?

還沒等我發作,皮休的額頭已經開始爆青筋,西門少龍無奈地苦笑,“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把童童送到奶奶家去養,要不很難保證孩子的健康成長”

森哥和大偉用同情地眼神看著陽哥和少龍,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啊?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聖傑吃驚地看著少龍,哭喪著臉,“我也沒把你閨女怎麽著啊”

“你還想怎麽著?”西門少龍爆發了。

“好龍龍,明天接童童回來吧,人家老想她了,我和凡凡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聖傑開始撒嬌。

暈了,你們不是一時半會兒生不了,是這輩子都生不了……

病房裏吵吵鬧鬧的,護士不停地進來提醒我們要保持安靜。

彩鈴半晌兒有事先走了。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森哥和大偉,陽哥和少龍,聖傑和艾凡也一並離開醫院,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病房中,一下子空了下來,也安靜下來,孩子們玩累了,吃了飯後,就睡著了。

夏雪大概覺得尷尬,就提了暖瓶打算出去,“我去打水,麻煩你們來看孩子。”

皮休從病床前起身,“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有什麽事情給我電話。”

“皮先生……”夏雪歉意地看向皮休,“真是麻煩你和你的朋友們了,我自己照顧孩子就行了。”

孩子住院的錢是皮休出的,我從家出來的時候連錢包都沒有帶,夏雪更是沒有多少積蓄,因此對皮休他們的幫助非常感激。

我慚愧得要死,這些年也沒掙多少錢,現在連工作也沒有了,還得讓皮休來幫我。

“不用客氣,他是孩子的父親,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得走了”皮休說著話,拉過我的手,將他自己的手機放在我手裏,“記得讓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我愕然,看皮休轉身離開了病房。

“對不起……”夏雪歉意地看著我。

我握了握夏雪的肩頭,“永遠不要說對不起”

我突然明白了皮休說這句話時的心情,有時候怯弱的道歉,反而會傷害到對方。為相愛的人,在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出於本真的願望,這樣的付出本身就是幸福的,不要對方感謝,更不希望聽到對方虧欠的話語。

身後病**的智仁發出一個模糊的聲音,“爸爸……”

我心裏一顫,愕然看過去,這孩子在囈語。

我撫了撫智仁小小的額頭,心裏酸酸的,熱熱的。

另一邊的智美發出另一個聲音,“我們不需要爸爸……”

我心裏又是一顫,心裏痛痛的。

兩個孩子心有靈犀般連做夢都在對話。

一個在想念爸爸,一個說不需要爸爸

“孩子的夢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夏雪擔心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他們誰大一些?”

“智美先出生,她是姐姐。”

智美是櫻桃小丸子般的短發,原本同枕無憂的小臉竟然皺巴在一起,似乎夢到爸爸會做噩夢一樣。

這時候夏雪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看向我,“我去接個電話……”

我點頭,明白她讓我先陪著孩子。

夏雪走到門口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隨手關閉了病房的門。

我坐在床前,看著兩個孩子,他們睡覺的樣子,也是那麽可愛。

一分鍾後,夏雪回來了,臉上帶著喜悅的神色,“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找到工作了。剛才一位先生打電話過來,說他家有小孩,需要一個保姆照顧。”

“保姆?”我愣住了,夏雪找的竟然是保姆的工作,就是這樣一份工作,她也高興得像中了百萬大獎一樣。

在我的意識裏,保姆都是三四十歲的奧巴桑,夏雪這麽年輕漂亮竟然選擇這樣的工作。

夏雪點頭,“我這幾天一直在找工作,到社區和中介登記,總算沒有白忙,終於找到事情可做了。”

“還是換一份別的工作吧”我不忍心讓夏雪這麽辛苦,給別人照顧孩子,特別是富人家的孩子,需要處處小心,更加不容易。

“我覺得這份工作挺好的,我沒什麽學曆,隻是高中畢業。那些人才市場上的公司,即便做前台和文員,至少也得是大專生。我連辦公軟件都用不好,學曆又不夠能做什麽呢?”

