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起承擔
夏雪啊，夏雪，這麽多年過去了，在社會上漂泊了這麽多年，又吃了那麽多苦，你還是一如當年的單純和善良
“她說她欠我一個人情，感謝我將她和孩子們從醫院裏接出來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女人很可笑，簡直幼稚到了極點。但她說她欠彩鈴一個人情，希望照顧我的孩子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不一般。我可以傷害任何人，但不能傷害這個做母親的女人”安誌炫一聲歎息，“我原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但父母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我，特別是我變成植物人，躺在**的那些年，是母親對我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不曾放棄的執著讓我蘇醒過來的。”
“夏雪她現在在哪裏？”我的聲音哽咽了。
安誌炫沒有回答，將一個紙單推到我的麵前。
我雙手顫抖著拿起來看來一下，是一張醫院的檢查單，乳腺癌三個字如炸彈穿過我的眼睛，在我的腦子裏炸開。
我腦子當時嗡的一聲，變成一片空白
“這不是真的”幾秒鍾後，我將單子甩了出去，像是甩掉了一條毒蛇。
我害怕看到上麵乳腺癌三個字，還有夏雪的名字……
“怎麽會，夏雪還那麽年輕……一定是弄錯了你不要騙我，我不相信你”我語無倫次地衝坐在對麵的安誌炫吼了出來。
“你覺得我有必要開這樣的玩笑嗎？”不跳字。安誌炫冷笑，“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勇敢去麵對，不要讓你的妻子太失望了”
我呆坐在椅子上，渾身顫抖的像寒風中的樹葉，“怎麽會……怎麽會……”
“這是她的檢查報告，她現在正在住院還不知道。我讓醫生告訴她是乳腺炎，通過治療就會好轉。”
我詫異地看著安誌炫，他的表情很坦然，“我覺得你也不想讓她馬上知道，造成心理壓力吧”
癌症在大多數人的意識裏都是絕症，我也不例外，我絕望地看著安誌炫，“已經確診了嗎？”不跳字。
安誌炫點頭，“如果沒有確診，你覺得我會拿這件事情來開玩笑嗎？”不跳字。
我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安誌炫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好好照顧她吧，不要放棄希望，她現在處於早期，發現的還算及時，通過治療應該可以好起來。”
“她在哪個醫院？”
“你現在最好不要過去，如果不想讓她懷疑，照成心理負擔的話。病人的心態很重要。孩子現在在我那邊，你隨時可以過去見他們，如果要接他們走，我也不會阻攔，依照現在的情況，你和夏雪都不適合照顧孩子。”
我的腦子全亂了，隻能靜靜地聽安誌炫的話，但還不能完全相信，“你為什麽這麽做？”
“不知道，想到就做了，連我也不相信自己會招攬這樣一個麻煩，但和你相關的，我沒有辦法袖手旁觀。”安誌炫眼神溫柔地看著我，“齊齊，如果一切還可以回到從前，我一定不會再用那種方式對你雖然不希望你和別人在一起，但我也不希望你這麽痛苦地活著。”
“請你告訴我夏雪現在在哪裏？”
安誌炫將桌麵上的檢查單拿起來，“這上麵有，不要感情用事，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給我電話醫藥費的話，不用擔心，我要見支付過了，足夠給夏雪治療用。夏雪的主治醫師是我的一個朋友，為她的健康著想，你最好不要給她轉院。”
“你為什麽要幫助我？”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算是我欠你的吧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或者你給他打電話？”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站起來，腳下輕飄飄的，腦袋卻跟灌了鉛似的，剛走了一步，就打了個趔趄。
安誌炫伸手扶了我一下，覺察到我的抗拒，就馬上放開了，“我去給你叫車。”
我沒有拒絕，離開咖啡館後，安誌炫幫我攔了計程車，我上車後，他交代司機將我直接送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上樓的時候還差點摔到。
進門口，發現房子裏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聲音，難道皮休還沒有回來嗎？
我順著牆壁滑坐在地板上，不覺從口袋中再一次取出那張檢查單，卻沒有勇氣打開來看。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跟過電似的麻的厲害。
聽到門發出響動，卻沒有力氣爬起來。
