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在雲端露出了角,紅的過於鮮豔,天空中彌漫著一種幹燥的氣味,很奇怪。

卡魯斯緩緩的爬起了,手腳有些僵硬感,很麻痹,但是他的頭腦卻漸漸的清晰,周圍的幹燥空氣不斷拂過他的臉龐,讓人有種想逃避的感覺。

很快周圍的場景就深深的映在了他的眼眸中,他轉了整整兩圈來確定這是不是事實,無法想象的可怕地點。

綿延無際的沙漠,漫漫黃沙,是沙漠,死亡的國度,詫異的表情寫在卡魯斯的臉上,他緊張的快步跑到他所能看到的最高點。

褐褐的淺黃在遠方的天空連為了一體,天空中偶爾出現的雲也是很淡很淡,黃色的基調籠罩了整個大地的色彩,他的心中掠過不安,心中更是無依無靠,他的臉了幾下,現在卡魯斯終於明白了,他麵對的是沙漠,永遠也看不到盡頭的沙漠,那種可以吞噬任何生命的死亡之海。

昨天他降落的地點是個綠洲,沙漠中的綠洲,一片很小的湖泊甚至水窪就可以誕生一片綠洲。茫然的卡魯斯很快就跑向了那淺淺的湖邊,水麵的倒影出了他的麵容,是張不知所措的臉。

激**的波紋散開了,卡魯斯在湖邊雙手猛力的搓洗著,雙手沾染的血跡讓他的不安,但是更奇怪的事情他發覺,手臂之上居然印有不大不小的一塊金色斑紋,仿佛如文身般的美麗火鳳凰,而且內衣裏火鳳凰蛋也碎裂了,殘留的隻有彈殼,乳白色的彈殼,內衣上有個焦黑的洞。

到底發生了什麽?

卡魯斯捧了一把水澆在了臉上,他仰躺在湖邊望著天空,是刺眼和灼熱,沙漠的感覺,隱約的感覺也在他記憶中**漾著,也是同樣火熱,鳳凰的誕生在他腦海閃過幾個片段,任何試圖把所有片段串接的想法就讓他的頭腦一陣眩暈,在這裏他必須麵對生存的考驗。

天空的陽光越來越刺眼,卡魯斯想盡快離開這裏,這塊綠洲並沒有可食用的食物,留給他的選擇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走,最好在現在有體力的時候離開,否則當別人發現這裏的時候卡魯斯將會是一具屍體,一具還沒有放射出光輝的屍體,不管這光輝是黑暗還是光明。

卡魯斯很快就開始行動了,在生死選擇的關頭,強烈的危機感會激發出你所有的智慧與潛力。

他把盔甲的內襯和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包住了冥神之劍,昨天就是這把劍控製了他的一切,卡魯斯久久的凝視了一眼冥神之劍才把它包裹起來,很快,盔甲就被他做成了盛水的容器,在沙漠中,水比血還要寶貴。

在喝了幾大口水後他默默站起身來望向了那無際的沙漠,這就是他的路,卡魯斯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他的身影漸漸消逝了,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

大風掠過,地上一排綿延的腳印很快就被掩沒了,眼前的景物好象有種迷蒙的感覺,灼熱的空氣折射了大地的光彩,很熱,連空氣鍍乎沸騰了。

在沙漠中穿行絕對是件要冒著生命危險的跋涉,灼熱的鐵桶內,水很快就被蒸發的幹幹淨淨,卡魯斯苦笑著把這無用了的東西丟在了一旁,他仰望著天空舔了一口嘴唇,幹燥的感覺,這舉動沒有任何用處,炙熱已經燃盡了他所有的**,在這裏他的力量沒有任何用處,而且他的身體很虛弱,釋放任何一個魔法對他來說都是極限。

這是第四天了,在沙漠中最可怕的就是缺水,他的嘴唇已經開裂了,連舌頭都是幹燥的,而且似乎連思維也陷入了混亂,但是強烈的求生意識還在激發著他的前進,他不斷的告戒自己,卡魯斯決不能死在這裏,要死也要實現他的價值後死去,他的價值很簡單,完成某一種魔法研究或者幫助很多無助的人,這就是他的夢想,一個對很多人來說微不足道的夢想。

