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就在馬路對麵一個公交回車場下麵的地下室裏,在通往地下的樓梯口上有一個小型的燈箱,泛著暗淡的光亮,顯示著它的存在。

俞則跟著阿焦緩緩走下樓梯,在昏暗的樓道裏碰到兩個小姑娘,個子嬌小,長相看不清楚。兩個小姑娘看見他們之後,幾乎異口同聲叫了一聲“阿焦姐!”。

“怎麽不進去啊?”阿焦溫柔到發嗲地問她們。

兩個小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卻沒說話。

“進去啦!阿焦姐請客啦!不過不要喝太多酒哦!”阿焦的聲音柔媚中帶著豪爽,邊說邊向她們揮著手。

“謝謝阿焦姐!”兩個小姑娘喜笑顏開地同聲說。

“怎麽謝啊?來!親阿焦姐一個!”

俞則在後麵看著那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和阿焦行貼麵禮,又差點長嘔一口氣出來,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

“阿焦姐的男朋友啊!好帥!”

兩個小姑娘看著俞則拍手歡呼,讓俞則聽了差點扭頭就走,抓了把扶手才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一張臉泛著鐵青,可惜因為背光,那兩個小姑娘看不到,否則肯定會讓她們對自己的胡說八道感到後悔。

“哪那麽多廢話!去!去!去!”阿焦似乎也有點生氣了,聲音失去了柔媚。

兩個小姑娘在阿焦的驅趕聲中快速地跑下樓梯,鑽進酒吧。阿焦轉身有點歉意地對俞則笑了笑,領著他走進了“雅趣園”。

酒吧大廳不是很大,除了吧台前擺放了七、八張吧椅,還有十來席桌椅。可能是時間還早,或者這裏生意本來就差,酒吧裏沒幾個客人,除了剛才樓梯裏碰到那兩個姑娘此刻坐在吧台前以外,隻有兩個小夥子坐在角落裏。尤其讓俞則意外的是,除了吧台裏有兩個剃著平頭的調酒師之外,酒吧裏看不到一個服務員。

阿焦優雅地走到吧台那,兩名調酒師衝他點頭示意,他對他們交代了兩句,便回頭示意俞則跟上他,他徑自繞過吧台往一扇小門走去。

俞則經過吧台的時候,又從那兩名調酒師眼睛裏感受到令自己厭惡的視線,皺著眉頭快步跟了上去。

進入小門之後,是一條十來米的走道,兩邊有五、六個房間,阿焦正拿鑰匙在開最盡頭靠右邊的房門,這讓俞則猜測這家酒吧可能是阿焦開的。

俞則進入房間後,阿焦已經把主照明打開了,非常明亮。這是一間KTV包廂,而且還是那種大包廂,碩大的環形沙發和茶幾距離掛著背投的牆麵之間,有很開闊的一片空間,幾乎可以當個小舞池了,這和門外狹窄昏暗的走道相比,給俞則別有洞天的感受。

“坐吧!等會他們會送酒過來。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啦!”阿焦示意俞則隨意之後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俞則讓自己舒適地陷入鬆軟的沙發裏,點上根煙,抽了半根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隨即調酒師之一托著托盤進來,衝俞則點頭示意之後,走過來將托盤上一個盛滿棕色**的漂亮玻璃酒樽和兩個平底玻璃酒杯以及一個果盤一一擺放在茶幾上,並在兩個酒杯中都倒上小半杯,才微笑著衝俞則點頭示意之後退了出去。

這個小夥子短袖T恤裏麵包裹著健康結實的身體和他的微笑都讓俞則感受到了朝氣,同時懷疑自己之前在吧台那感受到對方向自己投射的討厭目光,很可能是自己的一種感覺偏差。

喝了一口經過調和之後仍帶有強烈咳嗽藥水味的**,俞則不能不算算自己和這個社會已經脫節有多久了。快十年了吧!

十年,這個社會又會變化成怎樣程度的光怪陸離呢?這個還真不是俞則能夠靠假想就能設計出來的一幅情景。

“雅趣園”!俞則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突然有一種聯想,這很可能是一個有特殊癖好者聚集的酒吧,比如性取向偏差者。

X!俞則心裏罵了一聲的同時,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想應該是基本正確的。

“地保”怎麽是這麽個人呢?俞則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對他了解不多,更沒有聽說他這麽怪誕!這樣一個人,怎麽能成為道上的包打聽的呢?真是奇了怪了!

俞則以前可能不屑與這些三教九流扯上關係,就是連多了解一點都沒什麽興趣,所以對他們陌生得很,可是象“地保”這樣的人卻似乎很了解他。

自嘲般訕笑了一聲,俞則覺得自己以前那麽行事是有問題的,現在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必須適應阿焦的個人趣味,對這樣一類人,要有一顆包容的心,否則很難和他們打好交道,畢竟現在自己需要從“地保”這獲得一些自己想得到的信息,俞則突然想起這地下室裏手機有沒有信號呢?趕緊拿出手機一看,信號指示是滿的,就順手撥了個電話給曹茹雲,問她大概要加班到幾點。

“我可能要到11點,還隻會遲不會早!我等差不多的時候再給電話你吧!”曹茹雲語速一如既往地幹脆,讓俞則不禁把她和阿焦,在說話上做起比較來,這莫名其妙的念頭讓俞則在肚子裏罵了聲“X!”。

“行!那我等你電話。”

掛了電話,俞則不自禁納悶這個阿焦去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還沒來呢?搞什麽東西?想著從果盤裏拿了個腎盂果放進嘴裏。

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分鍾,俞則看看表都過了8點半了,果盤裏的腎盂果都被自己吃光了,連橙子都吃差不多了!

正當俞則開始有點不耐,準備去前麵吧台問問的時候,房門打開了,一個風姿綽約,性感裝束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有著一頭如絲般瀑泄的長長直發,穿著在燈光下泛著光的類似於皮革質地的黑色緊身吊帶和短裙,粉紅色長筒絲襪與短裙之間**出一段雪白肌膚,有粉紅色吊襪帶點綴其上,足有8公分的細高根把整個人頂拔得凹凸有致。

可能是這個女人的裝扮太過豔冶紮眼的緣故,直到她關掉主照明的刹那,俞則在曖昧地燈光下才意識到她是阿焦改扮的。

俞則鼓起響亮的掌聲衝向自己婀娜搖曳過來的阿焦誇讚著:“真是太棒了!你可以去反串表演了!我看比胡文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