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揚聞言反應很大，“你給我閉嘴。”他幾乎是低吼著朝女人說的。

秦玖被嚇的往後退了一步，直直退到陸川懷裏。

眼前的人讓她覺得很陌生，認識這麽多年，喬維揚幾時又用過這種態度對她？

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維揚，你到底怎麽了？”深呼吸了兩口氣，秦玖調整了下情緒後又接著問。

喬維揚對她發脾氣她不是生氣，更多的是擔心。

喬維揚聞言卻是沒有回話，手握成拳重重的往電梯上砸了一拳。

他內心失落，疼痛，彷徨，好似隻有這種方式才能發泄內心的疼痛。

陸川又將女人往懷裏護了護，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看在喬維揚情緒糟糕的份上他沒去計較那人對秦玖失禮這件事了。

幾經波折，三個人最終還是來到了殯儀館。

秦玖一下車卻是被入目的三個字驚呆了，為什麽要在這裏下車，為什麽要來這裏？

她一直認為這裏是個不太好的地方，沒有人會想來，可為什麽今天她卻偏偏來了。

“維揚，你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麽？”秦玖呆呆站在原地，竟然不敢抬步往前走。

喬維揚的表情很是沉重，他又何曾認為這是一個好地方。

雙目憤怒的朝女人打量了兩眼，他低聲說了句，“你自己進去看。”

“不要怕，進去吧！”陸川這會兒又攬了攬女人肩低聲安慰，有他在身邊陪著，什麽事也不用害怕。

秦玖拍了拍自己胸口，深呼吸兩口氣之後終於邁開了腳步。

跟著喬維揚一直上了二樓，走過長長的走廊，終於在一間屋子外停住了。

站在門外，秦玖的心砰砰直跳，這種感覺無異於置身於太平間，陰森且沉重。

“跟我進來。”喬維揚又低聲說了句，抬手輕輕推開了門。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的瞬間，秦玖都覺得有股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裏麵的人，到底會是誰？

房間裏放著一張床，有個人靜靜躺在上麵，這個人不會是別人，真是李亦然。

殯儀館的化妝師認真的為李亦然上妝，沈寧也靜靜站在一旁。

看著李亦然沈寧不禁在想，沉睡的這一段時間她到底在想什麽？

她的表情這麽寧靜，是不是走的時候沒有一點痛苦。

聽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的時候她不禁抬頭看了看，發現來人是喬維揚。

沈寧抬步小心翼翼的往門邊挪了兩步，“你來了？”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跟男人打招呼，定睛一看，才發現後麵還跟著秦玖跟陸川。

秦玖這會兒也看到了沈寧，但目光更多的卻是被她身邊躺著的那個人給吸引了。

這種情景她不陌生，是化妝師在為逝者化妝。

本能的秦玖往後退了一步，穩穩退到男人懷裏，她害怕，她竟然不敢去看躺著的人到底是誰。

陸川也駐足原地，他的心裏滿是震驚。

自看到沈寧後，他的心裏已經知道死去的人是誰。

除了李亦然，沈寧不會再守在別人身邊了。

可是亦然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死？這個不爭的事實對陸川來說同樣是個打擊。

“川哥……”縮在男人懷裏，秦玖驚恐的拉了拉陸川袖子。

陸川攬著女人肩，“不要怕，過去看看。”他強忍著內心的震撼低聲對女人說著。

假使李亦然真的走了，最後一麵，總歸是要見的。

站在沈寧身側時，秦玖還是被入目的臉孔給嚇到了。

那人就是李亦然！

李亦然臉部的妝已經化好了，她看起來比昏迷的時候還要精神。跟以往不同的是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秦玖呆呆看了兩眼李亦然後目光又轉到了喬維揚身上。

“維揚……”她訥訥喊了男人一句，“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了？”李亦然會什麽好端端的會躺在這？

說到底，秦玖還是不相信那人已經死了。

喬維揚迷戀一般的看著李亦然，聽到秦玖聲音轉過頭時眼裏又染上了仇恨的情緒。

“你問我這是怎麽了？”他一字一頓的朝女人的話重複了遍，“那你告訴我，你對亦然到底做了什麽？”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她才會一睡不起，才會永遠的離他而去。

秦玖聽了男人那話，眼睛絕望的閉上了。

她能對李亦然做什麽？

再次睜開眼時候女人的眼睛裏已蓄滿了淚水，“你在懷疑我？”她不可置信的朝喬維揚反問，李亦然變成這樣，他懷疑是她下的手？

喬維揚一步步朝秦玖靠近，他突然伸手一個用力便將女人從陸川懷裏拽了出來。

“不是你還是誰？”喬維揚幾乎嘶吼一般朝秦玖問話，“你告訴我你到底對亦然做了什麽，她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就要這麽害她，我的亦然，你還我亦然！”雙手扣著女人的肩，男人一個用力便將秦玖推到了牆上。

