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個促狹的問話成功讓年僅十二歲的少年羞惱起來,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連帶著茶水都撒出來一點點:“我都說過了,地契和錢——”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清彥舉手投降:“咱們換下一個話題。”

青年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坐得端端正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卡卡西說過,因為種種原因,我曾經前往過各種各樣的世界。”

“我們的工作是維護著無數世界的時間秩序正確運轉,你可以理解為我們就像是忍者在執行任務一樣,不斷殺死時間溯行軍。每一個審神者會被安排一處名為本丸的箱庭,平日裏我就在那裏生活和休整,派遣刀劍前往各個時代出陣,偶爾自己也會跟隨他們一起去。”

清彥叉起一塊切得方方正正的羊羹,邊吃邊說:“這之中,有深受妖怪戕害的世界,有充滿著食人鬼的世界,也有完全沒有查克拉,大多數人類的戰鬥能力水平和普通武士相當的世界。不同的世界裏運行著不同的規則,它們有的糟糕透了,有的還算有可取之處,總而言之,大多都不怎麽太平。”

“你是來給我講你的冒險故事的?”

佐助奚落道。

“雖然工作忙碌,算不上旅行,但是途經了這麽多的世界以後,我就偶爾會想……我自己曾經所出身的‘世界’,在這麽多的世界之中,到底算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或許這些故事在你聽來有點遠,畢竟佐助你出生的時候,大範圍的戰爭都已經結束了。但我是在戰火中出生的……我的父母作為支援村子的非戰鬥人員,送走了我的兩個哥哥上前線。我是家裏的末子,他們雖然很不願意我接受忍者的教育,但最終我還是在十四歲的時候進入了暗部——然後幸運或者不幸地,在四年後就墜入了異世界當中。”

佐助顯得若有所思,其實這件事他略有耳聞。

——因為那個男人,他的哥哥,宇智波鼬在十一歲的時候加入木葉暗部,就是頂了其中某個“宇智波一族”的缺。

彼時,他對此毫無概念。任務當中死人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以小孩子的想法,隻要這件事情不涉及自己周圍的親人,那就比天邊的星星還更遙遠。十一歲的哥哥就能頂替十八歲的同族,所以他的兄長一定比那個不知名的家夥更厲害,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於是七年間我一直都在思考,關於我所曆經的所有世界,以及我自己所出身的、當下的這一個。不管跨越了多少地方,生活在各個世界之中的人類的本質都是共通的。抗爭,分裂割據,聯立合並,戰爭與和平……我會不可抑製地去思考,如果我所在的世界有那麽一天戰爭徹底結束了,將會是什麽樣子。”

佐助看到,麵前的青年雙手交疊在桌上,微微闔著眼睛。

“在這七年間,我一直都在如此思考和期待著。時間政府給我設下的限製是為他們工作七年,而七年之後,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去留。”

“——於是你就在這裏見到了我。”

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抿緊嘴唇,這些信息對於他——起碼十二歲的他而言還是頗具衝擊力的,但是今天特意獨身前來的少年仍舊還記得自己最初的目的。

“你還沒告訴我拿到了這片耕地和住宅用地之後打算做些什麽。”

少年努力擺出嚴肅的表情,正色道:“既然地契在我手裏,那我有理由知道你到底要怎樣利用這片地方。”

“首先,需要建立起能夠讓大部分未經召喚的刀劍們都能夠居住得下的場所,田地裏的產出除了自己留用之外,也有額外開辟一條商路的打算——具體還需要擅長這方麵的刀劍們被重新召喚之後再詳細考慮,但無論想做些什麽事情,沒有初始資金都是寸步難行的。”

“——雖然是個說起來有點可笑的夢想。”

說到這裏,連他自己本人都笑了笑:“但是這段經曆對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在村子裏的時候,視野就會局限在一個又一個的家族之間,宇智波,日向,森之千手,奈良秋道山中……離開了村子之後,所代表的就成了‘木葉的忍者’。”

佐助注視著麵前的青年,看著對方說出等同於瘋話的想法。

“而等到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會讓人跳出這些圈子,去思考怎樣讓一個生了病的世界變得更好——像我曾經看到過的一些世界那樣。”

“這就是我的……將來的夢想,佐助。”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你曾經看到過更好的世界,那麽就會忍不住去想要改變自己的家鄉。”

第17章

對方說出來的仿佛瘋子一樣的話語,讓佐助瞪大了眼睛。

……來之前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番宣言。

佐助倒抽了一口氣,斟酌著自己的語氣:“這也太離譜了。”

“對吧?其實我自己也這麽覺得,但是既然是隻有一度的人生,而且是原本注定將會死去,因為一個奇跡而被挽救的生命。”

清彥笑彎了眼睛:“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出格一些也沒關係吧?”

“大概吧。”

佐助一撇嘴,看上去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無聊。”

“你不留下來吃個晚飯?”

清彥看著對方有要動身的念頭。

“如果想要一個能容納七十人左右的空間,可以把我家附近的幾棟建築物推掉改成聯排,合並成一個大一點的建築群。”

十二歲的少年背對著清彥,注視著窗外的夕輝和天邊連綿翻滾的層雲。

“那附近有個南賀川形成的小湖,大麵積的蓄水對你來說應該做什麽都方便,附近的森林裏就是靶場——不過你這種不想當忍者的家夥估計也用不上,我隻是姑且先告訴你。”

佐助的手撐在窗框上,看著他自己家的方向。

他偶爾會回來打掃這片地方,但每次看到家裏的一桌一椅,都隻會讓仇恨生長得更加熾烈。

“那附近還有幾處地下建築,雖然過去曾經當過忍具庫房和藏書庫,但現在也沒什麽用處,你想要利用的話也可以隨意。”

佐助仍舊帶著他自己一貫的那種語氣,這些囑咐卻顯得無比認真。

這讓清彥也想起了一點點以前的事情——他知道族長家裏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也不止一次見到大的那個背著小的來到他家店鋪裏買東西吃,如果不是鼬的聲名過於顯赫,看上去就像是尋常家庭的尋常兄弟。

十歲的宇智波鼬和四歲的宇智波佐助,兩個人都還沒長開,臉上一團稚氣。但十歲的年齡就已經可以背得起太刀,腿上像模像樣地套著忍具包,被稱作“宇智波一族的天才”。

天才真是太多了,他麻木地想,普通人的生活真是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