門推開後，皮休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微弱的亮光裏，他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嚇了一跳，摁開客廳裏照明燈的開關，見我臉色蒼白的坐著，本來想踢我，讓我起來的腳蹲在我麵前。
皮休俯身看我，“你怎麽了？”
我的眼神投向地麵上的檢查單，已經沒有力氣去解釋了。
皮休撿起來，看了一眼，就跳了起來，“操乳腺癌，哪兒來的？你什麽時候做的檢查”
我詫異地看著皮休，皮休抓住我的膀子就晃，“肯定是醫院搞錯了，我們找他們去，你又不是女的，怎麽會得乳腺癌”
按照醫學常識，男人也會得乳腺癌的，他現在一定是神經錯亂了，就像我當時看到這個單子一樣。
皮休看起來比我還激動，本來血氣充沛的臉這時候變得煞白如雪，本來很不耐煩的神情一下子變成了擔憂和惶恐。
他搖得我都快斷氣了，趁著還有一口氣在，我虛弱的說，“不是我……”
皮休一愣，展開手裏揉成一團的檢查單，打開來看，看到夏雪的名字，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跟我一起傻坐著。
我們兩個在玄關坐著，剛才我一直在想為什麽那個得了癌症的人不是我，如果能夠替代，我願意替夏雪承受這一切。
皮休回來的時候，誤解的時候，那種擔心到極致的眼神，幾近瘋狂的樣子，讓我覺得即便自己得癌症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皮休的在乎，讓我特別感動。
這一次，我突然覺得應該讓他知道，不是我擔心自己一個人承受不住，而是就像他說的，有什麽事情要讓他知道，要兩個人一起承擔
皮休伸手握了握的肩頭，“謝謝你告訴我，沒有一個人擅自離開”
“夏雪那麽年輕，那麽善良……”我說不下去了。
“癌症也並非是絕症，及時發展和治療，也有很多人治愈的。正像你說的，夏雪是那麽好一個人女人，還那麽善良，一定不會有事相信我，振作一點，別這樣”
“你不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我抬頭看皮休。
皮休指了指單子上的咖啡漬，“是安誌炫吧”
我有些詫異和擔心地看著皮休，皮休苦笑，“如果是夏雪打電話告訴你，你現在肯定已經不在家裏了。更何況，夏雪一直不告訴你她在哪裏，即便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願意讓你擔心的。如果說是彩鈴告訴你的，她肯定會先告訴我，然後讓我來告訴你。”
我還是不明白他怎麽一下子就猜到是安誌炫的，而且表情平靜的出人意料。
“前一段時間，我見過安誌炫……”皮休點了一顆煙，抽了一口，“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現在告訴你也無所謂。”
我愕然，“他找過你？”
“就在夏雪和孩子們從醫院離開後不久，他打電話約我見麵，是在咖啡館。”
“你早就知道夏雪和孩子們在他那裏？”我驚呆了，自己絲毫都沒有覺察，他竟然一直瞞著我。
皮休點頭，“對”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我開始搖晃皮休的肩膀，煙灰被抖落了一地。
“告訴你有什麽用？夏雪雖然是你的妻子，但她也有自己的意願和選擇，就算你當初想明白了，但你知道了這些又會怎麽做？除了痛苦迷茫繼續錯下去，你還能做什麽？我承認我不願意失去你，但我還不至於自私到，為了將你留在身邊刻意隱瞞你我不想你在三個人的情感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夏雪知道她在做什麽，我也清楚我們兩個人的情感是什麽樣子的，隻有你一個人是糊塗的，我告訴你有什麽用？”
皮休的話，我無可辯駁，我確實一個很矛盾的人，“你和他談了什麽？”
“關於夏雪和孩子，關於你。”皮休淡淡地說。
“我能知道嗎？”不跳字。
“既然你已經和他見過麵了，應該知道夏雪那邊是什麽情況，以及這段時間她的消失不見是怎麽回事。我承認夏雪這個女人很仗義，跟她比，我也不算個東西”皮休狠狠地抽了口煙，在地板上摁滅了。然後抬頭看我，“我很多次都想告訴你夏雪在哪裏，把你我身邊踢出去但我做不到看你們複合了，我良心上或許會好受一點，但你又會怎麽樣？夏雪又是否需要我們這樣做呢？除了將痛苦無限製地擴大，會有什麽用處？”
“所以你就瞞著我……”
“對這就是我的決定”
“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和感受？”我吼了起來，無法相信皮休會一直隱瞞著我，還是這麽很重要的事情。
“你的感受你根本就是個傻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我和你講有什麽用？一個人不理智還不夠嗎？還要讓所有人都錯下去嗎？”不跳字。
事到如今，對對錯錯是是非非已經完全說不清楚了，我不想計較這些，我隻是太難過了，為什麽夏雪會得癌症，要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是由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