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九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真有點虛脫了,疲憊不堪地跟在徐琛後麵。支持她的動力是,徐大頭這麽些天沒吃東西都跑得動,她絕對不能輸。

好不容易跑到大路上,可是這點根本沒有車,郊區裏伸手不見五指。徐琛正要拉著薑小九狂奔,薑小九卻喘著粗氣甩開他,手做喇叭狀喊了兩聲:“布穀,布穀。”

不一會,黑暗裏有人回應了兩聲:“布穀,布穀。”然後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

本來薑小九找的是拖拉機,後來考慮到拖拉機噪音太大,所以好不容易換了一輛摩托車。

徐老大特別不人道地搶了人家的摩托車,把薑小九扶上來之後,自己開走了。

“徐老大,我隻是雇的司機,沒有買車。”薑小九無語地看著在後麵大喊大叫的農民。

“你給他的錢,恐怕也夠買十輛摩托車了。”徐琛不屑地嗤笑。

薑小九張大了嘴,徐老大真是料事如神,那農民還真的趁機敲詐了她一筆,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從徐老大那偷了很多錢。

到了城鎮之後,徐琛扔掉摩托車,想問問薑小九有沒有買回去的機票,可是回頭一看,薑小九仰著腦袋已經失去了直覺,手心還在一直流血。一種全所未有的恐慌席卷徐琛全身。

他驚慌失措地抱著薑小九跑向最近的醫院,急診醫生包紮了傷口,各種檢查之後,給了徐琛一個讓他又想笑又想揍人的結果。

從薑小九包裏找出回程機票還有一些剩下來的錢,徐琛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讚歎,這丫頭時間還算得挺準,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不到半小時。

第二天中午過後,徐琛進出臥室N次之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薑小九,你是豬嗎?”徐琛一忍再忍,最後還是提著薑小九的衣領把她拉了起來。從昨天上了摩托車之後她就一直在睡,怎麽叫都叫不醒,他還以為她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急匆匆跑到醫院一檢查,醫生得出的最後結果是她睡著了。

徐琛認命地一路將她扛上飛機,扛回家,可是她從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現在,還有繼續往下睡的趨勢。

“咳咳,誰想謀殺姑奶奶!”薑小九手舞足蹈地鬧騰了一會,終於看清徐琛暴走的眼神,精神立刻一凜,標準地軍姿站了起來。

“徐老大,早啊。”薑小九迷迷瞪瞪地打招呼。

“屁股都快烤熟了,還早?趕快起來做飯!”徐琛走出臥室,看薑小九呆愣地抓頭發的樣子,微微勾起薄唇。

薑小九適應了溫度適應了光線,適應了徐琛的暴戾統治之後,在切菜的時候猛然覺醒,百米衝刺般奔出廚房:“徐老大,怎麽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把救命恩人當傭人使喚啊。不行,你去做飯,現在是報恩的時候了。”

徐琛看著眼前神氣活現的丫頭片子,好看地笑彎了眼睛:“昨天如果不是我,你會被墓地裏的兩人打死,或者被摩托車司機拐賣,或者在機場流血而死。”

薑小九看了看自己包紮好的手掌,再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徐琛,昂著頭不服氣地說:“我這都是為了救你!”

“我有讓你來救我嗎?”

“你不能過河拆橋,你這是不要臉!”

“誰沒事把自己打成豬頭才是不要臉。”徐琛不悅地瞪了一眼她還有些淤青的小臉。

薑小九欲辯無詞,怎麽會這樣,自己豁出老命了,怎麽還是這樣的下場?原因隻有一個,誰讓她碰上了徐琛這個惡霸?還以回來可以作威作福,根本連最基本的人道主義都不能享受!

薑小九把手裏的土豆當成徐琛,用力切下去,連土豆都跟她作對,像徐琛一樣狡猾地滑到了地上。

薑小九恨恨地撿起來,拿到水龍頭下麵去衝,手剛伸過去,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包裹。

炙熱的溫度順著手背傳遍全身,薑小九莫名奇妙地麵紅耳赤。慌亂地轉身卻撞上徐琛結實的胸膛。

手足無措的薑小九一氣之下,驚濤駭浪掌拍了出去,徐琛後退兩步,憤恨地捂著胸口,剛才還在欣賞這丫頭嬌羞的模樣,下一刻就想把她撕成碎片吞了。

“誰讓你一聲不吭站在我身後了?”薑小九渾身不自在地解釋。

“難道我進我自己的廚房還要敲門嗎?”徐琛斜靠在廚房門框上,薑小九竟覺得這樣隨意的姿勢帥爆了。媽呀,肯定是昨晚上被徐琛下迷魂藥了,怎麽今天這麽不正常!

“那你進來做什麽?不是讓我做飯嗎?你要什麽講一聲,我幫你拿啊。”薑小九繼續據理力爭。

“你是白癡嗎?綁好紗布的手直接伸到水下麵去衝?”徐琛不由分說地把薑小九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粗魯地拆開她的紗布,重新上藥。

“徐大頭,你溫柔一點會死嗎?”薑小九殺豬一樣怒吼,像他那樣扯好了的傷疤也扯爛了。

徐琛尷尬地咳嗽一聲,開始仔細溫柔地給薑小九上藥。這麽近距離,這麽親民地靠近徐老大,薑小九還真有點不適應了,左扭右扭地動來動去,徐老大吐出的氣都打在她臉上了。

“別動!”徐琛綁紗布的時候,薑小九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整張臉紅得像猴屁股,她發現自己這樣靠近徐琛會焦躁不安,心跳不規律,這被她初步診斷為一種病,徐氏恐懼症。

終於結束了,薑小九舒了口氣,抬頭卻看見徐琛正以炙熱的目光看著她,那眼神像極了動物世界裏瞄準獵物的豹子。

“你,你想對你的救命恩人幹什麽?”薑小九瑟縮地退到了沙發裏麵,徐琛雙手撐在她旁邊,也慢慢傾了過來。