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0章 哭什麽呢

深夜,喬子墨被窗外的閃電驚醒,他從**翻爬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站著抽煙,天空依然還是閃電雷鳴。

其實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被噩夢驚醒還是被閃電驚醒,而夢裏,夏嵐正在閃電雷鳴的夜晚雙手捂住耳朵大聲尖叫,沒想到醒來窗外真就雷聲轟鳴。

窗內,他手指間夾著的煙頭紅星一閃一閃的,而窗外雷聲伴隨著閃電共同演繹,狂風把暴雨吹到玻璃窗上拍打得劈裏啪啦的響。

抽完一支煙,喬子墨到沙發上坐下來,肚子已經明顯隆起的李夢瑤披著絲綢睡袍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

“子墨,是不是閃電雷鳴吵醒你了?”李夢瑤著他身邊坐下來,關心的問。

喬子墨猛的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然後整個人窩靠著沙發裏,微微閉上眼睛默不作聲,雪白清冷的燈光打著他的側臉上,模糊了他精致的五官。

李夢瑤坐在他身邊,看著這樣的他心裏也難受,悄悄的伸手去探摸她的太陽穴,不料手還沒貼上他的額頭,就被喬子墨抬手給推開了。

李夢瑤稍微僵了一下,然後望著喬子墨乖巧的開口:“子墨,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

自從喬子墨和夏嵐離婚後,或者說自從喬子墨受傷後,倆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平靜氣得談話了。

喬子墨抬眸看向身邊的女人,半響才平靜的開口:“夢瑤,我們結束吧。”

李夢瑤當即睜大眼睛瞪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墨”

喬子墨有些疲憊的道:“孩子七個多月了吧?生下來你要想要自己養,不想要送到喬家來,當然,我不會虧待你,喬家跟你們家在新加坡的合作,我可以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

李夢瑤著急著搖頭,秀氣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她抓住喬子墨的手急促的開口:“子墨沒,不是這樣的,我跟你不是為了那些股份,我真的很喜歡你”

李夢瑤因為激動的緣故,說話語速又急又快,生怕不能表明自己對喬子墨的真心一般。

“子墨,我承認,我們之間第一次我的確是用了點技巧,可那晚你也是非常享受的,而我也是因為太過喜歡你才想要和你在一起,現在,子墨,我不想和你分開”

不想和他分開?喬子墨好似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

轉過身來,看著淚流滿麵的李夢瑤,喬子墨難得好心,居然抬起手來給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珠,這讓李夢瑤有些受寵若驚。

自從她跟著喬子墨來到濱城後,喬子墨幾乎從來沒有如此溫柔的對待過她了。

隻是,很快,她就發現,喬子墨在她臉上擦拭淚水的手指就像他身體裏的血液一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哭什麽呢?我對你又不好?”

喬子墨難得如此溫柔的對待李夢瑤,見她停止了哭泣才又笑著說:“為何這般難受呢?你說說,你對我還有什麽可留戀的?我連做男人最起碼的根本都沒有了,你跟著我,也不過是守活寡一輩子”

李夢瑤愣愣的望著喬子墨,是啊,這個男人對她一點都不好,他整天沉浸在追憶他的前妻中,而他的前妻,其實早已經嫁入了。

現在,他更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太監,剛剛她趁他用手給她擦拭臉上淚珠的時候用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褲襠,軟綿綿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一個男人,難道她真要留在喬家,守一輩子活寡?

喬子墨是趁李夢瑤發愣的瞬間起身離開房間的,暴風驟雨的夜晚,他卻開上了他的跑車,在強大的雨夜裏狂奔著。

最終,他的車停下來,抬眸,卻發現是之前夏嵐住的公寓,而這套小小的公寓,他也有一把鑰匙。

記得從美國回來時,他和佟振宇雷盛霆一起創業,夏嵐則找工作,因為都距離家有些遠,為了方便中午休息,夏嵐打算租一套單身公寓,而他則提議買。

因為他中午也想來休息,於是便倆人一起買的單身公寓,當時年輕,倆人還蠻有骨氣的,不要加了出資,他們倆自己用平時存下的零花錢付了首付,然後供樓。

那時,雷盛霆就嘲笑他,說他私房錢都可以買別墅,還跟著夏嵐一起首付供樓?你有必要這麽折騰嗎?

他覺得有必要,太有必要了,首付他和夏嵐一人一半,然後供樓一人供一個月,他事情多,忙,每隔一個月,夏嵐就會提醒他該轉按揭款了。

當時隻覺得她夠小家子氣,一個月一千多多的按揭款,她哪裏沒有?而他還給了她一張卡,她隨時可以拿他的卡取錢。

現在想來,才覺得每一次都那麽甜蜜,她在電話裏責備他不記得轉按揭款,在電話裏責備他逾期三天差點弄得信用不好等等。

後來,好像是買了公寓兩年後,夏嵐沒再給他打電話讓他轉按揭款了,再後來,這套公寓究竟是在按揭中還是她已經把尾款完全付清了,他都不得而知了。

這套公寓是他和她一起買的,可後來他很少來了,而她卻一直住在這裏,隻是,和她離婚後,他倒是來過幾次,卻一次都沒見到過她。

喬子墨知道夏嵐已經從這裏搬走了,當然,她和陸瑞東結婚了,隨著陸瑞東去了北京,不過,聽母親說,昨天,在海岸城遇到她了。

五一放假,夏家就她一個女兒,想必她是趁這個假期回來陪伴父母的吧?

離婚後,這套房子他沒跟夏嵐提,夏嵐也沒提,可他依然還是默認成歸她,因為這套房子他基本上沒操什麽心。

她回來了,會不會一個人回這裏來?就像他一個人回來?

而今夜,風雨交加,閃電雷鳴,一向怕打雷的她一個在房間裏會不會害怕?

喬子墨手裏緊緊的攥著鑰匙,遲疑半響,還是推門下車,冒雨跑進了入戶大廳,然後再朝著那正安靜待客的電梯走去。

深夜,電梯沒人,他站在電梯裏,望著牆壁映出來的影子,渾身濕透,滴著水的頭發下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