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虹花園17幢丙單元803室裏沒有亮燈,俞則到了樓下有一會了,下出租的時候是9點10分,現在估計到9點半了。

俞則出了會風苑,打車很自然的就報出了陽虹花園,連他自己都奇怪,怎麽今天第二次到了這呢?

他在樓前看了會,又轉到樓後找著自己以前家的窗戶,沒有一點燈光。

從王新鳴那,俞則已經知道施雯捷一直住在他們結婚那套房子裏。

雯捷已經睡了?還是沒在家呢?

俞則發現自己是那麽渴望見到她!尤其是中午和趙鵑做完愛之後,那種念頭簡直無法遏製,讓他感覺比頭疼更煎熬!

現在剛又喝了六、七兩白酒,那渴望又開始折磨著他,終於去摁了803的對講按鈕。

一下、兩下、三下……

俞則越摁越感到輕鬆,直到確定803室現在肯定沒人,他自言自語著:“不在家!你可以死心了吧!”

“嗯!不在家好!還是不在家好!”

帶著總算了了心願之後的輕鬆,俞則上了一輛出租,跟司機說去金頂花園之後,就打了個電話給趙鵑,讓她過5分鍾出來,在小區門口等他。

看到趙鵑就穿了件吊帶長睡裙,披了件針織開衫,光腿穿個棉拖鞋,俞則忍不住說了句:“你不冷啊?”

趙鵑一把摟住俞則的胳膊就走,嘴裏說:“不冷啊!”

俞則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麽。

“又喝了不少吧!還是白的!”趙鵑一邊走一邊嗅著鼻子,手裏鑰匙發出清脆的叮當響。

進小區門左拐第一幢第一個單元,才幾步路。上了樓,進了門,俞則看了看客廳,覺得不錯,便踢了鞋,光腳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俞則等趙鵑鎖了門,拿著拖鞋過來,在他旁邊坐下,看著那雙腿,一陣湧了上來,把趙鵑就摟了過來,略微感覺她掙紮了一下,便就著他了。

房門打開的聲音猛地響起,俞則一下子從趙鵑的底褲裏抽出手,推開趙鵑坐了起來,就看見一個頭發長而淩亂的少年站在東首房門口,進退維穀間,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趙鵑都來不及拉裙擺,趕在俞則說話前講道:“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這是我弟弟小軍,親弟弟!小軍,你回房裏去!”

俞則等趙鵑弟弟進了屋,才轉頭盯住她看了半天,沒說話,把趙鵑看得低著頭直搓手。

“跟我說就完了?你事先就得跟我商量,你懂不?”俞則說著話,自我感覺語氣還算平和。

趙鵑隻點頭,不出聲。

俞則掉頭看大門口鞋櫃那,有雙男式運動鞋,自己進來倒沒注意,回想剛才趙鵑掙紮了那一下子,也就不奇怪了。

這叫什麽事嘛!俞則心裏麵罵了一聲,再看趙鵑那童養媳一樣的畏縮,一時沒話說了,靠沙發上點了根煙。

趙鵑去廚房拿了個煙缸出來,輕聲說:“我得看著他,怕他學壞。”

“多大了?”俞則彈了下煙灰問。

“剛滿18,今年跟我出來的。”

俞則眼前閃過趙軍那頭跟亂雞毛一樣的頭發,皺了皺眉頭說:“工作嗎?”

“在飯店幹了幾天服務員,說不想幹,現在歇著。”趙鵑語氣裏透出一絲無奈。

俞則卻在肚子裏又罵了一句,問趙鵑:“他平時都幹嗎呢?”

“上網,打遊戲。要不就是在家睡覺。”

“剛才他在裏麵睡覺呢?”

“不是,這什麽都齊全的,那屋裏有台電腦。他在裏麵玩電腦。”

“你把他叫出來。”

趙鵑猶豫了一下,便把趙軍叫了出來。

剛才就注意趙軍頭了,現在從頭到腳一打量,俞則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的小孩子怎麽分不清什麽是好看什麽是難看呢?

