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昨晚是在衛生間裏打電話給“猢猻”的。按計劃接了曹茹雲,告訴她自己買了菜回家做著吃的時候,曹茹雲沒說什麽,但是俞則還是能感覺到身邊這個女人著實內心悸動了一下子。

吃完飯,曹茹雲收拾洗碗之後,兩個人坐沙發上看著電視,沒一會俞則的褲袋裏就震動起來,俞則故意把電視聲音調高了,卻沒走開接電話,和曹茹雲東拉西扯,直到洗澡的時候才打給“猢猻”。

其實俞則已經拿定主意周一讓馮有寨陪著去接魏鐵尺,所以和曹茹雲一起看電視的工夫,一直琢磨自己出門這一晚上是不是該安頓下曹茹雲呢?怎麽安頓才能讓自己放心呢?實在是讓俞則頭疼的事。

就在俞則犯愁的時候,曹茹雲先問起他的車來了。

“怎麽了?你要自己用車?”

“也不是,就問問你車修好沒?”

“你要用盡管拿去用,我這沒事!”

“我明天不還得加班嘛!可能完了有點事!”

“什麽事?”俞則隨口這麽問了一聲之後,發現自己的提問可能並不合適,因為曹茹雲沒有回答,卻站起身上冰箱裏拿酸奶喝了。

俞則趕緊說:“沒事,要不我明天就不送你了,你自己開車去。”

曹茹雲一邊揭著酸奶封紙,一邊點著頭,上廚房拿了把小匙回來,挖了一匙酸奶在嘴裏說:“我明天不回來了。”

“怎麽?你還要出差呢啊?”

“嗬嗬!有事!”

俞則不再吱聲了。心裏雖然別扭,但是僥幸地想,就這一晚上該不會出啥事,倒也省得自己跟她解釋了。壓根就沒往別的地方想。

曹茹雲見俞則不吱聲,還以為他有什麽想法,卻也沒再解釋什麽。

因為有了這麽一段交談,所以俞則在電話裏讓“猢猻”去接他。

曹茹雲第二天8點半準時出了門,俞則緊跟著就也出來了。他一個人步行晃**到新區公園的時候,見“猢猻”還沒來電話,就打了出租,告訴司機上市裏。

當車子進入市區的時候,“猢猻”電話打過來了。

“可以了?”俞則接起來問。

“嗯!你在哪呢?”

“你說哪,我馬上過來。”

聽“猢猻”說了“福潤園”,俞則掛了電話告訴了司機,內心有那麽一點點緊張。

“猢猻”躺車上看著目標出了單元門,轉到樓後拿了電動車騎了出去,就打了電話給俞則。隨後,“猢猻”下了車,來到丙單元門前,摁了半天707的對話按鈕,也沒人接聽,便溜達到了小區門口等俞則。

時間不長,一輛出租車停在“猢猻”對麵路邊,俞則很快下了車,也看到了“猢猻”。

兩個人都沒招呼,“猢猻”直接掉頭往小區裏麵走,俞則在後麵距離十來米跟著。

“猢猻”一邊走向7幢一邊觀察著周圍,見沒什麽紮眼的,就快步來到丙單元門前,從褲兜裏掏出一鑰匙包,象開門一樣把防盜門開了,走了進去。走向電梯,摁了7樓摁鈕,等門開了,俞則也站在了他身後了。

兩個人進了電梯,等上行之後,俞則才問:“是沒人和他一起住吧?”

“猢猻”衝俞則擠了擠眼睛,沒說話。

電梯上到5樓的時候,“猢猻”忽然問俞則:“你車呢?要不騎電動車吧!我坐買了一輛,挺方便的。”

俞則彈了彈左眉,沒接話。他現在感到比之前更強烈的緊張情緒在身體內左突右竄,沒心情和“猢猻”瞎扯。想到施雯捷那麽害怕被別人知道她自殺的真正原因,俞則有的不僅僅是恨,更多的是為至愛擔當的責任讓他感到緊張。

“猢猻”似乎也感覺到了俞則的情緒,在電梯打開之前,輕聲說了句:“進去之後你別亂動啊!我來。”他多少對俞則現在做的事有了些了解,擔心俞則一時控製不住情緒,把現場搞得沒辦法收拾。

俞則點著頭跟“猢猻”走出了電梯。

“猢猻”出了電梯,看看走道裏沒有人,便拿出兩副手套,給了俞則一副,自己一邊戴著一邊率先來到707室門前。

摁了好幾下門鈴沒反應,“猢猻”又掏出鑰匙包,把防盜門打了開來,卻沒進去,又從兜裏掏出兩雙鞋貼來,給了俞則一雙,自己揭了貼在鞋底後才推門閃了進去。

俞則一把把門推得大開著,站在門口拿著鞋貼看著室內沒動。

“幹嗎呢?”“猢猻”回頭問俞則。

“虛什麽?”俞則說著話,把鞋貼貼了,跟了進去。

“猢猻”把俞則讓裏麵,隨手把門關上,突然輕叫了聲:“則哥!”

