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初歇,百花穀到處都充滿著泥土鬆腥的味道,但是這裏長滿了奇花異草,使空氣裏充滿了陣陣清香,和清新的碧草味交錯在一起,反而使人感到心曠神怡,頓時渾身都覺得輕盈放鬆了。可是,這般寧靜安逸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馬背上是一名麵容姣好,身著紫紗的女子,細看,她眉頭緊鎖,眼神慌亂,嘴角還掛著一絲未幹的血跡,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白嫩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哇哇啼哭。

百花穀深處,藥廬中,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者正在研磨藥材,仔細看屋中,竟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罐,窗旁有兩排大架子,上麵一筐一筐的都鋪曬著草藥。老者聽到馬蹄聲和喊聲,連忙出屋,看見來人正是仙靈境宮主華瓔的貼身婢女歌,她好似受了很重的傷,臉色蒼白,手中還抱著一個看似剛足月的嬰兒。

朝歌一見老者出來,立刻下馬:“朝歌拜見前輩。”

“朝歌,你不是和你家宮主陪嫁到魔域了嗎,這個孩子是華瓔的?”老者扶起朝歌,不解問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前輩,我家宮主當初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不惜和仙靈境決裂,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一場背叛。這是宮主的孩子,才剛滿月,他們……”朝歌吐了一口血,慢慢深提了一口氣,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們就露出真麵目了,一切都為了那魔靈之力。”老者想攙扶朝歌進屋,朝歌又一次跪倒,“前輩,您是仙靈境大法師的老友,當年宮主雖然發誓與仙靈境再無瓜葛,但請您看在這是仙靈境骨血的份上,救救我們小少主吧。”

老者接過孩子,扶起朝歌:“朝歌,你傷的不輕啊,要趕快醫治才是。”

“前輩,宮主為了讓我帶小少主逃出來,自己孤身一人拖住他們,現在估計宮主已經不在了,我身為宮主的貼身婢女,怎麽能獨活呢,為了不暴漏小少主的行蹤,我必須馬上離開,去引開他們。”

老者望著這個年齡不足二十的女子,他知道此時多言已是無用了,他深知仙靈境的變故,更知華瓔她們主仆二人一路走來的情深義重。即使到了他這般年齡,竟也不禁欽佩起眼前這個女子來。

朝歌深深看了一眼小少主的臉:“小少主,朝歌再給您做一次揖,希望你平安長大,朝歌隻能為仙靈境和宮主做最後一件事了。”說完又跪下,給老者扣了三個響頭,“前輩,小少主就托付給您了,這裏還有一封書信,是我們宮主親自寫下的,請您日後過目。”朝歌強忍著淚水,強撐起身體,踏上馬,速速下山去了。

老者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手中攥著一封書信,靜靜地站著,隻是看著那印在泥土上的腳印許久許久。

有的時候,分別的就真的別了,到底發生了什麽,老者不清楚,看來仙靈境也會因此發生重大變故,此刻老者抱著孩子,隻想讓他快快入睡:“好孩子,快快睡吧,睡醒了,就忘記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