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大廈總裁辦公層。

晨曦的光輝從高高的雲際灑落,金色的光輝撲灑大地,落地窗內,落下點點跳躍的金色陽光。

薛淼剛剛掛斷了電話,最終還是沒有揭穿她。

其實,他在接到辛曼電話的時候,剛剛給秦簫的經紀人打過電話了,得到的結論卻說秦簫今天休息,不拍戲,但是辛曼說的卻是和秦簫在片場。

他雖然能夠直接當麵戳穿她,但是還是沒有直接說。

梅玨在洗手間裏洗了一把臉出來,看見剛巧把手機放下的薛淼,“忙了一夜,不回去給自己放個假?”

薛淼撐在辦公桌上,順手就揉了一下額角,“待會兒就回去。”

梅玨也是這兩天才風塵仆仆地趕了來,恰好在南方考察團還沒有最終敲定,他便臨時就找了對方的帶隊人,然後一個晚上的好好招待,再加上早晨的臨時會議。

這一次的簽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吧。

不過一會兒,薛淼桌麵上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

“薛總,莫小姐來了。”

莫小姐?

梅玨一聽,也是皺了眉,“莫婷?總不可能是莫蘭吧,莫蘭現在可是在和許朔好好的呆著。”

“嗯,讓她進來吧,我知道了。”

莫婷來到薛淼的辦公室裏,沒有想到梅玨也在。

她愣了一下神,梅玨已經轉身坐在了沙發上,長腿交疊敲在茶幾邊角,“莫小姐,好早啊。”

莫婷看著薛淼,又看了一眼梅玨,眼眸中的意思已經足夠清楚明白。

不待薛淼說話,梅玨就先說:“你和薛總談事情,不用顧及到我。”

薛淼也是直接切入主題,“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說。”

莫婷眼神很冷。

因為薛淼的態度,徹底是將她的怒氣給點燃了。

“淼子,你真要跟我劃的這麽清楚?還是說,我來你辦公室一趟,連讓助理幫我倒杯水坐下來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了?好,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麽可以絲毫不顧忌到我們之前的情分,我現在轉身就走。”

薛淼抬眸看向莫婷,她已經將眼中的怒火給掩去了,有的隻是平靜的無波無瀾,甚至還帶著一絲憂傷。

他從攝像頭裏已經看到了所有,而這個女人,一直以來他以為是朋友是大嫂的女人,竟然時時刻刻都是在他的麵前演戲的。現在他真的想要當著梅玨的麵,將莫婷的真麵目給揭露出來,可是,現在還不行。

梅玨看了兩人一眼,從沙發上起身,“莫小姐請上座,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莫婷並沒有直接坐下來,而是看著薛淼,“你難道也不想知道,我今天早上在哪裏看見辛曼了麽?”

薛淼沒有開腔,而莫婷好似也並沒有打算要他的回答,自己接著說:“在醫院。”

薛淼的眸子,這才看出來一點波瀾。

男人猛地抬頭看向莫婷,“醫院?”

莫婷看著薛淼原本平靜的麵容最終終於裂開,忽然笑了一下,果然,還是隻有辛曼能夠輕易的波動這個男人波瀾不驚的心吧。

“對啊,醫院,而且是婦產科樓層呢,其實我都還挺納悶呢,上一次在醫院,她不是已經做了人流手術麽,現在去,難不成又懷孕了?不過,也算是我多嘴了,你現在既然和辛曼在一起,怎麽能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呢。”

薛淼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哪個醫院?”

薛淼的舉動和口中的語言,已經印證了莫婷的猜想。

他不知道辛曼是否懷孕的事情,可是,當時秦簫也跟著,也有可能是秦簫懷孕了,也說不準。

但是,現在……

莫婷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你竟然不知道啊?我以為……哎,你也怪我多嘴了,要是萬一……”

“我問你是哪個醫院?!”