俞則正環視著客廳,聽“猢猻”在身後叫他,扭頭問:“什麽?”

“你看這個蹊蹺不蹊蹺?”

“啥?”俞則一邊問一邊順著“猢猻”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在門廊牆邊有幾張報紙,折疊得不是很整齊。

俞則不知道“猢猻”讓自己看這個什麽意思,扭頭瞪著“猢猻”。

“我能肯定這是你把門大開著頂到牆邊的。”“猢猻”彎腰看著,可能是在看報紙上的日期。

“X!你管那幹嗎?”俞則說著掉頭就要往裏走。

“猢猻”起身一反手拽住了俞則說:“則哥!這我有經驗。這門後的報紙有講究。”

俞則這時候明白“猢猻”的意思了,回身說:“等會出去關門的時候還給他擠靠門點不就行了。”

“我不是說這個!則哥,你了解住這屋的人嗎?”“猢猻”一邊說著一邊在門廊四下踅摸著。

“猢猻”的問題一方麵讓俞則迷茫,一方麵也點醒了他。是啊!這個家夥幹嗎幹這種在門後麵放報紙的事情呢?

“如果這報紙不是不小心掉這的,那這個小子是有防備呢!那咱們就不能光對付這報紙這麽簡單隨意了!”“猢猻”邊說還邊在踅摸著。

怎麽可能?俞則蹲下去看了看那報紙的日期,還是去年的。X!看來“猢猻”的小心不是沒道理的,但是這小子這是在防誰呢?

“你這兩天跟這小子覺得他哪不對勁沒?”

“沒有,和普通人沒啥區別,一樣木得很!”“猢猻”開始用手在沒門的鞋櫃裏麵摸索起來。

俞則有點犯懵起來,這時候“猢猻”接著說:“不過我從來不管目標是什麽德性的,我必須永遠保持自我警惕!則哥,我可比我師父強,沒栽過,嗬嗬!”

“猢猻”的話讓俞則覺得同樣是在教育著自己一樣,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俞則也就一晃神的工夫,“猢猻”已經轉身起來,似乎沒什麽發現,但是又覺得哪不讓他放心似的說:“則哥,我總覺得哪不對勁啊!”

“直覺?”俞則輕聲問了句,心裏也有那麽一絲異樣。

“是啊!我是不了解這屋子裏住的人啊!”“猢猻”邊說邊環視客廳牆壁與天花板。

俞則明白“猢猻”話裏的意思,但是他還不是和“猢猻”一樣,對這人沒什麽了解。如果“猢猻”不是過分謹慎的話,那麽這個人倒確實顯得很有點問題。

“你在找什麽呢?”

“我現在總覺得有東西在盯著我!”

“X!”俞則一邊罵了聲一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室一廳的小麵積住宅,門廊進去往右有一條走廊,可能通向廚房,走廊隔牆是一個門洞,從站著的位置能看見臥室的門,門洞直走該是衛生間。

“別瞎想,你知道我可不信邪的!我說你現在有點落伍!”

“猢猻”這麽說著,都沒給俞則反應的時間,就已經躥到門廊正前方靠牆擺放的電視櫃前麵了。

俞則就這麽琢磨什麽叫自己現在落伍了的工夫,蹲下身子的“猢猻”已經有了發現。

“則哥你過來看呢!”

這次俞則沒再問問題,趕過身彎腰一瞅,見電視櫃麵板下麵的櫃壁上固定著一個探頭,不是有心尋找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俞則頓時渾身起了一陣麻意,怎麽會這樣的呢?

這種情況別說預先估計到,俞則就是連想也沒想到過,頭腦印象中這種情況完全沒可能發生的啊!

“沒事!”“猢猻”扭頭看到俞則的表情,以為俞則是被這個探頭給嚇到了,安慰說。

俞則聽了“猢猻”輕鬆的語氣,非但沒有輕鬆下來,反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俞則實在弄不明白在這發現這麽個玩意到底意味著什麽?這個探頭是屋子主人自己裝的還是別人裝的?看這個位置、角度和門後的報紙,表示這很可能是他自己裝的,可這TMD到底說明什麽呢?

目前的發現讓俞則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自覺地摸著口袋想掏煙抽,這才發現“猢猻”正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我沒事。”俞則微微搖了下腦袋說。

“別抽煙,這家夥不抽煙的!”