幹燥的風還在不斷包圍著,卡魯斯的手臂上和臉上凝結出了白色的粉末,鹽份,人類生存的活力結晶,幾天之間他仿佛蒼老了很多,連頭發上也滲出了鹽份的白色結晶,身體流出的汗瞬間就蒸發了,這就是可怕的沙漠。

遠遠的風似乎帶來了撕殺的聲音,一瞬間卡魯斯的耳朵似乎靈敏的了許多,他拖著疲憊的腳步向那聲音處走去,眼睛已經朦朧了,任何東西都是黃蒙蒙的一片,幾個黑點最終模糊的映入了他的眼簾,那就是生命的希望。

卡魯斯幾乎是蹣跚的向那黑點處奔去,強烈的求生意識在驅使著他,在沙丘的頂端他徑直的滾落了下來,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住他的腳步了。

鮮血很快被黃沙掩埋,一群人的撕殺在繼續著,他們正在圍攻騎駱駝的白色皮甲武士,武士手中散發著藍色詭異光芒的長劍正淌著鮮血,大滴大滴鮮血滴落在地麵映出一片緋紅,他的亂發在風中飄舞著,他仿佛鬼魅一樣以可怕的劍法吞噬著生命。

“是鬥氣,武騎士!快撤退。”領頭的黑衣人隻喊了一聲變嘶啞了,淒厲的劍氣劃破了他的脖子,鮮血仿佛飛雨一樣灑落著,天空一片紅色。

呐喊著,求饒聲,嘶喊著交錯著此起彼伏著,落日之下,紅紅的色彩籠罩了他的身影,是種比死更可怕的血紅。

他沒有放過任何的求饒者,所有的人都已經成為了死屍,黃沙會很快的把他們掩埋,黑色的長發遮掩了他的麵容,神秘而可怕。

武士緩緩把淌著血的劍****了劍鞘,黃沙飄起,他的雙眼已經緊緊盯住了卡魯斯,緊的仿佛要看透卡魯斯的一切似的。

一個水袋被拋到了卡魯斯的眼前,這仿佛又給予了他生命似的,卡魯斯大口大口的汲取著水分,生命的活力在慢慢的回複。

“謝謝!能問你是誰嗎?”卡魯斯沙啞的說道,幹裂的嘴唇使他的每一次開口都痛苦無比,但是他的心並不平靜,目睹了眼前這個人的殘忍,迎接他的未來是什麽卡魯斯根本無法確定。

就仿佛漫漫海洋中漂浮的一葉扁舟,看見的是陸地還是滔天的巨浪,神秘的男人。

“叫我梯耶好了!”武士默默的把駱駝牽來了,他丟給卡魯斯一小團包裹著黑布的食物。

“我是一個強盜,也是一個傭兵,有時候也是一個殺手。”

“食物分成很多小份,隔一段時間吃一點,否則會引起強烈的嘔吐。”

依舊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冷話語,但是他的內心似乎並不火熱。

“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相貌,你很像一個人,一個我連一招都招架不住的人。”梯耶的臉上略帶敬佩,他的心在劇烈的激**。此時,卡魯斯才看見他的臉龐,飽含蒼傷的臉龐。

“那個人殺了我所有的同伴!”淡淡的聲音敲打著卡魯斯的心,不祥的感覺在他心中慢慢升騰而起。

落日之下,兩個人默默的踏上了旅途,卡魯斯疲憊的騎在駱駝之上,而梯耶卻是走的,卡魯斯的臉上寫的是感激和恐懼,而梯耶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他本身就是沒有感情的生物,奇怪的兩個人。

時間就在他們的沉默中一點一點的流逝。

在黎明升起的時分,風涼涼的,土黃色的城堡漸漸的映入了他們的眼簾,直到此刻梯耶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你救我就是因為我像那個人嗎?可是我真的沒有來過沙漠。”看見他的微笑後,卡魯斯此時才敢跟他說第一句話。

雖然很感激他的救助,但是梯耶的冷漠又給人很可怕的感覺,靜靜的窒息。

“我知道,你沒有那雙可怕的眼眸,那種渴望力量和殺戮的憎恨眼神。”冷漠的臉龐顫抖了幾下,梯耶心頭上湧著,那可怕的一天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知道嗎?你長的很像他,當時他比你更年輕。”

“五年前我們搶劫他的時候,除了我所有人都被他殺了,他問我哪裏有更強的強者。”梯耶聲音頓了頓,頓了很久他才繼續說道。“我告訴他去北方,那裏有更可怕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