薛淼的聲音升高了幾個音調,甚至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那種淩然的氣勢迫人,一雙黝黑的眸似乎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這樣的聲音和語氣,都讓莫婷不由得膽顫了一下。

她曾經有一次也是看到薛淼的怒火,就是早在幾個月之前,他拿著那份認為做過手腳的親子鑒定去質問自己的時候。

“市醫院……”

話音未落,薛淼就已經從莫婷的身邊擦肩而過,打開門,吩咐在外麵候著的助理,“你招待一下莫小姐。”

“是。”

而薛淼,風馳電掣般,已經走到了電梯邊。

縱然是知道莫婷滿口謊言,但是現在他還是選擇相信他。

梅玨倒了水就看見薛淼已經上了電梯,轉頭迎麵遇上莫婷,用很不正經吊兒郎當的聲音問道:“薛總這是去幹什麽了?”

莫婷掃了梅玨一眼,眼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她身為這個圈子上流的人,自然也就清楚梅玨的身份,也不過就是梅家的一個養子,傀儡而已。

梅玨看見莫婷眸中的不屑,也隻是視若無睹。

他回到辦公室,直接走到洗手間裏,將裏麵一杯咖啡,倒入了洗手池,白瓷上沾著咖啡漬,看起來好像是美人被水衝花了的妝。

………………

薛淼已經來到了醫院,但是在婦產科的樓層,並沒有找到檢查等待中或者是待檢的人裏麵有辛曼。

他隨即拿出手機來打電話,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撥出去,就聽見前麵的一個護士在喊:“下一個,辛曼!”

薛淼看過去,是一個正在叫人的女護士。

他便急忙走過去,“我是辛曼的丈夫。”

女護士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鏡,“剛才陪她來的,是個戴墨鏡的女人啊,她人呢?”

因為秦簫戴著一副墨鏡,有點像某個明星,所以女護士就不免的多看了兩眼。

薛淼說:“我找過了,不在這裏。”

女護士皺了皺眉,“那人去哪裏了……那你先找找她,我剛才看見她們還在這裏坐著,我先喊下一位了,這邊排隊的孕婦比較多,您見諒。”

薛淼退到一邊。

剛才護士口中說的那個陪著辛曼來戴墨鏡的女人,應該就是秦簫。

薛淼立即就給辛曼打了電話,但是,頭一次的電話卻並沒有人接通,他心急如焚,又撥出了第二個。

………………

在一輛在公路上行駛的車裏,辛曼和秦簫兩人被綁著,坐在地上,口中並沒有塞著東西。

聽著這幾個人說話的口音,辛曼就想到了之前在佯裝支教實則暗訪的那個小山村之中。

這幾個人,麵目不善,看起來像是……跟那個猥褻犯有關?

辛曼的手機第二次響起,前麵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揚了揚手機,“這是誰?”

因為辛曼之前跟薛淼鬧別扭,又不舍得將薛淼的手機號拉黑,已經換過一次手機號了,再也不想要分開,她便將薛淼的手機號寫成了“五行缺水”。

現在,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正是這四個字。

沒想到,當時興致所致修改的名字,現在倒是派上了用處。

刀疤臉將手機轉過來對著辛曼,問:“這個五行缺水,是誰?”

秦簫的目光也看過來,不過看了一眼她就重新轉過頭去了,視若無睹。

辛曼回答:“我一個朋友。”

她不能讓這些人知道薛淼的身份,要不然的話,如果一旦知道,就會抓著她軟肋,必定會以此來要挾薛淼。

但是,這個刀疤臉,也並不是好糊弄的。

他向另外一個瘦猴模樣的男的使了使眼色,那人便將秦簫的手機搜出來拋了過來。

辛曼頓時就明白了這人是想要做什麽。

心中一緊,但是看向秦簫,泰然自若。

刀疤臉將辛曼手機上這個“五行缺水”的名字,與秦簫的手機號碼對照了一下,看的頭暈,也沒有找到。

秦簫壓根就沒有存薛淼的手機號,所以,無須擔心。

最終,在薛淼打過來第四個電話的時候,刀疤臉將手機扔給辛曼,另外一個人手中的匕首,已經橫在了辛曼的脖頸上。

刀疤臉粗聲粗氣地說:“接,如果敢說錯話,小心你的脖子,開外放。”

