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雁過拔毛

李捕頭抿了一口氣歎息道:“整個烏州城的人都心知肚明。無奈現在李府竟沒個可以站出來當家的人了。黎剛又串連著幾個江湖上的人。誰敢去惹。隻好眼睜睜看著李府這偌大家業落到他們兄妹手裏了。”

老陳譏諷道:“老李。你不是也姓李嗎。你就不能站出來為李家主持一場公道。”

李捕頭笑了:“老陳。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太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烏州城裏裏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姓李的。問題是咱們這些草莽李姓。人家李府也不認識啊。你老哥麵前我也不怕丟人。我一個小小的捕頭。我也惹不起他們家二姨太那個潑皮無賴的哥哥。”

老陳冷哼了一聲:“我知道。太爺不知道受了黎家兄妹多少銀子……他們不過是想‘逼’著三姨太自己主動離開。如今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老李又歎了一口氣:“不然我怎麽敢驚動你。”

老陳盯了李捕頭一眼:“是太爺叫你來的吧。”

老李眼中閃過一絲惴惴。趕緊說道:“不是。老陳。太爺怎麽會知道你和三姨太身邊的人有什麽關係呢。我是病急‘亂’投醫。天天被太爺拍著板子訓。日子一言難盡啊。”

老陳哼道:“我又沒有怪你。瞧你心虛的。就算是太爺叫的也沒有什麽。第一時間更新烏州城本來就這麽點大。陳剛是是我兄弟誰不知道。既然你找到我了。少不得我叫了他來問問。不過我那兄弟也就是三姨太身邊的一跟班的。你們能不能如願我可打不了任何的包票。”

李捕頭有些訕訕的起來:“老陳。看你這話說的。我們兄弟這麽多年了。你也是知道的。三姨太離不離開說到底其實也不幹兄弟的事情。哎。請老哥多多擔待我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一邊說。一邊又趕緊的往陳捕頭酒盞裏斟酒。

陳捕頭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點點頭沉默起來。

李捕頭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兩個人都開始專注的喝起酒來。

半晌。陳捕頭忽然說道:“老李。我本待不想說的。可是又想點撥你幾句。你在烏州城‘混’了這幾年。隻知道黎雪薇有個橫行霸道的無賴哥哥撐腰。你可知道三姨太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正在默默喝酒的李捕頭有些愕然:“來頭。”

他趕緊搖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據黎家兄妹散播出來的消息。說三姨太好像和飄香閣掌櫃的不幹不淨。但是捉‘奸’拿雙。這捕風捉影的事情也隻好聽聽。終究算不得什麽死鐵罪證的。”

陳捕頭張張嘴。正要說什麽。卻看見幫閑張胡子親自托著一盤純熟剔透的水晶肘子。拎著一個上好‘女’兒紅的小酒甕。滿麵笑容的走了過來。便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嗬吆吆。二位官爺。您二位可有好些個日子不見了。陳爺。您胳膊好利落了沒有。李爺。這烏州城最近可數您最忙了。小的看見您二位來了就特意吩咐廚子趕緊做了這水晶肘子。算小的孝敬二位爺的。”

一直悶悶的陳捕頭聽見張胡子口中一串數來寶似的馬屁。總算是笑了:“你就得了吧。張胡子。你這個雁過拔‘毛’的家夥。你的孝敬我們可擔當不起。快快的把你這樣好的東西拿走吧。我最近窮的很。付不起你主仆的銀利錢。”

李捕頭也笑了:“可不是好久不見了嘛。張胡子。我瞧你現在越發的逍遙了。哪像我們這些人。忙倒是忙。成天的全是瞎忙。還是你自在快活啊。”

一邊說一邊搖搖頭。一副羨慕不來的樣子。

張胡子已經把那盤水晶肘子放在了二人的酒桌上。嘴裏忙忙的說道:“別別別。陳爺。您就饒了小的吧。幾個小錢的東西啊。您說這話不但打了小的臉還打了小的東家的臉。幸虧這會東家不在。如果被東家聽見了。他是不敢和爺您說道什麽。背後少不得又要扇小的兩個嘴巴子……您就是窮死了也不會把這點子東西放在眼裏的。”

老陳笑的嗬嗬的:“瞧把你給嘚瑟的。你東家舍得扇你嘴巴子。就當沒有拿你當他親生兒子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真是連你一根小拇指都不如。吃喝嫖賭‘抽’的隻知道大把使銀子。你一年到頭真沒有少替他‘弄’銀子。”

老陳半損半誇的話倒叫張胡子有些矯情起來。隨便拖了一張墩子不請自在兩個捕頭桌子邊坐下。搖頭道:“食人祿忠人事罷了。公子隻是有公子的好命。咱是奴才。隻能做好奴才的事情。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兩位官爺還不都是一樣。食了官家的俸祿。少不得日日奔‘波’辛勞。半年我張胡子也沒有見過您二老一回了。”

