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辭而別

皮休很快洗完,回到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我從**爬起來,去洗。

兩個人無聲地做著各自的事情,似乎剛才的溫柔繾綣隻屬於夢境。

其實,我們彼此都明白,這樣的無聲隻是為了掩飾無法承受的割舍。

我洗完出來的時候,皮休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客廳裏等我了,在玻璃茶幾放著兩桶泡麵。這是他唯一不會做糊的飯。

“過來吃吧待會我送你過去。”皮休又恢複到平時的樣子,眉頭皺著,似乎對我的磨磨蹭蹭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走過去,在皮休的對麵坐下,揭開用叉子卡著的紙蓋,泡麵的味道就竄了出來,我的眼睛再一次濕潤。

皮休已經開始吃麵,吃得很響。

我吃著皮休泡的麵,突然間就想拉住他的手說我不離開,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吃完了麵,皮休拿了車鑰匙,起身,“走吧”

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語氣的。

我一直想問他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很疼,但卻問不出口。因為問了也是廢話,看皮休現在的狀態,跟即將爆發的火山似的,我問了多半是自討沒趣,惹得他大動肝火。

我們剛才做的事情,原本就很不可思議,我以為,這是這輩子都不會發生的事情,自從聽到熊林的那句話。

心裏有眾多的為什麽,我問不出口,更害怕知道答案。

從家裏出來以後,皮休一路走在我的前邊。

上了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上,皮休這一次沒有罵我,讓我重新坐到後邊,而是發動了汽車,向外駛去。

路上,道路兩旁霓虹閃爍,我們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如同奔赴戰場一般的壓抑和窒息。

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外的停車場。

皮休看我,“用不用我陪你過去?”

我搖頭。

皮休說,“你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我不敢在看他的臉,車門打開,離開車艙,脫離皮休的磁場,接觸到外邊微涼的空氣的時候,我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但沒有回頭,用小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說,“我走了……”

“嗯……”

我快不地走出去,手握的緊緊的,不敢回頭,不敢看皮休的臉。

離開了停車場,進入醫院,這個白色的世界將我和外邊隔離,又拉回到現實的世界。

我大步地走向孩子們所在的病房,不讓自己有分毫的停留和徘徊。

等推開房門,進入病房的時候,我愕然發現床鋪已經空了,一個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小護士正在整理床鋪,換上新的床單。

我的心跳差點停止,當時腳步就踉蹌了一下,撞到了還沒關閉的房門。

小護士聽見聲響,抬頭看我,“先生,你找誰?”

“這裏住的兩個孩子呢?”我的聲音失控地顫抖著,臉一定是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四肢冰冷,渾身發麻。

“他們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小護士的話將我幾乎飄出去的魂魄又拉了回來,我詫異看看著小護士。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就走了,孩子的母親留了一封信在值班室,應該是留給你的吧”

聽小護士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他們是真的出院的,但中午我走的時候,孩子們的燒還沒有退,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一個小的療程至少也需要三天吧他們怎麽能現在就出院呢

是孩子們的病加重了,還是錢不夠了?

剛才突然間見房間裏空了,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很可怕的念頭,那種莫名恐慌的感覺扼住了我的喉嚨,心髒抽搐得險些停歇,現在身上還是麻的。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小護士已經整理好床鋪,向這邊走過來,“值班室就在那邊,你去看看吧”

“謝謝……”我不放心追問,“孩子們的病怎麽樣了?怎麽突然就出院了。”

“還有些低燒,沒什麽大問題,要不醫院也不能隨便讓他們出院,萬一出了問題,我們也負擔不起。”

“是醫藥費不夠了嗎?”不跳字。

“應該不會吧今天下午是一個跟你年齡差不多的男人過來,給他們辦理的出院,他們走的時候好像還有剩餘,已經給退過了。”

“跟我年齡差不多的男人?”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去問護士長吧”

小護士說完話,推著車出去了。

我顧不得多想,趕緊奔跑到值班室,敲開玻璃門,進去後,說明了情況,護士長直接把一封信交給我,“這是孩子的母親讓我們轉交給你的。”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後,上麵寫的很簡單,隻有幾行字,確實是夏雪的筆跡。

