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關書煜連上廁所,擦身這樣的事情,都不假人手,一定堅持親力親為的時候,莫知秋就真的有點受不住了。

她想拒絕,可是關書煜卻就那麽拿著溫熱的毛巾站在一邊瞪著她,那架勢似乎再說,要麽我幫你,要麽等著發臭。護士們被關書煜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嚇得除了在換藥查房的時候,其餘任何時間都不出現在病房。

莫知秋當然不願意發臭,所以隻好妥協。

尤其是最開始那次死扛著不讓關書煜幫忙,又沒有別人敢上前幫忙,使得身上很是難受,後來莫知秋連瞪眼也不敢了。

想起每天一次的擦身換洗都弄得跟一場戰爭一樣的場景,莫知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關書煜卻還是老神在在的幫著莫知秋擦洗身體,甚至連私密部位也不曾放過。弄得莫知秋總覺得,關書煜是借著清洗的借口在調戲她。

不知不覺的,莫知秋在醫院又已經住了五天,本來前天就應該出院回家,可是關書煜第一次給莫知秋擦身的時候,莫知秋抵死不從,寧願等著發臭也不肯讓關書煜給她擦洗。

秋老虎秋老虎,這樣的天氣,一天不擦洗,傷口就有了發炎的痕跡,閻主任嚴厲的將莫知秋訓斥了一頓,威脅她如果真的並發炎症,等著她的隻能是第二次開刀手術。

莫知秋被嚇得夠嗆,關書煜更是擺了一天的臭臉。之後莫知秋才老實下來,乖乖的接受關書煜的服務。

這天,又是四點。

關書煜拿著毛巾、紗布進了房間,小齊提著兩桶水跟在後麵,在往常的地方放下水桶後,小齊識趣的退出房間,離開時還沒忘體貼的關上房門。

關書煜照常將窗戶關上,兩層窗前全部拉上後,病房裏一片漆黑,關書煜將燈打開。

莫知秋嘟囔著說:“我都說了,這事情不必你做,你幫我叫護士來就可以愣了。”

關書煜擰著眉,直接忽略了莫知秋這句屁話,他上前幾下就將莫知秋剝了個精光。印象中如玉的胴體上,多出了一條猙獰的縫線,關書煜皺著眉毛看著,不自覺的身手在線上輕輕的來回撫摸著。感受著這異樣的凹凸感,他的眼中漸漸似乎有火苗蘊藏在裏麵,眼神也越來越暗沉。

隨著關書煜的動作,莫知秋覺得身上一陣陣的跟著火了一樣,腰上更是又酸又軟,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瞪著關書煜說:“你快點行不行?”這也是莫知秋當初堅決不讓關書煜給自己清洗的原因,每次擦幹淨後,總會要再出一身的汗,跟沒洗沒什麽兩樣,有時候,她都懷疑,再這麽下去是不是會那什麽!

關書煜手一抖,對莫知秋破壞氣氛的能力再次無語,他無奈的將毛巾放進熱水桶中揉搓了幾下,小心的擰幹,這才輕輕的給莫知秋擦洗身體。

養了這麽多天,莫知秋身上的外傷已經愈合,隻是疤痕一時間還消不掉,關書煜一邊幫她擦拭著一邊在心中想,什麽樣的祛疤藥效果比較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知秋覺得隨著關書煜手的移動,她的身體跟找了火一樣熱的難受,而且,這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而且又麻又癢的,難受極了。她皺著眉

頭沒話找話的說:“很難看,是吧?”

關書煜正心疼莫知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心中的欲念倒是真的消散了不少,聞聲回答到:“我會找最好的藥,總能治好的。”

莫知秋一時間無語,她並不擔心這些傷疤,別說現在這祛疤藥這麽多,就算是都沒有用,不還是能磨皮嗎?就算是磨皮也消不下去,也沒有什麽,又不是傷在臉上,誰會在意這些。她這麽問,隻是想拉開話題,熬過這段被服侍的時間而已。

關書煜仍舊沉默著,手擦幹淨了,就扶著莫知秋坐著,幫她擦洗背部。還好,背部那碗口大小的紫色已經消散開了,關書煜舒了口氣,卻看見莫知秋的背抖了一下,他問道:“疼?”他的聲音微微揚起,將那一絲心疼掩蓋下去。

莫知秋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其實她並不是疼,她是癢,不但癢,而且熱,熱的整個人都快被燒著了。她現在不想說話,隻想關書煜快點搞定,這樣她還能舒服一點。

被關書煜半抱著仰躺在**的時候,莫知秋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癢死了,等到最後被照例清洗完,莫知秋已經熱的又出了一身的汗,她覺得,這個澡一定是白擦了。

她抬眼看去,見關書煜也是一頭的汗水,這才有點安慰感,尤其是看到他下麵的反應時,她轉而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關書煜給莫知秋穿好衣服,在床邊坐了坐,等自己和莫知秋都收了汗才幫莫知秋蓋上被子,將窗簾拉起,燈關上,這才打開門,吩咐小齊將水提出去倒掉,他自己則去接關關放學,途徑護士站的時候,順便通知護士去給莫知秋換藥。