我心下黯然,夏雪一直是很優秀的,當年隻是家庭條件的緣故,才輟學打工。到快餐上做服務生,到酒店做迎賓,憑著自己的努力做到了領班,薪水也算可以。後來,我出事了,為了我辭去了工作,一直陪伴著我。

我們結婚後,去了另一個城市,她在超市做收銀員,還在賣場做過促銷員,都是非常辛苦的工作。

“不要擔心,我自己原本就有孩子,照顧孩子還算有經驗,不會有問題的。這位先生很不錯,可以包吃包住,而且還可以把小美和小仁帶過去一起照顧,給他的孩子做伴。”夏雪滿臉欣慰的神色,覺得找了一份一舉兩得的工作。

我表示懷疑,“這樣也可以?千萬不要是壞人。”

“那位先生和太太離婚了,孩子由他照顧,他忙於做生意,無暇分身,所以才請保姆的。等小美和小仁好起來出院後,我就可以過去了。”

“還是換份工作吧,我來幫你找,真不成,你就在家裏照顧孩子,不要忙著找工作,遇到合適的再說,我那裏還有一點積蓄。”自己的卡裏有多少錢,自己清楚,雖然不多,但我也不能推卸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不能再讓夏雪和孩子們受苦了。

夏雪搖頭,“我還這麽年輕,怎麽能呆在家裏呢小美和小仁很乖,他們很好照顧。再過兩年,他們就要上學了,不為他們攢一點錢怎麽行呢”

我後背開始冒汗,是啊,孩子們在一天天長大,等他們到了上學的年齡,開銷就大了起來,總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前程吧

夏雪比我想得遠也想得周到,做母親的心,總是很慈愛很堅韌,讓我汗顏。

難怪歌裏隻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我這樣的爸爸更不用提了。

“如果要去的話,我陪你去看看吧這樣我也能放心一點。”

“好,不要為我擔心。”

“我有事離開一下,有什麽事情給我電話。”我拿起皮休的手機,撥打夏雪的手機,“暫時用這個號碼。”

夏雪點頭,“好”

我離開醫院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幾片樹葉落下來,從我眼前飄過,是該做些什麽了。

重新找工作,和夏雪一起養家,照顧孩子。

重新找房子,讓夏雪和孩子們從那個破舊的地方搬出來,一場秋雨一場涼,天很快就會冷下去,北方的冬季沒有暖氣怎麽行呢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先去皮休住的地方取錢,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

等回到住的地方,看著整潔熟悉的空間,心裏湧現出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裏有我和皮休太多的記憶,一旦觸及都會痛不可遏。

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將皮休的手機拋在一邊,將自己進水的手機也拿出來,無論怎麽擺弄也打不開了。

裏邊有皮休的照片,還有我們發的短信,現在全毀了,如果當初存在手機卡或者儲存卡裏就好了,偏偏存在本機上,電腦上也沒有備份,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得好。

反複地看,越看越懊惱,越看越心疼,幾乎不抱希望地將手機拆得七零八落的,然後拿吹風機來吹。

聽著嗚嗚的風聲,腦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吹幹後,放在陽台上曬著。

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越整理越心酸。

隻想撲到**嚎啕大哭,二三十歲的人了,已經做爸爸的人了,還有資格脆弱和任性嗎?

我發現不是歲月催人老,而是孩子催人老,有了孩子,就長了一輩,是家長了。

自己還是孩子的心態,怎麽能行?

心裏這麽想著,見衣櫥和櫃子裏,自己的東西越來越少,就整理不下去了。

打開電腦,在網上發求租信息,我現在還沒有條件買房子,手裏的那點儲蓄點首付的一半都不夠。

發完求租信息,再把郵箱裏的簡曆找出來,修改一下,然後鋪天蓋地地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我做完這些的時候,發現房間裏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看著整理了一般的東西,還是繼續整理吧

我剛關閉電腦,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接通後,裏邊傳來皮休的聲音,“你還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