一邊說著一邊早就打開手裏一直沒有放下‘女’兒紅小酒甕。頓時一股子‘誘’人的酒香撲鼻而來。由不得兩個捕頭就眉‘花’眼笑了。

老李啐道:“說他胖他就喘。真就是嘚瑟。不過你這樣的好奴才不去官府當差也算是官家的一大損失了……你半年沒有見過我們還不是你見了我們繞著道溜了。嘖嘖嘖。這酒味兒真是醇。張胡子。你真是想孝敬呢。還是在這酒裏給我和老陳下了什麽**呢。”

張胡子笑得嗬嗬的:“哪有哪有。天地良心。小的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呢。李爺就是犀利。您還別說。我若是白白的拿東西孝敬了二位爺豈不是對不起我張胡子雁過拔‘毛’的名聲。來來來。先喝酒。喝了酒小的有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想隨便詢問詢問。”

老陳笑道:“你隨便問吧。左右我不知道多少天沒有上公堂了。這烏州城裏的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曉得。我自管喝酒啃肘子就對了。”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暇暇老李。端起張胡子給他斟滿的酒。細細的抿了一口。擺出一副幸災樂禍事不關己的樣子。第一時間更新不過。之前兩個人之間那種凝重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

老李有些哭笑不得。作勢嗔怪道:“好你個慣會落井下石的老陳啊。隨隨便便就去喝他的酒。你怎麽知道張胡子就一定要問公堂上的事情呢。說不定是江湖上的事情呢。那你可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我才笑死了呢。”

張胡子鼓掌笑道:“瞧瞧二位爺嚇得那樣。我才笑死了呢。真以為我敢在酒裏下**啊。借我個膽兒我也不敢的。我不過是借個由頭想好好的孝敬孝敬二位罷了。誰要我愛敬重好漢呢。”

張胡子拍馬屁不怕拍死馬的豎起一根大拇指。“誰人不知。李爺您可是我們烏州城忠孝仁義的楷模。陳爺更是大大的耿直忠義英雄。不比我們這些眼睛裏隻認得銀子的‘混’人。來來來。二位爺。我先幹為敬。”

三個人本來就熟識多年。張胡子在烏州城也算得上是一個有名的狠角了。在這兩個捕頭眼裏還有幾分麵子。所以他們雖然嘴裏這裏玩笑說著。也就沒有真的拒絕張胡子的吃請。

推杯換盞之間。一盤水晶肘子很快被瓜分一空。一翁‘女’兒紅也很快就見了底。

李捕頭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夫。酒量最差。眼睛都有些紅了。陳捕頭身上的功夫了得。臉上卻是毫無酒意。看著張胡子笑道:“酒都喝沒了。肘子也下肚了。張胡子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過了一會兒我們走了你才想起來‘肉’疼。”

張胡子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賠笑說道:“既然陳爺非要說小的有所圖謀。少不得小的要囉唕了。二位爺。想的隻是想和你們打聽打聽。昨兒幾位差爺在城外拿住的有沒有一位姓李的老頭子。”

老李和老陳不禁對望了一眼。老陳攤攤手嘿嘿笑道:“我就說吧。張胡子。這事我真是不知道。老李你應該清楚的。所以我就說這頓酒是我叨擾了你的。”

老李點點頭:”昨天天擦黑的時候。不知道咋回事。他們是在城外拿住了一個上山采‘藥’的糟老頭子。不過是不是姓李我就不清楚了。既然你問起了。少不得我回去問問。”

然後又笑道:“剛才我還和老陳說起這烏州城裏裏外外的不知道有多少姓李的。看看。話說不及。又來了個打聽姓李的。哎。這姓李的烏州橫行的太久了。這會眼看是要遭劫呢。”

老陳也樂了:“老李。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吧。別忘了。你也姓李呢。”

然後放下酒盞又對張胡子說道:“張胡子。多謝你的美酒佳肴。其實你有事言語一聲就行了。問我問老李都是一樣的。老李。你回去趕緊給他打聽打聽。可別耽誤了。”

老李趕緊點點頭。也對老陳叮囑道:“行。我回去就到牢裏看看……老陳。你可別忘了我托你的事情。就算是幫我了。這焦頭爛額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老陳卻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沒置可否。自顧站了起來。張胡子也趕緊站起來。作揖打躬的賠笑道:“陳爺李爺。萬望費心給我個準信兒。”

老陳看看還坐著捏著酒盞舍不得放的老李。老李想了想對張胡子說道:“你晚上去我家裏討信吧。”

張胡子聽老李這樣說。心裏頓時又是鄙夷又是‘肉’疼。這些官差真他媽個個都是王八蛋。正宗的雁過拔‘毛’。晚上去他家裏。明擺著不就是想要打聽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