俞則發現趙軍的眼神挺特別的,被自己盯了好一會,才有點畏縮著回避開自己的視線,大概是初生牛犢的關係吧!這一點,俞則倒並不反感。

俞則從衣服內袋裏掏出房卡和兩百塊錢,放在茶幾上,對趙軍道:“你拿著房卡,自己打車去那睡一晚上。房間裏有電腦的。”

趙軍看了看他姐,趙鵑卻看了看俞則,都沒吭聲,也沒動。

“房間衣櫥裏有我一個包,你明天幫我帶過來,房卡你就直接留在服務台就行了!明白了嗎?”俞則拿起房卡和錢遞了過去。

趙軍又看了眼他姐,趙鵑問他:“你聽明白了嗎?”他才點著頭從俞則手裏接過房卡和錢,剛想走,又掉頭回房裏,嘴裏說了聲:“我把電腦關了。”

趙軍關了電腦出來,穿上鞋剛要出去,又被俞則叫住了。

“你明天上午就回來,記得打車回來!聽明白了嗎?我包裏有重要的東西,你別丟了!”

趙鵑等弟弟答應著下了樓,才關上門問俞則:“你放心讓他去幫你拿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裏麵沒什麽東西,就我幾件衣服。”俞則看著走過來的趙鵑,再次升騰了起來,想想王新鳴說得沒錯,更何況又喝了這該死的酒呢!

“去**吧!”趙鵑喘息著,“床單我剛換好,是我洗幹淨一直沒用的新床單,不是新買的。”

“啪!”地一聲,房間裏的吊燈亮了,暖色的光照著淺藍色的被套和枕套,和倒上去的女人,俞則這才注意到趙鵑化著淡妝,皮膚也在燈光下發出誘人的光澤。

俞則知道王新鳴說得確實沒錯,因為王新鳴在這方麵很了解自己。三年多禁欲生活,對俞則在X方麵的壓抑,從俞則進監獄第一個月,停止近十五年的夢遺再次出現這點,就可以想像出來。

現在的俞則,讓他回想起18歲時的自己,無法遏止,在體內澎湃,噴薄欲出。身軀仿如一輛轟隆作響的推土機,向著眼前的女人碾軋過去,不到柴油燃盡,勢難停止……

當趙鵑的手指輕輕劃過俞則**在被子外麵的背部肌膚,俞則知道她手指停留的位置是關公額頭的那顆紅痣。

徹底釋放之後的空虛,可能就如從高空墜落一般的感覺。俞則隻有和施雯捷在一起才不會有這種連他自己都覺得古怪的空虛感。

現在他又有了去趟陽虹的衝動,去站在樓下,看看她回來沒有,燈亮了沒有。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俞則厭惡這樣的自己。

三年多前,自己在拘留所裏,讓王新鳴帶話給她,說要和她離婚,第二天律師就帶了協議來了。

當時自己都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那種決定的,可能是因為自打自己被拘了之後,她一次也沒來看過自己的緣故吧!

三年中,自己一直問自己,當時自己真得想和她離嗎?以後自己真能舍得下她嗎?現在他可以明確地告訴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可自己是俞則,俞則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言必信、行必果!這不隻是師父對他的嚴戒,這早就是他俞則始終貫徹的個人信條!

他這半輩子從來不對自己已經幹了的事後悔,但這是個例外。

他太愛她了,但是卻不知道她愛不愛他!

她從來不說甚至不表現出來,讓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想的。

他隻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也同樣信奉著言必信、行必果的信條處事待人。

“你要是當上這11路公交車司機,我就嫁給你!你當一輩子到退休,我就嫁你一輩子!”25歲的施雯捷指著正要駛進站台的11路車,幹脆得說著,臉上綻放著如花般的笑容,樣子就象18歲的少女一般,然後輕快地上了車,靠窗坐了下來,對他揮著手,還擠了下眼睛。

那一幅畫麵深深烙在俞則的大腦褶皺裏,那一刻的施雯捷真美!

“你怎麽了?怎麽哭了?”趙鵑的聲音響起,把俞則從沉醉與折磨中拉了出來。

“滾出去!滾!”

俞則粗暴地吼著,他明知道不關身邊這個女人的事,明知道自己馬上就會對她產生一絲愧疚,可就是沒辦法克製自己的情緒失控。

他知道,這都是因為她——自己唯一深愛的女人——施雯捷,她早就讓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了!而現在,這種作用力更是被無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