接到關關後,順便將批改好的文件送回家中,在帶著關關趕到醫院。這時候莫知秋已經換完藥,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傷口的疼痛也沒有換藥的時候那麽劇烈,剛好跟回來探望她的關關玩鬧一陣,就到了晚餐時間。吃完晚飯後莫知秋陪著關關看故事書,他則在一邊安靜的看著文件。

一切都井然有序,可是正是這樣有序的生活,讓關書煜更加的想讓莫知秋出院回家。

這天晚上,閻主任查房的時候,仔細的看了莫知秋的傷口,說:“恢複的還成,現在就可以拆線了,之後隻要保持創口的清潔,隻要不發炎,不出現排斥反應就沒事了。可千萬不要再使小性子了。”

莫知秋知道閻主任說的是什麽事情,見關關在一邊譴責的看著自己,她紅著臉低著頭,小聲說:“我知道了。”

關書煜木著臉問:“還有別的嗎?”

閻主任想了一下,才說:“小心,之後的半個月是恢複的關鍵期,不能夠勞累,其餘的就沒有什麽了。如果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及時來醫院就診。知道了嗎?”

關書煜點點頭,問道:“那,是在這裏拆線嗎?”

“本來最好是去外科清創室,可是你說不方便,那就隻能在這裏了。”

閻主任說著,從口袋離拿出無菌手術包,用酒精由切口向周圍仔細消毒一遍,緊接著就拿起鑷子將莫知秋腹部窗口處的縫合線線頭提起,將埋在皮內的線段拉出針眼之外少許,利落的用剪刀剪斷,再用鑷子沿著剪線

一側拉出縫線,讓後才用酒精消毒皮膚一遍後覆蓋紗布,拿膠布固定了一下。

做好這一切,閻主任才麵向關書煜說:“你一直急著給她辦出院手續,想來,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在這裏住院。原因,我也不問了。隻是你要是想走的話,趁早,今天上午我來上班的時候就看見醫院大門口有人鬼鬼祟祟的往裏麵看,蹲了一天,剛剛才離開,想必是找你們的。出院證明我已經給你打好了。你們馬上就可以走了。”

關書煜道:“那就多謝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臉上仍舊平淡,可是語氣中卻真真切切的多了一絲感激。

閻主任卻已經在低頭填表了,聽見關書煜道謝,他頭也不抬的說:“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龍飛鳳舞的把表填好,遞給關書煜,收回手的時候,卻忽然說:“你記得,一旦有什麽不對,立刻就送過來治療,千萬不能耽擱了。”

關書煜見閻主任說的鄭重,也點著頭說:“我們記住了。”

關關在一邊站著,閻主任話裏的嚴肅與凝重,他聽不明白,可是那一句“你們馬上就可以走了。”他卻聽懂了,見大人們都不說話,他跳著腳說:“好啊,好啊。媽媽,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拆線不像是縫線,拆線時半點麻藥也不打,而莫知秋幾天前就已經停用了止疼藥,這一番折騰下,莫知秋蒼白著臉,躺在**回氣,聽見關關的問話,她才小聲的回答:“是嗎?這太好了。”

關書煜道:“那我去吩咐小齊熱車。”他說完,揚聲叫了一聲:“小齊。”等小齊進房間後,關書煜三言兩語交代好任務,才推過一邊的輪椅,將莫知秋報了上去。

再次對閻主任表示感謝後,關書煜推著莫知秋帶著關關往外走去,聽到閻主任說有人在醫院鬼鬼祟祟的窺探的時候,他心中覺得不安,生怕走慢了會被人堵在醫院,迫不及待的就要離開。

關書煜的車剛駛出不到十分鍾,蘇倩就已經趕到了醫院,她的助理提著水果,她自己捧著鮮花,記者就在路邊蹲著,等待她的助手電話通知,“長槍短炮”就位,相機調到最佳狀態,隨時準備出手抓拍第一手的資料。

蘇倩想一想等下的盛況就忍不住高興,她開始設想如果遇到關書煜的話,她要怎麽說?如果莫知秋還睡著,她該做些什麽?如果莫知秋並沒有睡下,她要怎麽做?

想到得意的地方,蘇倩甚至忍不住微笑起來。

其實一開始蘇倩並不確定莫知秋住在那家醫院裏麵,也不知道該找誰去打聽。知道莫知秋在哪家醫院的,除了關書煜父子,就隻有那天跟著他們一起到醫院的吳導、梁辰跟安迪,可是吳導跟安迪,正疲於應付媒體的轟炸,沒有時間搭理她。梁辰倒是有時間,隻是一想起梁辰對莫知秋的態度,蘇倩心裏直膈應。

最後她隻得跟蹤常務助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常務助理送公司文件,居然是直接送到關書煜家裏!她就住在關書煜家斜對麵,關書煜家裏有沒有住人,她怎麽可能不清楚?所以,她今天特意的等著,看看關書煜到底是怎麽批的文件,這才跟蹤關書煜到了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