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修永遠也忘不了導師臨死前的那份坦然與堅毅,那是一種早已對死亡的覺悟,以自己的生命代價守護著人類。

當年人類與獸魔聯軍決戰於北部斷魂山,雙方的部隊掩蓋了大地和天空的色彩,無數軍團先後投入決戰之中。

高階騎士在白天的較量中傷亡殆盡,聖騎士和聖殿騎士幾乎全部陣亡。

四位大賢者,二十五位大魔導師先後在戰鬥中陣亡,魔法的劇烈碰撞使當地元素混亂到極點,空間發生了重疊。

激戰至黃昏,三位持有神器的人類英雄全部戰死,但是他們給獸魔的傷害的卻是深刻而真實的,獸魔的精銳損失殆盡了。

月圓之時,戰至最後僵持階段,人類的未來決定之時。

教皇與七位大主教,二十四位慪機主教組成的號稱最可怕的禁咒,諸神的祝福。對抗魔族禁咒,毀滅暗黑地獄。

雙方的對抗撕裂了天空與大地,大地燃起了地獄之火,神的光輝比太陽還要猛烈,天與地仿佛碰撞為一體。

此戰中,雙方禁咒施發者全部被反噬,人類憑借著緊急調集唯一的後備軍團瞬間發起反擊,結果戰果驚人,獸魔被迫敗退。

光憑著單純的數字就可以感覺到那一戰的可怕,雙方的精英在此戰中幾乎無一生還,所以這一戰又被稱為,地獄之門,因為它打開了地獄的大門,雙方損失都是無法估量的,至此和平才能延續四十五年之久。

不論是人類,還是獸魔,都沒有力量再發動一場大規模戰爭了,人口的減少更是可怕,隻接近於戰前的一半,前人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保佑了現在的和平。

但是現在的強者的導師幾乎全部在此役中陣亡,這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也為今天的戰爭埋下了伏筆。現在這一代又被稱為仇恨的一代,不論是這些大賢者,還是教皇,聖騎士或者是各國國王。

他們心中都期待著再一次決戰,要把獸魔完全摧毀,此間不間斷的人類攻勢就沒有停止過。

而這一次,獸魔竟然主動來攻擊正合了他們的心願。不管是各國國王,還是各國強者,他們的心站在了一起,他們都團結在了仇恨之下,為自己的父親複仇,為自己的導師複仇。

在每一個死者背後都有著一個淒美故事,活著的都背負著那一雙雙永遠難以瞑目的雙眼。

為那永遠凝結在他們心中的最後一幕過去而戰。

“這一次,教皇的想法就是把冥神之劍的意誌封掉,讓冥神之劍不能再控製人。”卡齊奧的話很輕,他的臉上透著複雜的表情,有些釋然又有些遺憾。

“如果封閉掉冥神之劍的靈魂,那這把劍的威力也會大大的減弱。”克裏達特對神器的特性非常的了解,以他的話來說是相當有可信度的。

封閉了劍的意識也即是封閉劍的力量,每一件神器上都有靈魂,隻不過沒有像這把冥神之劍那般可怕的詛咒罷了。

“你說的教皇也對我說過,因此他決定要選擇最強的武士把握這把劍。”

“你們也應該理解,教皇的意思是讓這把劍放在最匹配的武者手中。越強大的武者對劍的駕禦能力越強,神器也不例外,教皇想法是以最強武者的為衡量,把冥神之劍的靈魂減弱到那武者能操縱的地步,這樣是最好的選擇。”

卡齊奧耐心的說著,他的話很輕,不時還要停下來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他真的老了,一個瀕臨死亡的老者。

“選擇越強大的武者那這把冥神之劍的威力就越強,這才是舉辦這次祭劍會的根本原因。”

默默聽完卡齊奧述說的菲爾修搖了搖頭,他幽幽的閉上歎息道。

“這到底不是根本的辦法,不管把冥神之劍的靈魂封印或者削弱何等程度,它的靈魂終究還是要和持有者融為一體。”

“對於這一點,教皇不可能不想到,在第七次神聖戰爭後,他準備完全把這把劍封印住,這把冥神之劍根本不是人類能持有,能持有的可能也隻有死人吧,這是把詛咒之劍,任何人拿到它最後也隻會邁向死亡。”