辛曼接通了電話,在薛淼尚且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就搶先說:“哥,我現在和閨蜜在外麵呢,本來不是說了中午回家吃午飯麽,現在回不去了,我倆要去天水瑤去泡溫泉。”

大熱天的去泡溫泉,也是隻有辛曼能夠想得到了。

辛曼這樣的話一說,薛淼那一邊便生疑了,但是怕將辛曼和秦簫置於危險之中,便順著辛曼的話往下說:“那好,那晚上回來吃飯麽?”

辛曼看了一眼刀疤臉,刀疤臉搖頭。

“不回去了,我今天和蕭蕭住在這邊的度假酒店了。”

“嗯,好的。”

辛曼掛斷電話,心裏鬆了一下,脖子裏的匕首移開,那種冷金屬森冷的感覺也終於遠離了。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秦簫靠著車座,“大哥,渴了,能不能給口水喝?”

刀疤臉忽然笑了一聲,示意一邊的人將礦泉水瓶扔給秦簫,秦簫直接喝了兩口,擦了一下嘴,“我說,你們綁架我們的目的是什麽?又不讓家裏人知道,不為了錢?”

綁架,無非就兩種可能性,一種為了錢,另外一種為了命。

刀疤臉陰險的笑了一聲:“不為了錢。”

不為了錢?辛曼從來都不信。

車上除了這個刀疤臉和在後麵看著秦簫辛曼的兩個人之外,前麵開車的和副駕駛上都坐著人。

是人就會有軟肋,錢不是萬能的,但是卻是人人都喜歡的。

辛曼在秦簫的眼睛裏,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便也不吵不鬧的閉目養神,辛曼是以抱著腿的姿勢坐著的,護住自己的小腹。

………………

另一邊,薛淼掛斷了電話,便及時地給天水瑤的溫泉度假館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王主任。

因為是薛淼親自打電話,王主任馬上就找了電腦記錄員,查了當天身份登記信息。

“薛總,我們這裏都是身份證實名登記,但是確實是沒有一個名叫辛曼的。”

薛淼擰著眉,“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說是在路上,麻煩王主任幫我留意一下,他們可能並非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證登記,也許是別人的。”

“好的,一有消息我就給你回電話。”

此時此刻,薛淼心裏完全惦記的是辛曼的個人安危,至於說懷孕了,到底是誰懷孕了,已經不重要了。

薛淼心裏焦急的很,掛斷了王主任的電話,見到電梯前麵等待的人很多,便直接走了樓梯,他現在需要找人調醫院的監控。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在樓梯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南驍剛送走了一個來看病的大媽,回身掠過樓梯口,有點疑惑地叫了一聲:“淼子?”

薛淼立即走過來,“曼曼在這裏有沒有找過你?”

宋南驍搖頭,“曼曼來醫院了?”

薛淼一聽,便知道這事兒和宋南驍還是沒有什麽關係,他的語氣有些頹,將剛才的電話以及莫婷的話都說了。

宋南驍已經意識到要不好,“調監控吧。”

有宋南驍在,薛淼便也不用找院長了,很快到了監控室,正在查檢錄像的時候,他就進來了一個電話,是梅玨打來的。

“我剛剛聽鄧秀麗說你去醫院了,好端端的進什麽醫院?”

薛淼揉著眉心,“是曼曼。”

梅玨咦了一聲,“辛曼去醫院……哦,哈哈,那是去做產檢了吧,怎麽產檢都不叫你去?”

薛淼愣了一下,“什麽?”