“猢猻”心裏很納悶俞則的反應,他其實也估計到俞則並不了解這屋子主人的情況,他也覺得在家裏裝著或者被安裝著探頭是件很不正常的事,但也不至於緊張、疑惑成這樣吧!

“是無線傳輸的,上麵沒有麥,看來隻是視頻監控,監視器我想也隻可能是電腦,裝了個視頻采集卡的,找到那台電腦就行了,我會處理掉。”

看見“猢猻”站起身,俞則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地上呢!趕緊起身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怪啊!不怪咱們也不會找上他不是。你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哈!”

“猢猻”輕鬆地說著行動開了,俞則的心裏還是象壓了塊大石頭,一方麵覺得現在的目標幾乎可以認定為自己要找的人,另一方麵又十分不解對方何以會對自己這樣的不速之客早有預防一般。對方難道知道自己的行動與意圖了?應該沒這個可能性啊!那麽這不是針對自己的?抑或不是對方本人裝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難題對於俞則來說就更加無解了。

意外的發現讓俞則也謹慎起來,連沙發椅子都不敢去坐下,就這麽站著傷腦筋,眼角掃到“猢猻”在有序地忙碌著。

“猢猻”把客廳全部搜索了一遍,正準備進臥室的時候,停下來問俞則:“你對什麽東西感興趣?”

“哦!你順便先找找有沒有那種畢業集體照。”

“猢猻”點著頭進了臥室,俞則也跟了進去。

臥室比客廳還小,一張雙人床,一張電腦桌以及進門右手邊貼牆打的一排衣櫃,已經不再給他們留出太多的活動空間了。

“猢猻”瞄了一眼電腦桌,對桌上關著的電腦根本沒興趣似的,就走向一邊的床頭櫃。

看見“猢猻”打開上麵一個抽屜,俞則問:“裏麵有什麽?”

“相機一個,沒了。”

“給我。”

“猢猻”把相機遞給俞則,關上抽屜打開了下麵一個。

“這有戶口本,保單,還有一信封裏裝著點現金,兩千。”

俞則一邊從殼子裏拿出相機,打開電源,一邊說:“看下。”

“戶主張波,男,出生地與籍貫都是本地,漢族,出生日期1971年11月25日。文化程度高中。常住人口隻有張波這一頁。保險是養老金,投保人和被保險人都是張波,受益人空缺。”“猢猻”麻利地翻看手上的資料匯報著。

名字沒錯!俞則發現相機裏的儲存卡已經被格式化之後,關機放回殼子,遞給“猢猻”說:“放回去。是波Lang的波?”

這小子居然用的是真名!這點讓俞則實在沒有想到。“猢猻”告訴他有戶口本的時候,他根本沒在意,上麵出現陌生名字他絲毫不會感到意外,唯獨這個“張波”例外。

“沒錯!”“猢猻”說著把東西恢複原位。

“我想看看他電腦。”

“猢猻”關上抽屜,回頭看看俞則說:“沒事,你去打開看好了。”

“我想在裏麵找點東西。”

俞則這麽說著,右手揉了揉鼻子。這下“猢猻”明白俞則是要自己幫忙,邊往電腦桌走邊問:“說,什麽樣的東西?”

“照片、視頻。”

“猢猻”開機鼓搗了一陣子之後,扭頭對俞則說:“一個一個來,你先在這裏麵慢慢找。我接著找那台電腦和你說的集體照去,也不知道這小子把電腦藏哪了呢!X!還好來得早,有的是時間。”

俞則到了電腦前一看,搜索還在繼續,應該是圖片文件,但是已經顯示的縮略圖上都是些八杆子打不著的內容,隻能耐心地往下翻看了。

“猢猻”在另一個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到了一包房屋產權證,俞則讓他看看裏麵是不是就這一戶的,得到了“猢猻”肯定的答複。

“猢猻”對臥室進行了細致而全麵的搜尋之後,一無所獲地站在床那頭問俞則:“你那搜索完沒?”

俞則盯著顯示器眼睛有點花了,也是一無所獲,別說和施雯捷的有關的沒看見,就連可能和這碼事挨著邊的也沒看見,俞則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希望也開始隨之越發消減。

“等會我叫你吧!”

“猢猻”看了看表,10點一刻,已經進屋快45分鍾了。主要場所都搜尋過了,還沒有能夠找到探頭的控製源,現在隻剩下廚衛了,原本輕鬆的心情也開始有了那麽一絲緊張。

廚房和衛生間也都搜索了一遍,全無發現,“猢猻”強壓著心中的詫異,把客廳、廚房、衛生間、門廊、過道甚至陽台都重新又搜了一遍,還是沒什麽發現。

越是這樣,“猢猻”越不怎麽敢進臥室了,怕見到俞則不好交代,正要在客廳再磨蹭的時候,傳來了俞則的召喚。

“我這完了,你那找的怎麽樣?”

