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不是她的錯

售賣員取出兩三支鋼筆放她跟前,給她介紹這些鋼筆的品牌,曆史,以及送給什麽樣的人適合什麽樣品牌的鋼筆。

章子君原本對鋼筆就沒任何研究,現在也不打算研究,所以售賣員說一大堆,她其實聽得雲裏霧裏,根本沒聽出什麽名堂來。

“那支鋼筆最貴,”章子君對售賣員說:“你給我一支最貴的就可以了,別的我不想了解,了解了也沒用,我自己又不寫鋼筆。”

練過書法,但是沒研究過鋼筆,到是毛筆有一定的研究,尤其是墨,她也知道曹素功的老墨是最好的。

售賣員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再說,直接拿了支最貴的鋼筆給她。

章子君正要說‘開單’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別買這支。這支不那麽好。”

她略微有些意外的側臉抬頭,發現許雲長人已經在身邊了,而他對她笑了下,然後用手指著櫃子裏的一支鋼筆服務員道:“把這支筆拿出來吧。”

“先生好眼力,”服務員忍不住讚歎了聲:“這可是派克的經典,雖然是三十年前的老款,可這是經久不衰的,價格不是最貴的,不過卻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過獎了,隻不過之前用過這種筆而已,”許雲長把接過來的筆遞給子君:“看看,給他用是不是很適合?”

章子君把鋼筆拿在手裏仔細的看了看,的確比之前服務員那支最貴的看上去更加的精致,雖然是三十年前的老款,不過卻是經久不衰,越老越耐看的那種。

“謝謝!”章子君非常淡然客套的跟許雲長說了謝謝,然後讓那服務員開單。

服務員剛把單開好,許雲長已經伸手接了過去,看著她道:“這筆不貴,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這怎麽行?”章子君皺眉:“許先生,這筆我是買來送人的,我覺得還是我自己掏錢的好。”

公共場合,她不想跟許雲長把話說得那麽明,但是也必須讓他知道,她是不會接受他的禮物的。

“我知道你是買來送給他的,所以才想要送給你,然後你再送給他。”許雲長看著章子君,低聲道:“放心,你父親不會知道的。”

好似,章子君不接受他的禮物是害怕章天塹知道了傷心似的,殊不知,章子君是從心裏不願意接受他的禮物。

“既然許先生要買,那我就另外買一支吧,許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章子君讓服務員另外再拿一支這樣的鋼筆出來。

服務員一臉歉意的看著章子君:“抱歉,這種鋼筆我們這就那一支,因為是經典版的,識貨的人少,買的人少,所以一般都是賣完一支再進貨一支,從來沒有庫存過,或者你可以選擇訂貨。”

“訂貨要多久?”章子君微微皺眉,她還真沒想過買一支鋼筆原來也是如此的麻煩。

“這個不一定,”售賣員看著她道:“因為這種款式公司一般都是三年生產一次,一般賣完了再生產一批,運氣好,別的代理那有存貨幫你調,肯能一兩個月。運氣不好,調不到貨,那估計得等公司生產。”

“公司生產要多長時間?”章子君皺眉,原來一支純手工的鋼筆要這麽麻煩。

“這個就不清楚了,現在這支是去年生產的,估計,還要一兩年吧,因為三年生產一次嘛,”服務員耐心的解釋著。

“那好吧,要不.”章子君正想說我另外挑一支,另外一名售賣員已經把包裝好的鋼筆遞給她了。

“這不是我買的,”章子君皺著眉頭沒有接。

“可剛剛那位先生說送給你了,”售賣員看著她道:“那位先生錢都付了,何況,他對你挺好的,你有這樣一個愛你的父親真好。”

愛她的父親?章子君稍微楞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包裝盒上,有漂亮的硬筆字:送給心愛的女兒雲曦!

雲曦,原來許雲長曾經給她取名叫雲曦,可是,她從來不曾知道這個名字,她一直叫子君,現在,也依然覺得子君這名字最好聽!

她把漂亮的包裝盒拆下來扔到了垃圾筒,然後拿起這支鋼筆,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在心裏歎息一聲,最終默默的放進包裏收好了。

因為濱城公司這邊要開董事會,佟鐵鑫便在這邊多留了兩天。

董事會事情多,他到濱城公司忙碌了一天,晚上開車回來,遇上下班高峰期,他被成功的堵在了繁華商業街上。

旁邊是各種商鋪,他這會兒沒事,靠在椅背上,把目光投向外邊,當視線落在一家婚紗禮服的櫥窗時,人當即一僵,然後整個的愣住了。

透過窗明幾淨的櫥窗,看到裏麵有人正在試穿婚紗,而那試穿婚紗的人,居然是他的前妻——白釉。

而白釉的身邊,站著他曾經的好友,兒子佟振宇的義父張文清。

此時,白釉一身裁剪得體簡潔的米白色婚紗穿在身上,頭發高高挽起,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看上去恍如一個期待婚禮的年輕女子。

而張文清身著黑色的燕尾服,臉上也帶著期待的笑容,正用專注的眼神凝視著白釉,倆人根本沒想到外邊,馬路上,他就坐在一輛車裏看著他們。

他微微閉上眼睛,大腦不受控製的飛回到三十年前,那時,他還是意氣風發的青年,而她則是情竇初開的女子。

他們倆愛得那樣濃烈,愛得那樣真誠,甚至,現在他都還記得她成為他的女人時身上泛起的那些紅粉和嬌羞。

他在擁有她的那一瞬間,心裏暗暗發誓,今生一定要和她攜手到白頭,她是他永遠的妻!

好笑的是,他跟她的永遠卻原來隻有短短的六年時間,然後,她居然.

“佟鐵鑫,就算是我真把蘇雪琪推倒流產了,就算是她流產那孩子死了,可這是我的錯麽?”

耳邊,回響起白釉激動憤怒的聲音,他的鼻子微微泛酸,眼眶都有刺痛傳來!

不是她的錯,他知道不是她的錯,因為,錯的那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