“你……辛曼不是沒告訴你吧?她沒有做人流啊,我上回打電話,她正好是剛進手術室的,沒事兒啊,你家後代還好好的在她肚子裏呢!”

薛淼不禁爆了一聲粗口。

監控錄像上,已經顯示出來了有兩個人影。

“淼子你過來看,這裏,這兩個人,這個是曼曼吧。”

沿著走廊,走進樓梯口的兩人,經過轉彎,辛曼抬頭看了一眼監控的方向,的的確確是辛曼,在她身邊的是秦簫!

“切換這一層的樓梯錄像。”

但是,等到切換過去,卻是黑的了。

“有人將監控錄像探頭給堵住了。”

自這一層樓梯向下,所有的樓梯錄像都出現了暫時性的黑屏,一直待醫院出口到停車處的位置,才重新見到了辛曼和秦簫。

隻不過這個時候,辛曼和秦簫兩人兩人看起來,隻是在跟著前麵的兩個男人走,並沒有表示出有絲毫的抗拒。

一直到醫院外麵,有一輛車開過,幾人上車,車輛開走。

薛淼及時地便撥打了警察局的電話,告知了路段,“我現在馬上就到。”

宋南驍跟出來,他有點擔心,“你們是惹上什麽人了?”

“還不知道。”

如果說他的樹敵的話,無外乎都是在商圈裏的一些爾虞我詐,但是他和辛曼的關係尚且還沒有公開,即便是生意上的矛盾,也隻會針對他,而不會轉移到辛曼身上。

這麽看來,就是辛曼在做記者過程中的樹敵了。

但是,這兩個月來,薛淼已經讓鄧秀麗吩咐下去,將辛曼調到國際新聞版塊了,照理來說,不應該有……

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不對。

在上個月,還有一個社會版的案子,也是辛曼報道的,便是之前在三月份去X省的那個地方。

但是,上個月二審開庭,駁回被告上訴,維持原判。

………………

薛淼的第一感覺一向都比較準。

在行駛在路上的車內,秦簫有技巧的套話之後,刀疤臉就有點飄飄欲仙了,“我們?原來跟著的老大,散夥了,被她給扒拉了出來,逮去監獄裏了。”

受到遷怒,辛曼的腿上被踢了一下,她因為是處於抱著雙腿被保護的狀態,所以沒有傷到小腹。

後麵有個人叫著:“嗬,我告訴你,之前我去探過監,我們老大說了,對於你,一定要好好玩死。”

“不過,這個明星嘛……”

刀疤臉用他的鹹豬手在秦簫光潔的臉蛋上蹭著,“媽的還沒有玩兒過明星,真是摸起來爽。”

辛曼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秦簫卻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不就是被摸幾下,也掉不了一塊肉。

到了一處休息站,車上的五個男的,有三個都去洗手間,順便買一些吃的東西,車裏留下兩個男人,一個是前麵開車的司機,另外就是一個在後麵,之前用匕首指著辛曼的人。

秦簫說:“我要去洗手間。”

車上手中拿著匕首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動作。

辛曼看見秦簫眸中神色,便說:“要去洗手間,總不是要我們在車裏解手吧,看樣子還有好遠呢,大哥,您行行好?”

匕首男才將刀子藏在褲兜裏,然後打開車門,直接就拽著秦簫的頭發將她拉了下去,“走,一個一個去,朱三,你看著車上那妞兒。”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比了一個手勢,“沒問題。”

辛曼這還是上車以來,第一次聽見開車的這男人開口說話的。

聲音有點低,她聽了出來,這個男人的口音並非和剛才那幾個人是一個地方的,而是C市本地口音。

她看了一眼車窗外,便主動與司機攀談起來。

“大哥,您這是開了幾年車了?”