秦玖後背被重重撞在牆上，疼痛從脊椎的地方朝全身蔓延，這會兒她感覺自己的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強忍著疼痛，秦玖低聲說了句，“我沒對亦然做任何事，你先放開我。”她的語氣幾乎帶上的懇求。

喬維揚還想繼續逼問，陸川這會伸手，大力一把將那人掀開了。

“你在什麽？”他冷著聲音朝喬維揚問了句。

先前是他沒注意，才會讓喬維揚從他懷裏搶走秦玖。看著女人被重重推在牆上，他的心都跟著顫抖了，此刻又怎麽會讓對方第二次出手。

推開後喬維揚後陸川又急忙上前攙扶秦玖。

“小玖，你怎麽樣了？”男人關切的詢問，“是不是哪裏傷到了？”看著秦玖額上滲出的汗珠，他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秦玖一手抓著男人手臂，一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我沒事。”她搖搖頭低聲說著，然後借著男人的臂力慢慢站起身來。

喬維揚被男人推的後退了兩步，等穩住身子後他又重新上前來了。

一手揪住陸川的衣領他又開始憤怒的發問，“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對亦然做了什麽？”男人雙目猩紅，問話的語氣就像一頭困獸。“亦然現在走了，我失去了她，你們現在高興了，高興了是不是？”無助的男人隻能用嘶吼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傷痛。

陸川一隻手將秦玖往身後護了護，那裏是個安全的地方。

另一隻手反過來扣住了喬維揚作亂的手，他巧妙的一個用力便化被動為主動，將喬維揚掌控在自己手中。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陸川陰著臉朝喬維揚回了句，關於他無禮的質問他很是憤怒。

“在亦然麵前，我不想跟你動手。”男人手臂一個用力又將喬維揚摔到了牆上。

“還有，亦然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等喬維揚開口陸川又接著問。

喬維揚這會兒掙紮著從牆上起來，緊了緊拳抬手便往陸川臉上揮去。

“王八蛋，你還有臉問我到底怎麽回事？”喬維揚咬牙切齒的說話，不能對秦玖動手，他所有的怨氣隻能往陸川身上發泄。

對方一拳揮過來的時候陸川臉偏了偏，可是還是沒能躲過，右臉處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立即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

揪住喬維揚的衣領，陸川又重重把他往牆上推去了。胳膊抵著男人脖子陸川不服氣的反問，“我怎麽沒臉問了，你倒是說說我對亦然做了什麽？”這會兒連他自己也感到疑惑了，亦然不明不白的走了，他還想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呢。

秦玖看著兩人打鬥的場麵，臉色早已嚇的發青，腹部的疼痛感也越來越明顯。

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樣。

沈寧看著發怒的兩人，內心的悲傷感一波一波的湧現，亦然屍骨未寒，他們竟然還又心思在這裏打架。

“你們住手。”抬手擦了擦自己眼淚沈寧強硬的說道，“亦然需要好好休息，請你們出去。”

那兩人一聽這話，終於乖乖住手了，這個屋子裏，亦然最大。

鬆開喬維揚後陸川頹喪的走到一邊，對於李亦然的死，他更多的是感到無奈。

“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扶住女人的肩，陸川低聲問道。

秦玖搖搖頭，卻是抬手抹了抹眼淚。

“對不起。”她向著沈寧低聲道了句歉，其實更像是說給李亦然聽的。

她不應該這麽貿貿然的跑進來打擾亦然的。

沈寧又低低歎了口氣，“沒什麽事，你們就出去吧，亦然喜歡安靜。”女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充斥著強烈的無奈，這麽吵吵嚷嚷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更多的是對逝者的不尊重。

陸川臉上也流露出歉意，不過他還是沒出去，反倒是朝沈寧問話了。

“阿寧，亦東在哪裏？”這件事太突然，他需要找李亦東了解一下詳細的細節。

沈寧眼睛又紅了紅，“亦東在忙！”出了這樣的事，李亦東又哪裏能閑下來。

剛剛從張醫生辦公室裏出來之後他便帶了幾個人匆匆離開了，具體什麽事，沈寧也不知道，總歸是為了亦然的事。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心生悲涼，要是亦東在場的話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在自己妹妹麵前放肆。

看著沈寧狀態不好，陸川又安撫性的伸手拍拍她的肩。

“你不要太難過，注意自己的身體。”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大家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活著的人也要為自己打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