齊林,對不起,沒有和你打招呼,我就帶著孩子們走了。也許我原本就不該再次出現,打亂你的生活。

不要為我們擔心,我會安排好自己和孩子們以後的生活,你也要多多保重

——夏雪

我呆呆地看著夏雪留給我的信,完全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想起小護士說下午一個男把夏雪和孩子們接走的,我緊忙詢問,“今天下午過來接孩子和那位母親的是什麽人,你知道嗎?”不跳字。

“應該是孩子的父親吧看起來對那母子三個都不錯,你是孩子的叔叔?還是舅舅?”護士長疑惑地看著我。

我傻眼了,孩子的父親?我不就是孩子的父親?哪兒又來一個孩子的父親?

我是孩子的叔叔……大概因為孩子們叫我叔叔的緣故,所以讓醫院裏的人誤會了。

“謝謝,打擾了……”我拿著信慌亂地從值班室退出來,腦子一片空白。

夏雪會帶著孩子去哪裏?那個帶他們離開的男人又是誰?

應該是夏雪認識的人才對,要不她怎麽會帶著孩子跟那個男人走?

我茫然地往外走,快出住院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麵前,是皮休

“你怎麽出來了?”皮休見我試論落魄的樣子,握過我的肩頭就問。

“夏雪和孩子們出院了……”

“出院了?”皮休詫異地看著我,“他們怎麽出院了?”

我搖頭,自己太失敗太失職了,如果下午我沒有離開,沒有在家裏呆那麽長時間,大概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皮休急了。

“醫院的人說是一個男人把他們接走了,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出院的事情”我沮喪得要死,恨不得將腦袋往牆上撞。

皮休奪過我手裏搖晃著的書信,打開看完後,眉頭皺了起來,扯著我往外走,“走,去她住的地方”

皮休一提醒,我才猛然驚醒,現在不是自責和混亂的時候,得趕緊找到夏雪和孩子們才行。

等離開了醫院,皮休開車去往夏雪住的地方,我盯著外邊,緊張地滿頭大汗,他們千萬不要是遇到了壞人。

本來醫院距離夏雪住的地方就很近,十五分鍾後,我們就來到了夏雪住的地方,門緊閉著,敲門也沒有人開門。

打電話過去,是關機。

我正打算繼續敲門,隔壁鄰居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走出來,“這一家已經搬走了,你們別敲了。”

“搬走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幾乎要絕望了。

“也就晚上吃飯的時候,把房退掉了。”

“他們去什麽地方了?你知道嗎?”不跳字。皮休詢問。

“這我可不清楚有個年輕男人開著車過來把他們接走的,看起來應該很有錢。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有那麽有錢的/sss/,連孩子都有了,還出來租房子住……”

女人後麵說什麽我已經聽不清了,皮休拉著我下了樓梯,走出去。

再回到車中,我腦子裏完全就是一鍋粥。

皮休給彩鈴打電話,聽話意,彩鈴也完全不知情。

然後,給陽哥、聖傑、森哥挨個打,還是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你離開醫院前,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麽?”皮休問我。

我頭痛欲裂的回憶……

夏雪給我說過什麽?

她好像說過,給我增添了許多麻煩,以後不會了。

那是早上彩鈴過來後,夏雪跟我說的話,但我已經答應她會給她一個交代,不會再逃避了。

後來,我還特地夏雪住的地方,拿了她和孩子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我還以為她已經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別著急,再仔細想,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除了我們夏雪還有沒有別的認識的人?”皮休握過我冰冷的手。

我的大腦又陷入一片空白,隻能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會去什麽地方,這裏她一點都不熟悉……”

我抓著頭發,語無倫次地,“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以後的生活,打算在這裏住下去,她還找了工作,說要帶孩子一起過去……”

“找工作?”皮休一愣。

我也愣住了,是啊既然夏雪決定在這裏找工作,肯定不會輕易地離開

“她中午接了一個電話,好像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

“什麽樣的工作?”

“做保姆,照顧小孩……”

皮休顯然很吃驚,他也不敢相信夏雪會給別人當保姆。

我心裏又開始抽搐,“這些年夏雪吃了很多苦,很苦很累的工作她都去做……”

我們都想不透這份工作和夏雪的失蹤有什麽必然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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