司機沒有回答,依舊在抽著煙,劣質的二手煙,煙氣熏的辛曼有點睜不開眼睛。

辛曼不死心,她知道,秦簫既然是將他們這兩人給分開,就必定是為了各個擊破,讓這五個人自身先出現問題,然後再跑。

她動了動唇,“大哥,我聽您口音,也是C市人吧,你本身就是司機麽?我認識一個開出租車的,就住在大樓通那邊,還是那種待拆的筒子樓呢……”

“你怎麽知道那兒有筒子樓?”

辛曼被這人開口說話嚇了一跳,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原本是想要將這人往司機那方麵引,卻沒想到這人的重點卻放在了後麵的筒子樓上。

“我之前做暗訪記者,在哪裏采訪過一些釘子戶。”

“嗬,我奶奶就是那裏的釘子戶。”

對於安土重遷,在一個地方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來說,不管有多少補償金,都不會願意離開的。

辛曼心道,真是歪打正著了!

“你奶奶……是哪位?是頭發花白,但是待人卻很和善的……”

辛曼其實壓根都忘了那邊的老太太誰是誰,隻是試探性的問,其實住在那裏的老太太,都是頭發花白,不過與人為善,倒是辛曼自己加的修飾語。

“姓朱。”

“哦,我知道!”辛曼說,“我去過幾次呢,還有一次老太太因為中暑昏倒在樓梯口,當時沒人敢過去,還是我送她去醫院的。”

前麵的男人猛地回過頭來,“原來是你。”

辛曼點了點頭,餘光看到那邊便利店的幾個人已經在門口結賬了,便直接說:“大哥,能不能看在我幫過你奶奶的份上,救救我,求求你了……”

司機向那邊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辛曼,將手機扔給她:“我們要去的是平靖那邊的山上,我也有把柄在他們手裏,能不能發出去消息,就看你的了。”

辛曼發短信說不清楚,便直接上了微信,對著手機迅速的語音:“淼哥,我們現在來到二裏屯這邊的一個休息站,然後現在要去平靖那邊的山上,具體哪個山不清楚,我盡量拖延時間,不要給我回複。”

語音發送過去之後,辛曼迅速的刪除掉,靠在車門上,手機扔回給前麵的司機,低聲道了一聲謝謝。

她心跳如同擂鼓。

沒想到上天最終還是給她開了一次金手指,這個世界上遇上同一個陌生人太難了,卻幸運的讓她給遇上了。

刀疤臉上了車,看見車上沒了人,將手中的一個大袋子,扔到車座上,“瘦猴呢?”

前麵開車的朱三說:“帶著她去洗手間了。”

“他媽的這個時候想尿也給我憋著!”

“真他媽壞事兒。”

而坐上了前麵副駕的一個人,轉過頭,從袋子裏順手拿出來一盒餅幹,被刀疤臉給啪的拍掉。

“別拿老子的東西,吃別的。”

小鄭切了一聲,“看你那小氣樣兒。”

又等了一分鍾,那兩人還沒有回來,刀疤臉直接叫了另外一個人下車,“你去洗手間看看,是不是直接幹上了。”

“我艸。”

“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瘦猴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玩兒妞兒玩兒的狠著呢。”

趁著刀疤臉在車外麵抽煙,辛曼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來好幾張百元大鈔,然後裝作不小心從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之間塞了過去,輕聲說:“孝敬您的。”

朱家孫子沒有拿,倒是坐在副駕上啃麵包的小子,眼睛都亮了,直接卷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沒有一絲猶豫,陰笑著從裏麵抽出一張一百的,塞進老朱口袋裏,“是兄弟,就別吭聲。”

老朱沒說話,也沒拒絕,便是默許了。

辛曼趁機說:“我男朋友有錢,你們想要多少都給你們。”

小鄭問:“有多少?有一千萬麽?”

小鄭眼睛裏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辛曼能看得出來,這人是滑頭的一個角色,但是也絕對是見錢眼開的主兒。

辛曼撲哧笑了出來,“簡單的一個單子都是幾千萬上億的,你說呢?”