卡齊奧話的很真誠,倒是菲爾修和克裏達特的心裏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能使用亡靈魔法的卡魯斯,很久了,現在倒有些想他了,畢竟是兩個人的心血。

不知道卡魯斯現在過的怎麽樣了?還在學習,或者正溜出去玩去了?有些擔憂。

他們想不到的是,現在的卡魯斯正在一絲絲朦朧的月光下休息著,柔和的月光溫柔的灑在他略帶著蒼白的臉龐上。

身上的傷口已經凝固了,魔法中能完全治療傷口的隻有光明和生命魔法,雖然卡魯斯不能使用這些魔法對自己進行治療,但是魔法師的力量對任何傷害都有微弱的療效。

現在卡魯斯正是運用黑暗係的力量,在月光下他的身體總是恢複的很快,況且還有藥物的幫助。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該怎樣離開這裏。

很明顯他們抓錯了,卡魯斯在想著該怎麽洗拖罪名,隻要跟他們說清楚自己是商隊傭兵應該就可以,自己獨自抵抗盜賊團,也應該會有很多人記得他的相貌。

卡魯斯默默的想著,這天牢的措施也許可以囚禁一個身強體壯武士,但是這對於魔法師就好象紙糊一樣,他隨時可以把這裏完全毀掉,但是他好象又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做,自己本身就不是盜賊,再說了這裏的生活好象還不錯,他可不想自己的通緝畫像掛在各國的通緝榜上,唯一讓人不滿的是周圍沒有任何人,寂寞不斷衝襲著他。

還是等到有人來的時候再解釋吧,他靜靜的躺下了,月光很柔和,柔和的想睡覺,他的眼簾漸漸的關上了。

夜晚是應該睡覺的時候了,但是總是有人無法睡著的,加撒城的守衛團長那什就是這樣的人,他正咆哮著訓斥著手下那些可憐人。

“就這點小事你們都辦不好,我要你們幹什麽?我告訴你們,如果這件事都辦不好,你們都等著上吊吧。”

他大聲的咆哮著,嚴厲的臉緊貼著可憐的手下,臉都因為極度憤怒而變形了。

“現在一共有多少了?”那什又踱到另一位手下的麵前,還沒有露出憤怒就已經讓人受不了了。

“大概八十多了。”怯生生的聲音出來了。

“到底是八十幾?”

“八,八十七個,還差十三個!”

“好,現在誰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麽辦?”憤怒又變成了質問,很嚴厲的質問。

現在那什的眼珠都幾乎要蹦出來了,他肩負著一個很重要的使命,是皇帝陛下親自安排的任務,在祭劍儀式之前安排一百個角鬥士進行生死決鬥。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決定,在遠古的傳說中都記載了這種場景,神器被發現後舉行的祭祀儀式都要舉行一百人的決鬥,隻能有一個生者,讓他們的生命喚醒神器之靈魂的重生。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做,是為了觀賞還是為了那真有什麽秘密不成,生命一直不是強者所關注的,他們關係是更強大的力量,所以這種儀式一直被打破過。

但是現在還要如此這樣做卻是非常難的,角鬥士這種古老而殘忍的職業早已經被拋入了曆史的垃圾桶中,生命的權利越來越被人關注。

因此那什也隻能把那些死囚或者犯有很重刑罰的囚犯派上場,但是這也是第一步,派上場的必須擁有一定實力的,如果較量不激烈也真的沒什麽看頭,這充分暴露了人類殘忍的一麵。

這些死囚和重犯大多數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也隻能盡量把其中擁有一定實力的隔離出來,盡量給他們好的食物,決鬥的精彩就靠他們了。

但是即使是如此人數也有很大的缺額。更難的是,他們也不敢亂抓人,角鬥士的來曆越隱秘越好,這件事如果暴光一定會搞的人人自危,到時候就是下達命令的皇帝陛下也無法保他了。

昨天晚上的盜賊團與商隊軍的戰鬥也給了他們機會,特別是盜賊團敗退後,他還派了些人到處抓落單的盜賊或者受傷不嚴重的盜賊,畢竟他們是刀口上過日子的職業,身手肯定不弱,很巧的是,卡魯斯就是這樣被抓的。

抓到一個魔法師充當角鬥士,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幸運,他們的未來必將為此付出悲慘的代價,而且這一天很快了,明天就是祭劍的日子,卡魯斯是不會任人擺布的。

總有一天他們將為現在所做的蠢事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