“猢猻”趕忙進屋一攤手,搖了搖頭,走到俞則身邊,給他繼續查找其它後綴。

“啥都沒找著?其它照片也沒?”

“猢猻”對什麽集體照沒多少介懷,心裏就納悶探頭控製源在哪呢?有些心神不屬地搖了搖頭。

“畢業證書呢?也沒有?”

“沒有!”

“那別弄這個了!這小子肯定還有窩呢!那玩意怎麽說?”俞則從自己已經察看過的圖片文件情況上,直覺地做出判斷。

“猢猻”知道俞則提到自己正煩心的上麵了,猛地直起身說:“出了鬼了!找不到!X!”

俞則這才注意到“猢猻”的表情和情緒都有些異樣,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讓開身子說:“沒那麽容易把咱們給賣了!”

“是啊!這主還真TMD有點意思,失算失算!那探頭是無線的,控製源肯定就在附近,怎麽會不在這房子裏呢?難道……”“猢猻”撚著下頜的胡須象是喃喃自語。

“不是房主裝的?那就麻煩了!包不定剛才人家正坐在監視器前麵瞅咱們倆呢!嗬嗬!”俞則故意輕笑了兩聲,算是安慰下“猢猻”。俞則很清楚,如果真象他自己說的那樣,現在再急火攻心又有屁用!

“雖然你說的可能性也不能說沒有,但是我把臥室也查一遍了,其它地方都查兩遍了,也沒見其它的探頭啊!要是外人裝的,怎麽可能就按一個對著大門呢?就算裝一個,也不怎麽可能裝那位置啊!”“猢猻”說著又打量著臥室,感覺夠頭疼的。

“你這麽說有道理,再好好找找!那玩意總是要電源的,在電源附近找!”俞則說著拍了拍“猢猻”,準備也加入到搜索的行列,畢竟在張波浮現在自己麵前之後,當務之急是那個監控探頭,可不能夠就這麽把自己亮在那幫狗雜種麵前!這個探頭可真夠有點讓俞則覺得匪夷所思的。

“則哥這麽說有道理,剛才我話說大了,不過也不能都怨我,是真沒這個心理準備啊!我再好好找找,則哥你在一邊把把關,就別動手了。”

俞則知道“猢猻”不願意自己搭手是怕自己隨意動過的物件他到時候歸位困難,再說自己這方麵不但不如卞清,也比不了“猢猻”,聽了“猢猻”這話點了點頭,揉著鼻子又想抽煙。這次煙癮來襲有點實在控製不住,俞則衝“猢猻”說:“我能上衛生間抽一根嗎?”

“別!千萬別!咱們還沒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你要實在忍不住,蹲陽台上去抽一支吧!”

X!俞則心裏這麽罵著,卻不敢不聽“猢猻”的,走過“猢猻”身邊準備出臥室的時候,就聞到“猢猻”身上那股子狐臭味有點強烈地散發出來,心說:這小子緊張得出汗了?你小子自己身上的味道倒是也得自己注意點。

“廚房旁邊有個小陽台,那背人,你就上那將就下吧!”

俞則照著“猢猻”的指點出了臥室,轉進通往廚房的小過道,看見過道兩邊都有壁櫥,上麵放著微波爐和一些雜物,想必“猢猻”已經仔細查過了,也沒在意,來到廚房門前右手有一扇塑鋼門,隔著玻璃能看見是一個小陽台。

陽台也就一個多平米,放著一台滾筒洗衣機之後,讓俞則站在裏麵覺得局促得很。掏出煙來點上,俞則猛吸了一口,發現這陽台在樓房的側麵,斜對著另一幢樓的山牆,還不算招眼,不過俞則還是勉強蹲了下來,避免對樓的萬一有人注意上他。

現在俞則心裏得好好琢磨琢磨!已經能夠確定五個人中為首(可能出首的並不一定是為首的)的一個——張波,剩下的幾個包括有眉目沒有眉目的都能夠一個一個摸清楚的,隻是時間問題,別急!但是很明顯,不管那個探頭是誰安裝(從“猢猻”敏感的發覺報紙這點來看,俞則更傾向於是張波自己安裝的)的,也不說還沒找到探頭的控製源這鬧心的事,光這個探頭的出現就夠讓俞則絞盡腦汁摸不著方向的了。

當看見探頭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是: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想當然了?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對自己的意圖也早有戒備?甚至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對方早有預謀的,就是針對自己而來的?正是這樣的閃念讓俞則當時一下子癱軟在地。之後在電腦前,俞則腦子一直被自己那個念頭纏繞著,難以自拔。

俞則猛吸了一口煙,發現再沒有什麽能比這個認識更加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