正在這時,刀疤臉罵罵咧咧地就上來了,“怎麽搞的,一個妞兒就這麽難搞,上個廁所這麽長時間。”

小鄭扭過頭去,沒有再跟辛曼答話了。

辛曼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前麵的小鄭,不知道剛才的話有沒有點用。

她向休息區看了一眼,心裏也不免的開始擔心了起來,秦簫不會有什麽事吧。

憑著秦簫的膽識,應該不會有事。

對,不會有事。

………………

瘦猴這個人,就如這個名字一樣,長得尖嘴猴腮,瘦的好像是一跟麻杆,單從麵相上來看,就能看得出來這人不善。

秦簫之所以支開他,讓他跟著來,也正是想要辛曼在車裏相對安全一點。

瘦猴勾著秦簫的肩膀向前走,好像是摟在一起的兩個親密情侶,但是實際上,一個薄薄的刀片就放在秦簫手腕的動脈處,隻要是她稍微有一點別的動作,就當即會被割腕,血濺當場。

一旁也有陌生人看著這樣一對極不搭調的“情侶”,女人長得漂亮身姿挺拔,而男的其貌不揚,而且看起來尖嘴猴腮,現在難道都流行這種搭配了麽?

這樣的目光,給了瘦猴很大的自尊感,他有點飄飄然了,所以就沒有注意到,秦簫走的這條路,並不是筆直的通向洗手間的。

秦簫專門挑選的有監控探頭的地方走,終於在開水箱旁邊,拉住一個經過的年輕女孩子問:“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正在聽歌的女孩子抬起頭來,“什麽?”

秦簫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女孩子指了指後麵,瘦猴一下子拉過秦簫的手臂,在她耳邊道:“給我小心著點兒,別耍花樣。”

秦簫笑了一下,“當然,我的小命都捏在你手裏,我怎麽會耍什麽花樣。”

來到女洗手間前,瘦猴將她身上的東西都搜走了,“快點,別逼著我硬闖進去。”

秦簫嫣然一笑,“當然了,裏麵可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的。”

她說完,就轉身進去,餘光正好看見了在另外一邊,匆匆趕過來的女孩。

秦簫收回目光,走進洗手間內,在女孩匆忙走進女洗手間的時候,秦簫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然後在她的唇上比了一根手指。

她在找人問路的時候,特別就找了這個年輕女孩,因為她看到她的手機後麵貼有她工作室下的一個男藝人的貼紙,便想她是一個了解潮流的追星族,會不會認出來自己呢,現在隻有賭一把。

上天對秦簫還是不薄。

秦簫拿過這個女孩的手機,當即就給裴聿白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我被綁架了,車牌號xxxxxx,現在在X休息站,車輛向東行駛,還有十公裏左右的路程就會到達一個岔路口。”

她不能多說什麽,畢竟外麵還有瘦猴在等待著。

不待對方裴聿白說話,她便及時的將電話掛斷了。

秦簫將手機交還給女孩子,“謝謝,這個電話如果有人回複過來,你便將我的事情告訴他。”

女孩子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帶衛生棉?”

女孩子從包裏翻出來一包,“帶了,我剛剛在便利店買的。”

“謝謝。”

秦簫果斷地抽出一片來,走向洗手間的隔間。

女孩子有些緊張,“那……要報警麽?”

秦簫搖了搖頭,“不用。”

即便是報警,也不用她報警,現在恐怕薛淼已經清楚了。

“那用不用我把那個男的敲暈,你正好逃跑……”

秦簫洗了洗手要出去,衣角又被拉住,她轉過頭來,扶住這個姑娘的肩膀,“你什麽都不用做,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如果是隻有她一個人,她跑就跑了,但是現在辛曼還在車上,她不可能丟下辛曼自己跑。

瘦猴站在太陽底下抽煙,煙氣向上跑,抬頭看見秦簫,眼睛裏閃過一抹紅光。

秦簫走過來,正好就看見在瘦猴身後三十米開外的便利店裏,剛剛走出來兩個人,其中帶頭的便是那個刀疤臉,心中忽然生出一計。

她特別將胸口的裙子向下拉了一下,然後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地用胸部蹭了一下對方的手臂,“抱歉,久等了。”

瘦猴的手在秦簫的胸部捏了一下,色眯眯地笑著,“不久,不久……”

秦簫一歪頭,用嬌媚的聲音道:“那……要不要再久一點?”

瘦猴立即就理解了秦簫的深意,扯著秦簫的手臂就向後麵空無一人的男廁走去。

他進去就心急地解開了褲鏈,強按著秦簫向下,就要掀她的裙子,秦簫忍著厭惡,忽然出聲打斷:“我這兩天正好身上來了,做不了。”

瘦猴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秦簫的臉上,“婊、子,你他媽玩兒我呢是不是?”

這一巴掌扇的不輕,她的嘴角裂開了,登時就有血流下來。

秦簫轉過臉,目光特別平靜,“用手可以麽?”

………………

這個瘦猴明顯是有點秒射再加上不舉,等到秦簫終於忍著惡心幫他弄出來之後,忽然胃裏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趁著這個瘦猴尚且在回味的時候,已經走到洗手池便,開了水洗手,用了兩遍洗手液,才最終洗幹淨了手。

而恰在這時,刀疤臉派來的人,也找了過來。

大偉一看見瘦猴靠著洗手台飄飄欲仙的神情,再加上沒有來得及提上的褲子,直接走過來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他媽的你是不是有病!在這兒就先自顧自的玩兒了起來!”

瘦猴被打醒了,也是揮拳打過去,“艸,老子艸你媽了啊?你這麽激動?!”

“他媽的你去跟老大說!等你多長時間了你知道嗎?媽的。”

大偉往瘦猴身上啐了一口,直接扯過一旁已經完全呆愣的秦簫向外走。

重新回到車上,辛曼直接撲過來拉住秦簫,“蕭蕭,你沒事吧?”

秦簫搖了搖頭,神情顯得落寞,“沒有事。”

辛曼看見秦簫臉上的五根手指印,一下子火了,“不就是去個廁所麽?至於就這麽大打出手?你們……”

秦簫在身後忽然拉了一下辛曼,然後轉過身來,靠在她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後來去拉了秦簫回來的大偉,已經將在洗手間看到的事情都告訴刀疤臉了,瘦猴直接就抬腳踹大偉,“你他媽別給我放屁!老子做沒做老子自己不知道啊!她身上來了,掃興的就隻是用了用手!”

辛曼心中一驚,看向秦簫,秦簫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睫毛輕顫落在眼瞼上。

前麵的小鄭息事寧人地說:“得了唄,都是兄弟。”

大偉不依不饒,“我們之前出來的時候是怎麽說的?現在倒是成了這樣兒,難道說你心裏不窩囊,朱三,你說,還有老大,老大你說說,之前我們定的是什麽規矩?”

瘦猴看了一眼刀疤臉,似乎也是怕了,直接就向大偉撲了過去,揮拳就打,“讓你他他媽再放屁!”

“給我住手!”

刀疤臉最終出口,再加上讓小鄭去拉架,才免於這麽一場鬥毆。

“老大……”

瘦猴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有點瑟縮地叫。

“混賬玩意兒。”

刀疤臉低頭看著瘦猴兒,直接抬腳就踹翻了他,“規矩還是規矩,但是我們現在還沒到地方,路上,不說什麽了,等到了地兒,咱們還是要按規矩來。”

“老大!”

“好好坐著,等到了地兒再說!”

車廂裏經過一場來自於內部的混亂之後,終於重新歸於沉寂。

辛曼與秦簫握著手,感覺到她手心有薄汗。

她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就隻有耐心等待,等待有人來救,或者是在恰當的時機,用現在埋下的地雷的種子,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